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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狼,我不愛你了(快穿) 第61節(jié)

    安樺的目光從略有緊張的王甄身上一掃而過,就落在了王甄爹和王五叔兩個成年人身上。

    王甄爹一看就是個地道的農家漢字,穿著粗布短衣,王五叔要稍微顯得儒雅膚白一些,有幾分書生氣,跟王甄爹差不多的年齡,卻不像王甄爹那般面上多有風霜之色。

    安樺神色平靜的走過去,問道:“你們是送孩子入學的?”

    王甄爹看見一身氣質斐然自有威儀的安樺,緊張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還是王五叔反應速度快,頓了一下就答道:“是,我們是帶這孩子來給您看看的。這是我侄子,賤名王六蛋,大名還沒……”

    “我叫王甄?!蓖跽绾鋈徊遄?,打斷了王五叔的話。

    王甄這個名字是上輩子的原主收他為弟子后為他取的,畢竟王六蛋這個名字實在不雅。

    如今他重生以后,上輩子的命運軌跡出現了大變動,也就沒了楊先生收他為弟子為他取名這回事了。

    王甄爹和王五叔都驚訝的看向忽然插嘴的王甄,他們可都不知道‘王甄’這個名字,還以為是他現在自己取的呢。

    安樺看著正期待著引起他注意的王甄,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淡淡的道:“既然你們帶孩子來報名,就該知道我的私塾收學生的規(guī)矩?!?/br>
    王甄爹急道:“楊先生,俺兒子聰明,特別聰明,他,他過什么不忘,就是啥都會背,都不會忘……”

    王甄爹急著想為自己兒子說話,卻笨嘴拙舌的說不清楚。王甄聽了暗暗埋怨他幫倒忙,用責備的目光看向王甄爹,只是顧及著在安樺面前的形象,沒有直言阻止。

    好在有王五叔出來打圓場,王五叔道:“楊先生,我這侄子出身貧苦,沒機會讀什么書,但他卻天賦異稟,能夠過目不忘,是個神童。還請先生能破例收下他?!?/br>
    安樺看著目露期待的王甄,心中微微一動,笑道:“哦?真的過目不忘?那我來考考你?!?/br>
    他讓小廝去自己的書房拿上一本書過來,他隨便挑了書上一篇文章指給王甄,道:“你把這篇文章看一遍,然后背下來。”

    考背誦,王甄從來不懼什么,他自信滿滿的接過書,看向那篇文章。然而尷尬的是,有不少他沒學過的生僻字攔住了他背誦的進度,他羞赧的道:“先生,我,我有一些字不認識?!?/br>
    安樺瞥了他一眼,不徐不緩的將這篇文章背誦了一遍。

    王甄認真聽著,很快就記了下來,他重復的背了一遍。

    安樺微微頷首,淡淡的道:“不錯,既然他有如此天賦,也不該埋沒了,我就收下他了。至于束脩,也免了,但我收學生的規(guī)矩就是每個學生會有一個月的考察期,若是這一個月內我對他不滿意,你們就可以把他帶回去了。”

    王甄自信滿滿的道:“先生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br>
    王甄爹和王五叔也連連點頭。

    安樺微微勾唇,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們明日辰時送他來上學吧。”

    “是,是,多謝楊先生,多謝楊先生?!蓖跽绲矘妩c頭哈腰的道謝。

    安樺看著王甄爹和王五叔帶著王甄離去的背影,見他們三人繞過照壁走出大門,忍不住嗤笑一聲:“這小子,還挺執(zhí)著的?!?/br>
    他本以為王甄會在他這里碰壁兩次之后選其他的路去走,畢竟其過目不忘的天賦,他并沒有剝奪,憑這個天賦也能出人頭地。

