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dú)占金枝(美食) 第2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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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內(nèi)水汽彌漫在空氣中,小小的廚房迷迷蒙蒙,騰云吐霧的一片,看起來忙碌又煙火氣十足。 那廂剁完rou的小午洗了手便去把放在廚房高臺上的灶君拿了下來,而后用竹簽沾了糖往灶君嘴上抹去。 這是祈求灶君吃飽喝足登天門見了一眾神仙之后好嘴甜些,多說些好話讓來年更順,而后便是燒了紙錢紙馬,祭祀灶君上天。 待到祭祀完之后,便輪到大家犒勞肚子了,大抵是自己動手的,吃起來格外的香。再加上姜韶顏近些時日心情很是不錯,鮮少沾酒的她也喝了兩杯果子酒。 喝完酒又早早的放了煙花爆竹。 煙花爆竹是煙花周親自做了送來的,他的煙花作坊雖然一時被封了,手藝卻是沒封。大的煙花爆竹用料或許吃緊,小的煙花爆竹做起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香梨是最喜歡看煙花了,不過卻是不敢放煙花的,今年許是人多壯了膽,竟也拉著小午小心翼翼的伸長手湊到煙花旁去點(diǎn)引線。 雖說統(tǒng)共點(diǎn)了三次才著,可香梨還是高興的又蹦又跳。 這高興的模樣惹得大家忍不住紛紛笑了起來,姜韶顏的目光落在香梨和小午兩人無意間拉在一起的手上,忍不住輕笑。 這一年……果真過的挺好的。 小年宴的笙歌就在大家的蹦跳喜樂中落盡了。 熱鬧過后,姜韶顏拒絕了香梨的跟隨,獨(dú)自提著一盞燈籠回了東苑。 年節(jié)雖熱鬧,江南道的濕冷卻還是浸骨的寒冷,屋子里的炭火早早擺了起來,待到她推門入屋的時候瞬間襲來的暖意將她牢牢包裹了起來。 入屋關(guān)門,姜韶顏放下手里的燈籠,走到床頭將那匣子夜明珠取了出來。 這幾天,她要將那只裝夜明珠的匣子做出來,而后讓江平仄派人送到崔鐸手中。 那匣子被盜出的夜明珠統(tǒng)共有十三顆,季崇言給的卻不止。姜韶顏從里頭挑出十三顆夜明珠放在綢緞中,看著聚在一起光芒熒熒的夜明珠,想到自己當(dāng)時問季崇言要夜明珠的情形,一時有些悵然。 “姜四小姐,”他問都不問一聲的應(yīng)下她要夜明珠的要求之后忽地抬眼深深地向她看來,“我過完年便二十有一了?!?/br> 突然提及年齡,姜韶顏心中一跳,她不是真的十五六歲似懂非懂的少女,自然明白他突然提及這句話的意思。只是……她下意識的垂眸,錯開了他的眼睛,低聲聽著自己的強(qiáng)作鎮(zhèn)定的聲音響起:“世子風(fēng)華正好,想是不少長安城名門閨秀心中的良人?!?/br> 季崇言聞言卻是沉默了一刻,又道:“我素日里與父親沒什么交集,不必理會,母親雖早逝,昔年卻也是懂禮知事之人,祖父祖母也是溫和寬厚?!?/br> 這讓一直在說服自己的姜韶顏都不能再說服自己了。 她抬頭看向季崇言:看他素日里總是霸道肆意又不好親近的眉眼此時卻退去了艷意,看著自己時眉眼間的溫柔和煦甚至比原本便是清俊溫和相貌的林彥更甚。 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亂就這么猝不及防的砸了下來。 他真的喜歡她。 即便她如今沒有前世那般顛倒眾生的相貌,只是個尋常普通還時常會被人恥笑的胖姑娘,他卻喜歡她。 她上一世直至在從城樓跳下結(jié)束生命的那一刻也在期盼這樣的喜歡,沒成想這一世就這么猝不及防的來了。 更讓她慌亂不安的是她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以及心底抑制不住升起的歡喜讓她意識到她似乎……也喜歡他。 第四百二十二章 拜訪 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不討厭季崇言,甚至喜歡季崇言。可那些喜歡與現(xiàn)在她察覺到的喜歡不同。 那些喜歡是等同于對香梨、小午、白管事他們那樣的喜歡。她對季崇言當(dāng)然也有那樣的喜歡。 