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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在十分鐘內(nèi),打包了一份冰糖銀耳羹,和一份口味清淡的飯菜。 在返回書店的路上,他已經(jīng)在心里默念了千百次,要怎么將這些遞給男人。 “您好,上次在醫(yī)院外你撿到了我的藥瓶,我一直沒有機(jī)會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現(xiàn)在想請你吃一頓午飯?!?/br> 不行,這有點(diǎn)太寒酸了,若是他請男人吃飯,肯定得找家環(huán)境優(yōu)雅的餐廳,絕不能如此隨意。 難道要說,“我剛才出去吃午飯,想起你忙了整個(gè)上午都沒有吃東西,所以也給你打包了一份?!?/br> 也不行,表現(xiàn)得太熟悉了,會讓男人察覺出端倪。 等走到書店門口,他將手機(jī)拿出來,最后敲敲打打,一段文字敲出來不滿意,又刪除,如此反復(fù),終于敲出來一段還算滿意的文字。 他握著手機(jī),看見柜臺前排隊(duì)的人只余下了兩三個(gè)。 他緊張的等男人忙完。 寧韞也注意到了站在一旁有些奇怪的他,問,“你有什么事情嗎?” 一旦男人同他說話,他就變得手忙腳亂,甚至忘了將自己早就輸入的文字遞給男人看。 他抬高了手臂,正要將不久前打包好的食物遞過去。 這時(shí),寧韞的目光注視在了他的身后,道,“……成晏,你怎么來了?” 他的眼前赫然出現(xiàn)了兩個(gè)保溫盒,季成晏徑直走向了寧韞,“正好下午休息,就給你熬了些魚湯帶過來,對你的病情也有幫助?!?/br> “……”柯弋提著的塑料包裝袋,陷進(jìn)了皮rou里,將手指絞得深紅。 季成晏選用的是深海魚,里面富含高質(zhì)量蛋白質(zhì),膽固醇含量低,既清淡又營養(yǎng)。 剛將保溫盒揭開,魚rou的鮮香便溢了出來。 季成晏拿起端起瓷碗,用湯勺盛了半碗湯出來,又將另一個(gè)保溫盒揭開,里面盛放著幾碟精致的菜肴。 寧韞不好意思道,“……你不必如此費(fèi)心?!?/br> 從星城開車過來也得兩個(gè)多小時(shí),還要提前備好這些食物,想必也是很麻煩季成晏了。 為免男人會感覺尷尬,季成晏調(diào)侃道,“對自己在意的人多費(fèi)點(diǎn)心思,才不至于讓生活變得枯燥無味?!?/br> “……” “你先吃吧,我?guī)湍銇硖幚磉@些。” 這時(shí),有個(gè)女孩手里捧著本社會主義兄弟情走過來,朝季成晏多看了幾眼,又朝寧韞多看了幾眼。 季成晏cao作得極為熟練,他道,“一共四十五?!?/br> 女孩掃完碼,小臉紅撲撲的,像是在害羞。 柯弋倚靠在門外的墻壁邊,他幾乎是逃離般的消失在了寧韞的視線里。 剛出來的女孩應(yīng)該沒有注意到他,正興沖沖的同旁邊的小姐妹說,“臥槽?。。?!他們肯定是一對!??!太配了!!配到我原地化身民政局?。。 ?/br> “難怪他之前拒絕小黃,男朋友也太帥了嗚嗚嗚?!?/br> “應(yīng)該是從外地過來的,在桐縣我可沒有看見過這么帥的人。” “你是不知道哦,我剛才在旁邊都聽到了,男朋友親手做湯帶過來的,要是遇見這么好的人,我都恨不得嫁了,真的羨慕哭了!” “這么好的對象,誰不想要呢......” ....... 驕陽似火,襲來的熱浪讓人格外難忍,柯弋身處的墻沿被香樟樹的枝干遮住了陽光,他從口袋里掏出了頭疼藥,趕緊倒了幾顆灌到嘴里,苦澀至極的滋味在他的唇齒間化開,又被他咽進(jìn)了喉嚨里。 雖然很早就想過,倘若寧韞活著,就算和季成晏在一起也無妨,可真正置身處境了才會明白,看見自己深愛的人和別人親近,當(dāng)真是件極其殘忍的酷刑。 也許是剛才吞咽入喉的藥太苦了,眼眶才會忽然變得濕潤。 他仰起的臉頰,像是快要將脖頸給坳斷,分明該是他的……寧韞分明該是他的……以前是他能隨時(shí)去書店里找男人,也是他將食物帶到書店里,而后坐在旁邊陪伴男人,直到結(jié)束后一起回家。 迎面吹拂過來的風(fēng),將腳下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響。 他低垂下眼瞼,看著被放置在地面,已經(jīng)積了灰塵的包裝袋,無法再被他送出手了。 正是晌午,書店內(nèi)只余下一些坐在角落里安靜看書的學(xué)生。 寧韞已經(jīng)喝完了一小碗魚湯,季成晏問,“味道還行嗎?” “很好喝,你……” 寧韞抬起臉頰,看見季成晏將手伸了過來,言語驟得頓住,他早就沒有未經(jīng)人事的懵懂了,這時(shí)并沒有人將目光看向他,他以為,季成晏會…… 拇指和食指的指尖觸碰到了他的左臉,而后緩慢的挪開了,季成晏道,“這里,有根頭發(fā)?!?/br> “……”寧韞臉頰浮起了薄紅,將眼睛低垂到了地面,像是不敢再去注視眼前英俊的男子。 季成晏如實(shí)的回答道,“雖然也想吻學(xué)長,但是為免被別人看見,我會盡量忍耐,若是被這些學(xué)生發(fā)現(xiàn),學(xué)長會換一份工作吧?” “……” 季成晏知道他臉皮薄,就算這時(shí)不會有人將目光看向他們,可但凡有絲毫的可能性,他都不會讓寧韞為難。 “況且,我想名正言順?!?/br> “……”寧韞自知自己只是一個(gè)極其普通的人,他家世普通,甚至連尋常人都不如,連這副身體也臟污得不忍直視,如今更是拖著病怏怏的殘軀,許多常人能做的事情他都無法做,就算同他在一起,恐怕也無法像尋常情侶那般愉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