    安樺還想著若是王甄通過其他的法子出人頭地了,他要怎么讓王甄從高處跌落。卻沒想到王甄居然又來找他碰第三次。

    這一次安樺沒有直接拒絕他,相反,他還直接收下了王甄,免去了王甄的束脩錢。

    王甄爹帶著王甄回家之后,得知王甄可以免去束脩錢,在楊氏私塾讀書,王家人都非常高興。

    本來對供王甄讀書有意見的王大嫂和王三嬸也沒意見了,還意識到王甄這個侄子過目不忘天賦的重要性。就連京城來的大官兒見了這個侄子都要不收學費的教他,那得多招人稀罕啊。

    王甄在王家的地位躍然提升到僅次于二老的地步,他也成了王老太最喜歡的孫子。

    其他孩子看見王甄的地位提升,家里有什么好東西都緊著王甄吃用,心生羨慕嫉妒,包括王五蛋在內,都對王甄的隔閡越來越大了。

    只是這些孩子的內心想法,大人們從來不會在意。

    王甄在楊氏私塾入學之后,他才得知安樺竟然收了張?zhí)臑榈茏印?/br>
    這個消息讓王甄心中又驚又怒。

    上輩子楊先生可只收了他這么一個弟子,這輩子就因為他晚了一步,張?zhí)木驼剂怂奈恢茫?/br>
    第64章 弟子攀高枝[06]

    對于張?zhí)? 王甄沒什么印象,他上輩子在楊氏私塾跟著楊先生讀書,自命不凡, 從來沒把私塾里那些普通同窗放在眼里,連他們的名字也懶得記。

    在他走上科舉之路,一路高中, 那些幼時的同窗, 要么是屢試不第放棄科舉,要么還在艱難的在科舉之路上熬著,根本不值得他在意,因為早已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了。

    所以楊氏私塾里的這些學生們,王甄一個也不認得, 對張?zhí)囊矝]什么印象。

    但此刻他對張?zhí)漠a生了敵意——可能就是因為楊安樺已經收了張?zhí)臑榈茏? 所以才不收他的,都是張?zhí)膿屨剂藢儆谒奈恢煤唾Y源。

    這簡直是影響前程的深仇大恨。

    不過王甄可不傻,他當然不會一來就對在私塾里有幾分聲望的張?zhí)谋砺冻鰯骋?,反而他還要借用自己年幼的外表與張?zhí)母愫藐P系,然后再背刺一刀, 除掉這個攔路石。

    王甄對張?zhí)穆冻鲆粋€天真可愛的笑臉, 用好奇又崇拜的語氣問道:“你就是張?zhí)母绺鐔幔课衣犝f你念書特別厲害, 我能向你學習請教嗎?”

    張?zhí)慕衲昃艢q了, 年齡比王甄要大上三歲,他當然不會對王甄一個六歲小孩產生什么懷疑,很是友善的笑道:“可以啊,王甄弟弟想問什么盡管問, 不過我可能懂的也不是很多, 我不懂的你就只能問老師了?!?/br>
    王甄聽到張?zhí)目谥姓f出‘老師’這個詞, 心里冷哼一聲,有些不甘心。

    楊安樺本該是他的老師,結果現在張?zhí)脑谒媲肮饷髡蟮姆Q呼楊安樺為‘老師’,他卻只能跟普通同窗一樣稱呼‘先生’,實在可恨。

    王甄心里的情緒在表面上沒有表露出半點異常,他笑嘻嘻的感謝道:“多謝張?zhí)母绺?,我一定會好好努力學習的?!?/br>
    隨后他就拿一些基礎的簡單小問題去請教張?zhí)?,迅速拉近了雙方的關系。

    王甄的課程進度和其他學生的進度不一樣,但因為才剛啟蒙的學生只有他一個,私塾里又只有安樺一人教學生,所以他干脆也沒分班,平時課上給年齡大的學生上課,課下就單獨教王甄啟蒙。

    安樺把王甄故意親近張?zhí)牡男袨榭丛谘劾铮挥貌乱仓劳跽缈隙ㄊ遣粦押靡獾慕咏鼜執(zhí)牡?,但安樺卻放任自流。

    一方面是因為他沒有證據證明王甄一個才六歲的孩子心懷叵測,另一方面也是他想讓張?zhí)某渣c教訓,不然就他這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的溫吞樣兒,以后入了官場怎么斗得過那些老狐貍?