可眼下的她卻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對季崇言除卻那些喜歡之外還有別的喜歡。 他看過來,那雙看著她時總是溫柔的眼中閃過一絲忐忑,他在等她的回答。 “姜四小姐,我……” 她張了張嘴,正要開口,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感卻在瞬間涌了上來,而后眼前便是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她并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可想起彼時那一幕,竟生出了幾分慶幸。 從頭發(fā)上拔下釵子,用釵尖挑了挑燈芯,將燈芯挑亮了些,姜韶顏看著被自己挑出的夜明珠深吸了一口氣。 她不僅身上有娘胎里帶出來的毒,還有要做的事也是萬分危險。理智清楚的告訴她不要將他牽扯進(jìn)來??砷_口拒絕……只一想到要拒絕,她心中便是一滯。 果然,違心之言真正要說出口來是痛苦的。 不說也好……想來他那般聰明的人也是明白的吧! 姜韶顏苦笑了一聲,低頭拿筆勾畫起了那株并蒂雪蓮葉的樣子,她要做的事很多,不要再想這些了。 同樣是小年,比起姜家別苑里一番久違的熱鬧,晏城府衙里便有些冷清了。 睡了兩日已然緩回一些精神頭的林彥看著坐在對面的季崇言,相顧無言。 倒不是兩人關(guān)系不好,正是因?yàn)閮扇岁P(guān)系太好,對方幾乎所有的事情自己都知曉,有什么事平素里就解決和說開了,哪還會等到現(xiàn)在,特意在小年晚上說? 小年……似乎與平日里也沒什么不同,也就是吃的豐盛些罷了。可肚子就這么一個,也只能裝下這么多東西,多了也撐得慌。 壓下心底想要同崇言談?wù)摯罄卫镪P(guān)著的那些人的沖動,林彥想了想,說起了私事:“我與阿蘇認(rèn)識兩年了……” 季崇言抬眼看向他。 林彥口中的“阿蘇”就是那個在長安街頭開了間小酒館的老板娘,閨名“紫蘇”,一味中草藥的名字。這也不奇怪,那個閨名紫蘇的酒館老板娘家族未獲罪前本就是世代行醫(yī)的,后來獲了罪,家中男子流放死在了流放途中,女子則充入掖庭。 五六歲入掖庭從正兒八經(jīng)的官家小姐變成了宮奴,呆了整整十年,待過了及笄的年紀(jì)才被放出了宮。 而后便是用宮中十年的積蓄在長安街頭盤了個鋪?zhàn)?,用宮中學(xué)來的手藝在街頭扎根,從小小的一間鋪?zhàn)幼銎?,今年年初那個女子已經(jīng)將一旁的鋪?zhàn)右沧赓U下來了。 酒館生意做得不錯,很是紅火。 他陪林彥去過那酒館幾次,林彥要了酒,他要了兩盤干果點(diǎn)心,陪林彥坐在角落里看那個官家小姐出身的女子老在市井間游刃有余,有勇有謀,溫和卻不軟弱。 這樣的女子,平心而論,單看其人,確實(shí)值得林彥喜歡。 那個女子當(dāng)然很好,不然林彥也不會這般喜歡。只是再好,在林彥族中長輩看來也是不好的。 若是她家族不曾獲罪,還是那個官家小姐,兩人自是般配的。再加上林彥本人又非那等沒有能力全靠祖上庇蔭的紈绔,大理寺少卿還不至于連自家一家老小都養(yǎng)不起,他要娶妻,只要不是身份太過懸殊,林家人自是肯妥協(xié)的。 可眼下,一個“罪奴出身”是林家人始終不肯接受的。 “我其實(shí)找過阿蘇,我不必拿族中給予的月銀,我可以自己養(yǎng)得起這個家,阿蘇也非那等人,她自己可以養(yǎng)活自己?!绷謴﹪@了口氣,幽幽道,“可阿蘇道她是‘罪奴出身’,我若是娶了她,往后仕途必會被人因此大作文章。她不想看我抱負(fù)折戟,因她而受累?!?/br> 季崇言瞥了眼喝醉了酒多說了兩句的林彥,淡淡開口道:“你早知她是‘罪奴出身’,既要娶了她,便要想到這一點(diǎn)。不過你若是不介意,自也不要緊?!?/br> “我當(dāng)然不介意?!绷謴﹪@道,“可她介意,阿蘇極重自尊,不想拖累我?!?/br> “我其實(shí)想過替阿蘇解決‘罪奴出身’的問題,是以去查過阿蘇家中被牽連到的案子,卻是前朝舊事了。她家世代行醫(yī),也是販賣藥草的大藥商。我翻了下案子,人證物證俱在,有人用了那藥釀出了大禍,被查出來之后,主犯幾個被賜了死。她彼時年歲還小,入了掖庭做了宮奴?!?