聽到女人尖叫的柴凡文被嚇得魂飛魄散，帶著一群人跑過來先看見一灘血和垂頭坐在地上的聞海，腿差點軟了，哆嗦著問：“聞子！聞子你、你沒……”

    “快死了?！甭労５椭^幽幽地說，“現(xiàn)挖坑現(xiàn)埋吧。”

    柴凡文白白浪費了幾秒感情，痛罵道：“去你媽的！你就不能少作幾次死！沒事你躺那兒裝什么裝？！趕緊給我去包扎！”

    “怪不得都說患難見真情，原來柴哥你這么愛我。”聞海輕笑，瞅了眼還面如土色站在那里的男人，忍不住說：“這位同志，你老婆暈血昏過去了，能先把她扶起來嗎？”

    “……”

    幾個新來的實習(xí)生平日里看見的聞海一直是對誰都愛答不理沒睡醒的樣子，這短短幾分鐘見識了此人從殺氣沖天到慈眉善目轉(zhuǎn)換的全過程，被這喜怒無常的“變臉”搞得相當(dāng)茫然，而老警員們對此十分習(xí)慣，小豐湊過去說：“聞哥，我先送你去醫(yī)院包扎吧，別感染了?！?/br>
    聞海眼看著快失血過多了，還不忘作死，不在意道：“我自己……”

    “自己什么自己，滾去醫(yī)院！”柴凡文把車鑰匙丟給小豐，“把人押著消毒包扎完再放出來，敢讓他偷跑了下周夜班我安排的時候你自己看著辦吧?！?/br>
    聞海不緊不慢地接話：“小豐你可想好了，你是想得罪他還是得罪我？”

    小豐：“……”

    關(guān)他什么事？這世道掙點兒錢容易嗎？

    “讓小豐開我車去吧，你們趕緊把人帶回去?！甭労７鲋鴫φ酒鹕恚瑐诒凰怀队珠_始呼啦啦往外涌血，看得人心揪疼，“還有，我這幾天估計得請假，案件報告你幫忙吧，這次人是小杜發(fā)現(xiàn)的，寫報告那會兒別忘了?！?/br>
    小杜一愣，剛準備說什么，被旁邊的柴凡文暗中扯了扯袖子，推辭的話又咽了回去。

    柴凡文淡定道：“嗯行，您老好生歇著，我先篡權(quán)幾天?！?/br>
    聞海許久沒派上用場的語言組織能力沒重啟成功，一時想懟回去一句還忘了詞，只得轉(zhuǎn)移話題道：“哦對了，方隊長怎么還不回來，一個月了吧？”

    柴凡文聳聳肩，他也不清楚情況。

    聞海直覺哪里不對勁，但手上的傷口著實深了點，不容得他耽誤太久，已經(jīng)到嘴邊的問題轉(zhuǎn)了個圈，隨便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第25章 貧困

    快到晚自習(xí)下課時，柏云旗被人推醒了。

    他之前那個高中對各位學(xué)生的最高要求就是“懇請諸位打架斗毆出去打，不要死在學(xué)?！?，老師學(xué)生一起混日子，一切校規(guī)校紀都是走幾步就沒的散沙，徹頭徹尾的“放羊式教育”，因此他從來這個班里后就是自由散漫的典型，之前成績平平還背這個“復(fù)讀生”的名號，自暴自棄得十分專業(yè)，老師們也都不管他。

    而自從他期中考試一戰(zhàn)成名后，這種從早到晚睡不醒的德行似乎又成了他大半夜熬夜學(xué)習(xí)的證據(jù)，反正他成績在那里擺著，除了吳廣銘偶爾嘮叨讓他放端正學(xué)習(xí)態(tài)度外，就更沒人會去在乎他這些事了。

    猛地被推醒，他連起床氣都還沉浸在睡意里，撐著頭半閉著眼問道：“怎么了？”

    班長舉著一個小本子說道：“學(xué)校組織給貧困生捐款，你捐多少？”

    柏云旗把“貧困生”這個詞在嘴里咀嚼了三四遍，禮貌地詢問道：“什么算是貧困生？”

    班長沒想到如今這世間還有這么刨根究底的二百五，語意不明地含糊道：“就是家里很窮的那種吧……你到底捐多少？”

    “哦?！卑卦破鞊u頭，“不捐?！?/br>
    “……”

    面有菜色的班長走后，劉新宇和柯黎凱都湊了過來，一個拿著英語練習(xí)冊一個拿著數(shù)學(xué)卷子，眼巴巴地看著睡意未消的柏云旗，期盼的眼神仿佛是農(nóng)奴盼來了解放軍。

    柏云旗別的方面不好使喚，幫忙做作業(yè)這種活干得手到擒來，拿過柯黎凱的練習(xí)冊掃了一眼，說：“這是前年的K省高考完型原題，直接上網(wǎng)搜答案就行了?！?/br>
    柯黎凱直接跪了：“你這都能記?。俊?/br>
    “我還能記住您老已經(jīng)整整一星期沒自己寫過英語作業(yè)了?！卑卦破爝吙磩⑿掠畹臄?shù)學(xué)卷子邊說，“你是不是想上高五了？”

    他原本只是隨口耍了句貧嘴，沒想到等了半晌還沒等到柯黎凱的反駁，錯愕地抬起頭，正好對上柯黎凱欲言又止的表情。

    “……”

    劉新宇也被嚇住了，一時沒控制住音量，喊道：“我cao，你他媽真要再來一年啊？！老柯您是真漢子！”

    柯黎凱看前排一圈轉(zhuǎn)過來看熱鬧的，拍死劉新宇的心都有了，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道：“剛剛班長找你干什么呢，怎么一臉日了狗的走了？”

    劉新宇被柏云旗在下面踢了一腳還是沒反應(yīng)過來，兀自嘟囔道：“你這不是……你這不胡鬧嘛！”

    柏云旗沒理他，答道：“哦，讓我給貧困生捐款，我沒捐?！?/br>
    “那就是她的不對了。”柯黎凱表情真誠，“她怎么能指望你有良心這種東西?！?/br>
    劉新宇被岔開了思路，跟著說道：“旗子你也忒喪良心了，我都捐了十塊錢呢?！?/br>
    “這么有閑錢你還和我搶什么包子……其余的明天給你寫，方女神讓我快下課那會兒去找她?！卑卦破彀褜懲晷☆}的數(shù)學(xué)卷子遞回去，裝模作樣地重重嘆了口氣：“哥哥我當(dāng)年窮得交不起學(xué)費，兩天吃一頓那會兒怎么就沒人給我捐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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