    也是因為張家的內宅清凈,張?zhí)牡漳覆皇悄欠N善妒又心狠的人,張?zhí)牡纳敢膊皇窍矚g爭寵挑事有野心的女人,雙方相安無事。張?zhí)牡漳赣种渭矣蟹剑氯瞬桓移壑?,張?zhí)男∪兆舆^得普通平淡,沒有宅斗,也就沒有爭斗算計的經驗。

    現在讓王甄給張?zhí)漠攤€磨刀石,積累積累經驗也是好的。反正有安樺盯著,王甄又年幼沒什么資本,想害人也做不了什么過分的事情。

    安樺按部就班的教導著學生,本來琢磨著怎么算計張?zhí)牡耐跽纾谌雽W一周后,聽到安樺宣布今天要進行隨堂測試,整個人都呆住了。

    上輩子有這么一回事嗎?

    上輩子念書不是每天聽課然后背背背寫寫寫嗎?怎么這輩子楊安樺教學方式這么不一樣呢?

    王甄再怎么驚呆了,他的獨一份隨堂測試卷還是發(fā)到了他的手上。

    看著這一份手寫的卷子,看著那些題目和分值,王甄只覺得陌生無比。

    這跟他想象中的上學情況不一樣啊。

    監(jiān)考的安樺走到他身邊,輕輕敲了敲他的桌面,輕聲提醒道:“答題,這考試成績關系到你是否能留下來?!?/br>
    王甄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立馬麻溜兒的提筆開始做題。

    安樺給王甄出的題目當然不是簡單題目,都是在王甄的學習范圍內出的最難的題,題目刁鉆,讓才入學一周的王甄簡直想禿了頭。

    考試時間一結束,安樺就走過來收卷子。

    接下來的自習課他讓學生們自己背書看書預習和做題,而他則當堂把試卷給批改了出來。

    安樺批改試卷的速度很快,他一改完就放下朱筆,站起身,對心中忐忑時刻偷瞄他改卷進度的學生們道:“分數我已經批改出來了,考得還算不錯,都及格了,這里尤其表揚一下張?zhí)?,張?zhí)挠质堑谝幻?,分數接近滿分,大家要向張?zhí)膶W習?!?/br>
    其他學生都用‘果然還是你’的敬佩目光看向張?zhí)模攺執(zhí)闹豢家淮蝺纱蔚谝幻麜r,還有人會心生嫉妒或者覺得他是運氣,但他次次都是第一名,大家就只會心生敬佩了。

    只有初來乍到的王甄,聽到安樺當堂表揚張?zhí)模€號召大家都向張?zhí)膶W習,對張?zhí)挠袛骋獾乃闹袛骋飧酢?/br>
    這時候安樺又點了王甄的名:“王甄,你雖然才入學幾日,但我免你束脩讓你入學,也是因你過目不忘天賦異稟,對你期望很高。結果你考試成績并不算理想,剛過及格線,你要好好反省?!?/br>
    王甄感受到周圍同窗投來的目光,頓時臉色漲得通紅,恨不得挖掉這些人的眼珠子,他感覺他們都在看他的笑話。

    王甄心里對安樺也生出了怨憤之心,為什么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先表揚張?zhí)娜缓笈u他?這不是拿他當張?zhí)牡囊r托嗎?

    不過王甄慣來會做表面功夫,他低著頭,用非常愧疚不安的語氣道:“先生,對不起,是我的錯。我還沒適應這種學習方式和題目,先生放心,我一定會更加努力學習的,下次一定能考好?!?/br>
    安樺微微點頭,淡淡的道:“但愿如此。”

    他沒有念分數,而是把試卷直接發(fā)了下去。

    王甄看著自己那張單獨的卷子上用朱筆批改的‘六十三分’,臉色越發(fā)難看,恨不得把這張堪稱是他恥辱的卷子給撕掉。

    他連看也不想多看一眼,卷子上安樺提筆寫的批注,他更是不會去看。

    王甄不想看自己的卷子,倒是很好奇別人的卷子。

    趁著下課時間,王甄借著請教問題的時候偷看了一下張?zhí)牡脑嚲矸謹?,紅艷艷的‘九十八分’讓王甄眼睛也變得紅艷艷的,幾乎紅得要滴血了。

    安樺在學堂里沒有給王甄任何的特殊待遇,就當他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唯有被安樺正式收為弟子的張?zhí)哪艿盟麕追痔厥怅P注。

