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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喊一遍?!?/br> “程斯蔚?!鄙蚯偷穆曇粲行﹩。謴某趟刮档耐壬夏瞄_,大手覆上他的臉頰。 “好喜歡你?!?/br> 四個字,程斯蔚覺得在自己的身體里好像正在發(fā)生某種自然災(zāi)害,龍卷風(fēng),雪崩,海嘯。程斯蔚俯下身,一點一點親吻沈峭的脖頸,沈峭順從地抬起頭,在吻到喉結(jié)時,程斯蔚伸出舌尖,很輕地舔了一下。 沈峭嘴邊溢出一聲很輕地喘息。 程斯蔚的兩只手垂下去,撐著有點舊的沙發(fā),身體一點點往下滑,沈峭睜開眼,視線逐漸清明,看著重新蹲在地上的程斯蔚。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搭在褲腰上,很涼,程斯蔚的臉頰泛起不太正常的潮紅。 程斯蔚不太自然地眨了眨眼,指尖落在沈峭綁著白色繃帶的腰間。 “我最喜歡你。” 沈峭沒有說話,打在墻壁上的光影落在他臉上,目光很沉,像是壓著程斯蔚的身體,讓他和沈峭的身體靠近。外面的雪又開始下,扎眼的白轟然倒塌,掩蓋世界上其它所有顏色,屋里很安靜,靜到只能看見墻壁上的半截陰影來回?fù)u晃。 學(xué)校大禮堂內(nèi),副校長正在臺上調(diào)試麥克風(fēng),林崢和賀萊坐在后排,剛拿出手機點開游戲,一則通話請求出現(xiàn)在屏幕上,林崢看了眼正在翻發(fā)言稿的副校長,站起來往后門走。 賀萊看他一眼,馬上跟出去。 “怎么了?”林崢問。 “董醫(yī)生現(xiàn)在有空嗎,能不能麻煩他過來一趟?” 程斯蔚說話的聲音很小,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過來的,禮堂內(nèi)副校長已經(jīng)開始發(fā)言,林崢皺了皺眉,往走廊那邊又走了幾步,才接著問:“剛才沒聽清,你說什么?” “董醫(yī)生?!背趟刮低nD了一下,“他能再來一趟嗎。” 賀萊站在林崢面前,朝他做了個“怎么了”的口型,林崢搖搖頭,對著話筒壓低聲音說:“出什么事了?那些人這么快就找過去了?不應(yīng)該啊……” “沒有?!?/br> 程斯蔚這邊打斷之后就沒再出聲,林崢靠著欄桿,等了十幾秒,電話那邊再次傳來聲音:“沈峭的傷口崩開了,可能得再處理一下。”林崢覺得納悶,董醫(yī)生做他家的家庭醫(yī)生十幾年,一個最簡單的外科手術(shù),不應(yīng)該會有瑕疵。 “怎么會?他是搬什么重物了嗎,還是做什么劇烈運動了?我——”林崢后半句卡在嘴邊,一個念頭從他腦子里閃過去,雖然沒來得及捕捉,但林崢也覺得沒必要再多問了。 “我現(xiàn)在聯(lián)系他?!?/br> 程斯蔚在電話那邊說好,頓了頓,林崢又補充道:“一會兒我和賀萊一起過去,你們……你提前收拾一下吧?!?/br> 電話掛斷,賀萊一張大臉湊過來,盯著已經(jīng)熄滅的手機屏幕,問他:“收拾什么啊?去哪兒啊?” 林崢瞥他一眼,滿臉嫌棄:“你怎么這么多問題?!?/br> 沒來得及聽副校長那厚厚一疊的發(fā)言稿,林崢聯(lián)系好醫(yī)生后就跟賀萊往校門口走,中途碰見打球回來的陳文楷,陳文楷抱著籃球,用滿是汗的手抓賀萊的衣領(lǐng),問他們干嘛去。 “你他媽的手臟不臟!”賀萊把陳文楷的手甩開,回頭跟他說,“辦事兒去?!?/br> 坐上林崢的車,上了高架又鉆橋洞,看著車載地圖上越來越近的小點,林崢還是沒忍住問賀萊:“你家是從哪兒刨出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的?” “你對我家老爺子放尊重點啊?!辟R萊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手托著下巴看向窗外,笑著說:“而且等你去了就知道了,那兒的鳥屎可多了去了?!?/br> 等到了被火電廠煙囪包圍的那棟樓,賀萊一下車跑過去就要按密碼,林崢把賀萊拽到一邊,停了半晌,抬手敲了敲門。賀萊看他一眼,問:“你什么時候這么有禮貌了?”林崢沒說話,等了一會兒,門從里面拉開,賀萊下意識就沖過去要打招呼,剛抬起的腳在對上門口那張臉又生生放下。 “啊,是你啊?!辟R萊看著比他高上一頭面無表情的沈峭,訕笑著道:“真是好久不見。” 沈峭看他一眼,然后說:“上周剛見過?!?/br> 賀萊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他到現(xiàn)在也不明白,程斯蔚為什么會喜歡這種木頭。林崢正常很多,他掃了一眼沈峭半濕的頭發(fā),走進門看了一圈,轉(zhuǎn)身問:“程斯蔚讓我叫醫(yī)生來,他人呢?” “洗澡。”沈峭看著賀萊,抬抬下巴示意他可以進來。 客廳里沒什么家具,一張茶幾,一個雙人沙發(fā),邊上擺著一個看起來十分脆弱的竹藤椅。賀萊和林崢坐在那兒,沈峭也沒有要招待他們的意思,自顧自站在浴室門口,直到浴室門的把手從里面擰開,程斯蔚一邊擦頭發(fā)一邊走出來,瞧見站在面前的沈峭,眉頭迅速皺起來:“你站著干嘛啊,傷口不疼嗎?” 看著程斯蔚露出的大半鎖骨,沈峭伸出手,把衣領(lǐng)往上拉了拉,才回答:“不疼?!?/br> “我看可以給董醫(yī)生打電話讓他回去了?!绷謲樧谏嘲l(fā)上,看著他們兩個,“我覺得沈峭一點兒事都沒有?!?/br> 賀萊點點頭,在旁邊附和:“他打兩個我沒問題。” 這種認(rèn)知在董醫(yī)生到來之后被打破,當(dāng)賀萊看見白色繃帶下接近十公分長的蜿蜒傷口時,他沒忍住在旁邊倒抽了一口涼氣。董醫(yī)生拿著剪刀重新縫線,刀尖陷進腹部皮膚,血珠很快從沒長好的傷口處溢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