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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美貌的小侍女跟另一個嘀嘀咕咕道:“聽這聲音,八成是把之前風凝丞相送過來的那個瓷花瓶給摔了。真可惜,那么好看,放在寢殿里是多賞心悅目啊?!?/br> “對,也不知道發(fā)什么脾氣?!?/br> 沒有人注意到她們兩個的吐槽,因為其他的內(nèi)侍們都在關(guān)注著寢殿里面的情況。聽著殿里面的聲音歇了下來,他們正想要進殿內(nèi)看看是什么情況,還沒走兩步呢,就聽到少年君王喊道:“滾遠一點!別進來!誰進來我砍了誰的頭!” 誰進來砍誰的頭可還行?那出了名的昏庸君王,當今王上的父親,也不曾做過隨意砍別人頭的事情啊。 于是本來準備靠近宮殿的人們也一哄而散了。 殷郊感覺到殿外逐漸安靜了,終于繞過布滿了碎片的地面,往自己的榻上走去。 他榻上的東西都是風凝帶著工部和她自己的科研人員一起研究的。那是他們關(guān)系還沒有惡化的三年之前,對方整日待在“研究室”里。研究出一個東西就往他這邊送:軟枕,繡被,靠枕,拖鞋…… 那時候他說什么來著? “這些享樂之物,何用老師親自研究?老師的心思,是用來給天下民生的?!?/br> 那時候風凝怎么說來著? 對了。 “民生是民生,發(fā)展民生,并不是要杜絕享樂,誰說君王就必須清貧無愛欲呢?只要百姓能倉廩充足,生活富庶,就算日日沉迷酒色,君王也是好君王?!?/br> 當時風凝說話確實有點偏激了。 但在此時的殷郊看來,他寧愿風凝把所有心血都放在享樂之物上,也不愿意她在之后做出那么多的事情。 殷郊掀開了繡被,把整個人埋在了里面。 按照風凝的話來說,他是受到上天偏愛的那一類人,生來就在別人難以企及的位置,當時紂王和姜王后的關(guān)系還好,他幾乎是在萬千寵愛之中長大的。 因為是中宮嫡子,他從小受著最好的教育,享有著最好的資源,可以說整個天下,數(shù)了他的父王母后,就只有他最為珍貴。 可誰知道呢?即使是太子之位,也不過是空中樓閣而已,東伯侯一夜“反叛”,他的母親和外公都被關(guān)到羑里。他便如同從天上掉了下來,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恨不得狠狠踩上他一腳,當他母親不能庇護他,他的父親不在意他……這是殷郊第一次感覺到無依無靠的滋味。 也是那時候,他第一次認識到,權(quán)利一定不能是別人給的,自己親手握住的權(quán)利,才是最重要的權(quán)利。 所以,在商容丞相找到他,對他提出那個建議之后,他雖然表面上猶豫,但內(nèi)心深處已經(jīng)忙不迭答應了。他想要徹底掌握權(quán)利,想要那些臣子們再也不以白眼看他,想自己的用度再也不被那些勢利眼的宮人克扣,想要那些掌握著他的命運的人…… 包括商容、比干、風凝。 想讓他們的命運,也能被他掌握。 想要他的身邊,再也沒有任何人離開。 那時候的他覺得:我一定能做好這個王,總不會比我的父王更失敗了吧。 可沒有想到,他比紂王更加早的眾叛親離。 曾經(jīng)護著他的外公和母后,已經(jīng)不再護著他了——因為將東海劃為三省。曾經(jīng)對他慈愛的外公,如今與他一見面就忍不住諷刺兩句,曾經(jīng)事事為他cao心的母后,干脆閉宮不再見他。 他的母后不再見他,倒是常常會傳召他的兄弟往太后宮里去。殷郊沒有往太后宮里安插密探,但是他閉上眼睛想也能知道,太后都是對殷洪說了些什么,無非是:你兄長狼子野心,對我和你外公不孝一類。 所以,偶爾幾次他傳見殷洪,都能發(fā)現(xiàn)對方對待他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改變。 而殷郊,自然也不敢讓一個日日被太后洗腦的弟弟時時刻刻待在自己的身邊,于是,在發(fā)現(xiàn)殷洪的眼神不對的時候,他遠離了對方。 后來是風凝,是比干…… 就連黃飛虎,也在今日宴請完畢之后,遞上了致仕的奏章…… 從此之后,沒有人能壓制住風凝,沒有人能幫他權(quán)衡朝堂了……只除了聞仲??杉词故锹勚伲袢赵谘鐣?,也曾經(jīng)為風凝的學生求情。 所以,在那時,殷郊終于動了再找聞仲確認一下,確認對方會不會永久支持自己的心思。 只是沒有想到,還沒去找對方確認呢,就見到了對方和風凝走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在遠離孤。 不。 殷郊想:不是所有的人都在遠離孤,而是所有的人都在背叛孤。 就像他們當時背叛父王一樣。 殷郊甚至在想,當時的紂王是不是處境和他一模一樣,他又會不會變成另一個紂王? 不行,他得好好想想辦法。 不能找風凝幫忙,比干也不行,商容丞相已經(jīng)死了,聞仲,聞仲…… 聞仲說著會中立,但是殷郊已經(jīng)全然不敢用對方了。 忽然,他想起來另一個人,光著腳便往榻下滑去,腳剛剛落地,便往門口跑,一邊喊道:“傳召,將申公豹傳到宮里來!” 但是,殿外沒有一個人。 剛剛的內(nèi)侍早就被他喊著滾遠了。 “嘶”一聲,殷郊搬起腳來看:腳心中央正插著一塊小小的瓷片,是那個花瓶的碎片。 “大王金尊玉貴,怎么會如此不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