    這點特殊關注并不會影響到安樺的公平公正,所以其他學生也不會在意,唯有曾經感受過被偏愛被賜予特殊待遇的王甄關注到了,并且非常在意。

    王甄對張?zhí)牡牟粷M日復一日的加深,終于在他入學的第十天,他決定對張?zhí)膭邮至恕?/br>
    因為王甄現在年幼沒有勢力,也沒什么實力,能做到的事情并不多,他對張?zhí)奈ㄒ荒墚a生傷害的就是——造謠。

    用謠言來損傷張?zhí)牡拿?,這世道名聲大于天,哪怕只是個普通百姓,名聲臭了也會日子艱難的。對有意于科舉仕途的學子來說,名聲更加重要了。

    王甄當面一套背地一套的造謠中傷張?zhí)?,他沒有傻乎乎的直接造謠罵人,而是裝作似有若無的提及一些張家的八卦,引起別人的好奇心。

    私塾里也有不少學生對張?zhí)氖切挠胁环?,畢竟張?zhí)氖巧倘酥樱质鞘映錾?,卻偏偏壓在他們這些鄉(xiāng)紳地主之嫡子的頭上,家中爹娘還總拿張?zhí)膩斫逃査麄?,誰也不會喜歡‘別人家的孩子’。

    王甄就專門在這些人面前造謠中傷張?zhí)模@些人也不會去考慮謠言的真假,就興奮的像是拿住了張?zhí)牡陌驯教巶鞑ァ?/br>
    真正的謠言源頭王甄則是深藏功與名,低調下來,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繼續(xù)混跡在張?zhí)纳磉?,做一個好學的可愛小同窗。

    張?zhí)膶ν跽绾翢o防備,讓王甄繼續(xù)靠近自己,在某些人眼里,就越發(fā)證明王甄說的關于張?zhí)牡陌素远际钦鎸嵉?,于是就有人刻意接近王甄來套話?/br>
    王甄裝作天真無知的樣子‘不經意’的透露出去一些對張?zhí)牟焕膫餮裕热缯f張?zhí)牟痪吹漳?,仗著自己成為楊先生的弟子后想讓自己姨娘對嫡母取而代之,自己對嫡兄取而代之?/br>
    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就把張?zhí)乃茉斐梢粋€仗勢欺人的卑鄙小人。

    那些家中有不安分姨娘和庶出兄弟的嫡子,難免就有了代入感,對張?zhí)漠a生不滿與厭惡。

    當張?zhí)牟煊X到同窗與自己的疏遠和冷淡鄙夷時,謠言已經在私塾里傳遍了,甚至傳到了外面。

    張?zhí)倪€是從自己父親口中得知這一則謠言的。

    張?zhí)哪樕笞儯痼@道:“究竟是何人傳的謠言?爹,兒子并無此意,皆為謠傳?!?/br>
    張?zhí)牡牡招謴堦赖故呛芟嘈艔執(zhí)模溃骸斑@肯定是有人故意傳的謠言,二弟對我和母親如何,我們都看在眼里。二弟怎么可能會是那種人,這事必須得查清楚,說不定就是沖著挑撥我們兄弟關系,想讓我們張家內斗去的?!?/br>
    謠言說張?zhí)淖詮陌萘藯畎矘鍨閹熀螅妥兊脟虖埌响杵饋?,想讓自己和姨娘對嫡母嫡兄取而代之?/br>
    但實際上張?zhí)脑诎輲熐昂蠖际且粯拥谋憩F,沒有任何變化,他和他姨娘在張家的待遇提升,也是張父和張夫人主動做的,而不是張?zhí)囊蟮摹?/br>
    張昀很拎得清,他知道張家的家業(yè)主要是在經商上,張?zhí)脑谧x書上有資質,將來也是走科舉之路,肯定不會跟他搶家業(yè)的。畢竟能當官,誰還會放下好好的官員不做來自降身份的經商?

    別說日后張?zhí)漠斄斯龠€想占了張家家業(yè),張昀早就想好了,日后張?zhí)漠斄斯?,家里的生意他來擴大,賺的錢肯定要大部分都供給張?zhí)脑诠賵錾洗螯c,只有張?zhí)牡墓傥辉礁撸@個哥哥才能背靠大樹把生意做得更好,賺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