/br> 這種人證物證俱在的案子,至少翻了翻案子卷宗,林彥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罪奴出身”這四個字似乎難以翻轉(zhuǎn)了。 “阿蘇也早認(rèn)了罪奴出身的身份,讓我莫用再查了。” 前朝舊事本就難查,再加上事主自己也認(rèn)了,林彥便收手了。 眼下,他同那個叫阿蘇的女子便這么相處著,彼此皆心知對方對自己的喜歡,可……離真正在一起似乎還挺遠(yuǎn)的。 季崇言聞言沉默了片刻,半晌之后,忽地開口道:“在山上的時候,我同姜四小姐說了。” 說……說了?還在唉聲嘆氣的林彥聽的一怔,待到反應(yīng)過來頓時激動了起來:“崇言,你是說你同姜四小姐表述真心了?” 雖說他與阿蘇距離在一起還挺遠(yuǎn)的,可這一點(diǎn)也不影響他關(guān)心崇言的事啊! 崇言同姜四小姐可沒有似他們這么遠(yuǎn)的距離。 崇言雖出身高了點(diǎn),可族中長輩安國公二老一貫是講道理的,只要他喜歡,堅(jiān)持一番,長輩必然不會反對。 至于那廂的姜四小姐,也沒有阿蘇那么坎坷的身世,是東平伯的嫡女,也算權(quán)貴之后。 從出身上看兩人之間并沒有什么大的阻力。 只要他二人互相喜歡,想來沒有什么問題。 “姜四小姐怎么說?”林彥問季崇言,“她可答應(yīng)了?” 季崇言聞言卻是瞥了他一眼,道:“還來不及回答便暈過去了?!?/br> 林彥:“……” 這回答可當(dāng)真是……崇言怕是這個年都過不好了。 不過就這般任女孩子不答一聲便暈過去可不是季崇言的行事風(fēng)格,是以頓了頓,季崇言便道:“待到除夕我準(zhǔn)備回寶陵看看柴嬤嬤?!?/br> 林彥:“……”他想看的不止柴嬤嬤吧! 除夕要回寶陵,那晏城這里的事情便先要了了。 “方家那里可有什么動靜?”季崇言說著,提醒林彥,“方三小姐好些時日沒有出門了,你替方大小姐找些事情來做,好讓方三小姐能出門散個心什么的。” 方家那個秘密,他想知道。 “你可聽明白了?”看著還是一臉不服管教狀的方知秀,方知瑤蹙了蹙眉,道,“周方不會出事,三妹你別鬧了!” 方知秀卻是垂眸沉默了片刻之后,忽道:“按著你們的計(jì)劃,周方極有可能會被送上京。這件事……也不知多久才能終了,我和周方在事情終了前應(yīng)當(dāng)見不到面了,是不是?” 這件他們在做的事有多危險她知道。稍稍不慎便極有可能丟了性命。 所以即便現(xiàn)在的麻煩暫時了了,她和周方再見之時卻是遙遙無期,甚至終身不能再見也是有可能的。 “我想見一見他。”方知秀看向方知瑤,抬頭,眼里似有水光閃動,“最后一次,往后我定會好好聽從大姐的話?!?/br> 看著短短數(shù)月便瘦的已有些脫相的方知秀,方知瑤心中有些發(fā)酸:想說恨她這般不懂事罔顧大局,可話到嘴邊卻著實(shí)是說不出口了,最開始不懂事罔顧大局的是她。 她是方家長姐,年少便掌家,多年來早已習(xí)慣了說一不二的性子。家里的幾個妹子也一貫是令人放心的,除了二妹方知慧是個炮仗性子偶爾會同她翻臉鬧一鬧之外,剩余的兩個妹子,尤其三妹最是令她放心。 聽大姐的話……這句話往日里方知秀也不知說過多少次,而事實(shí)上她也是這么做的。 周方的事情大抵是她平生頭一回同自己這個大姐相背而馳。 平心而論,若是出事的是他的話,她也未必會如同自己教訓(xùn)三妹的那般‘聽話’,又如何去要求來三妹聽話呢? 誠如那位姜四小姐所說的:“知道是一回事,可這件事要做到并不容易。我等都未必能做到的事卻要求方三小姐能做到,這確實(shí)不公平?!?/br> “我來想想辦法?!狈街幋鬼聊艘豢蹋瑢Ψ街愕?,“不過你莫要自己輕舉妄動,一切需依我的意思來。” 她是想不到什么法子了,不過江先生說過,那位姜四小姐手段了得,計(jì)謀百出。且她同季世子和林少卿關(guān)系都很是不錯,既然如此,定然很是了解這二人,或許有什么法子吧! 小年過后再有六七日便到除夕了。 因著姜二老爺和姜三老爺提前跟著商隊(duì)跑路回了京,沒人惹事,寶陵城的日子過得自然不錯。 如此大宴小宴拜訪好友的過了幾日,方大小姐便登門了。 哦不,準(zhǔn)確的說,是方大小姐從晏城回寶陵過年,難得有空便跟著方知慧來姜家別苑拜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