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灼沒開燈，書房里只有電腦屏幕的熒光，襯得他的眼神格外放肆。他開了口，嗓音微?。骸拔也幌牍ぷ髁?。”

    “那就不做?！痹暾f。

    “我的意思是……”指尖落在他側(cè)臉上輕輕蹭著，程灼專注地看著他，嘴里閑閑地，拖了個曖昧的長音，“你該懂的。”

    原雨的語氣還是很冷靜，像是半分未情動：“我不喜歡這樣?！?/br>
    他手輕輕一推，按著程灼的胸口讓人推后，自己滑下了桌，站定。

    程灼抽著嘴角，感覺有點無奈。

    他倒也沒有強迫別人的愛好，所以既然原雨不愿意——

    還沒等他想出給自己找臺階的話，原雨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身，自己趴到了辦公桌上。

    他兩條胳膊曲著向前，抓住了另一邊的桌沿，側(cè)過臉，冷靜地說：“你來。”

    程灼：“……”

    程灼失笑：“我還以為你是不想。”

    “我只是喜歡從后面……你知道的。”

    “那你為什么這么冷靜？”程灼摸著他的后腰，低聲問，“我還是喜歡你以前看著我的時候滿眼都是光的樣子，現(xiàn)在總這么冷淡，會讓我很想……”他彎下腰，最后幾個字是貼著原雨的耳朵說的，“把你弄哭的，寶貝。”

    原雨就著這個側(cè)臉的角度，斜斜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好半天，才幽幽地問了一句：“你有沒有想過……我就是想讓你這么做，才故意這么冷淡的？”

    “……”

    屏幕休眠時間到了，跳了一下便陷入黑暗，沒過多久，又因為鼠標的晃動被重新點亮。

    桌上的咖啡杯在成套的杯墊上來回畫圈，里頭的咖啡沖得滿了些，不免灑在了桌上。

    很快，屋子里便飄滿了咖啡的香氣。

    ……

    補完工作后還有一堆事要做，程灼忙了大半周，等回過神來時，他爸已經(jīng)把程貴和程珍的轉(zhuǎn)學手續(xù)辦好了，還是送入原來的年級插班，如果念不下去，再考慮放到下一級。

    這事還是程灼聽說的，那天他下班早了些，去醫(yī)院看望奶奶，就聽程光宗在跟大姑姑打電話交代這事。

    那個女人在一旁削蘋果——她實在不擅長這種事，好好一個蘋果削得慘不忍睹。程灼甚至同情起了那顆蘋果，朝她伸手：“我來吧?！?/br>
    女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樂得清閑，把蘋果和水果刀遞給了他。

    程光宗打完電話回來，看見他，像是隨口說起：“你大姑姑請了一周假過來照顧你奶奶，大概周六中午到，我那天有事，你去接她一下?！?/br>
    程灼掀起眼皮，指著女人：“她不能去么？”

    “周六小淵要上補習班，她也沒空。”程光宗皺了下眉，“要你去就去，哪兒那么多話。你不是不討厭你大姑姑么？”

    是不討厭。

    但程淵要上補習班這種理由……他笑笑，削下最后一段蘋果皮，切了一小塊遞給奶奶，嘴上說：“知道了。”

    原雨挺忙的，一般也就周六往他這里跑一趟，聽說他要去接大姑姑，還很善解人意地說自己晚點過來。

    所以程灼就不太懂，憑什么要讓原雨，去遷就程光宗和程淵的時間。

    就還挺讓人不爽的。

    ……

    按照程光宗的意思，大姑姑畢竟是他親jiejie，又是過來照顧奶奶的，住酒店顯得生分，還休息不好，不如就住到他家里去。程灼一個工具人沒什么意見，到車站接到人之后就往程光宗家里開。

    這天下了場小雨，進入十一月，下一次雨天就涼一分。程灼看大姑姑穿得單薄，半途轉(zhuǎn)了道，打算帶她去市中心吃頓飯，順便買幾件厚衣服。

    遠來是客，再說在楊槐的時候，大姑姑挺照顧他的。

    程灼不在乎這點買衣服的錢，盡管大姑姑一再推拒，他也還是給她買了四件厚外套拿著換。逛了商場吃了飯，到程光宗家里的時候便晚了一點。這時候程淵已經(jīng)上補習班回來了，女人也在家。

    “你先進來，”他讓大姑姑先走，對過來開門的女人說，“給她找雙拖鞋?！?/br>
    女人對他這副發(fā)號施令的樣子不太爽，但畢竟還有客人，也只能壓著火氣找拖鞋。

    正把大姑姑往里迎的時候，房間內(nèi)忽然傳來了一聲大叫：“你神經(jīng)病?。。?！”

    剛剛還笑吟吟準備給大姑姑泡茶的女人臉色微變，立刻往屋子里沖過去：“又怎么了！”

    房間里兩個小男生的推諉現(xiàn)場。

    “他欺負人！”

    “我沒有！”

    “你說謊！”

    “你才是胡說！”

    ……

    大概是最近遇到這種場面的時候太多了，女人被煩得要命，她深呼吸幾次，勉強壓抑住怒火，咬牙切齒地說：“我有沒有說過在家不要大喊大叫？你們現(xiàn)在又是在干什么？？？”

    程淵人都懵了，指著程貴說：“但是他偷吃我的零食，還打我……”

    程貴立刻接嘴：“我沒有！”

    女人的眉頭一下皺了起來，她看看程貴，不方便訓斥，便轉(zhuǎn)向了自己的兒子，怒火全倒在了他身上：“你就給他吃點又怎么了？是家里缺你這點零食錢嗎？？你就不能學學程z——”她頓了頓，“大氣一點嗎？！”

    程淵委屈得難以置信，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哇”的一聲哭了。

    他一哭，女人更氣了，揮起手就要打兒子。大姑姑忙跑上去勸，也跟著數(shù)落起了程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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