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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占金枝(美食) 第380節(jié)

    “結(jié)果陰陽相隔,我不想走柳心的老路?!卑矅蛉硕硕ㄉ瘢聪蛎媲暗陌矅?,“你一個人留下來還能活命?便是你什么都未做,陛下……陛下……”

    吃齋念佛了多年的安國公夫人說起這句話時神情不復(fù)以往的慈悲,轉(zhuǎn)為肅殺:“陛下不可信!他不是仁慈之君,于他的王朝基業(yè)有損的話,他是不介意拿命去填的?!?/br>
    那些貼在墻上的告示便是撕了,也到底在人心上留下印記了。

    看著老妻的反應(yīng),安國公幽幽嘆了口氣,無力苦笑道:“月娘,你……”

    “這件事是自己的主意還是言哥兒的主意?”安國公夫人看向安國公,打斷了他的話,“這件事若是交給言哥兒了,你便交由言哥兒處理,莫要自作主張!”

    多年的夫妻,她還能不知道枕邊人的心思?

    “你要相信言哥兒!”安國公夫人握著安國公的手,說道,“咱們家言哥兒可比你我這等老骨頭要厲害的多了!”

    ------題外話------

    過渡一下

    第五百七十五章 替

    城中大街上空空蕩蕩的,路邊還不曾關(guān)門的香料鋪子老板站在門口,看著空空蕩蕩的街道忍不住搖頭嘆氣。

    城里近些時日的這一番動靜,除了生活必須的米糧鋪子之外,還有哪個鋪子有生意的?生意慘淡,連房租都要交不起了。

    正嘆氣間,一騎快馬從門前經(jīng)過,老板愣了一愣,本能的順著這一騎快馬前去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是……皇城。

    快馬行至皇城門前卻并未如尋常人那般翻身下馬,徒步入宮,而是直接祭出了身后的大旗,原本攔在城門前的守衛(wèi)見了那大旗連忙避讓開來。

    宮門大開,快馬長驅(qū)直入,直奔君前。

    這是……戰(zhàn)場上的急令兵吧!

    香料鋪子老板回過神來,仿佛此時才記起這些時日城中亂象的緣由是有人起兵造反。

    大抵是近些時日發(fā)生的事委實太多,又人人自危,唯恐被舉報或者抓了去,以至于都快叫人忘了前線還在打仗呢!

    話說,這仗打的怎么樣了?

    如此急報直奏君前的自不是什么好消息,而是……

    臨山大將軍王凜中箭負(fù)傷,昏迷不醒,昌平侯副將正暫領(lǐng)主將之職,卻技不如人,接連吃了兩回敗仗了。

    一軍主帥負(fù)傷自然不是什么好事,王凜雖說還不算大周一等一的將領(lǐng),可也是個不錯的良將,豈料戰(zhàn)事一開不過半個月的工夫,主將便受了重傷。

    “這是怎的回事?”

    “王凜貪功冒進(jìn)?”

    “還是指揮失職?”

    “亦或大意輕敵?”

    金鑾殿內(nèi)群臣議論紛紛,首戰(zhàn)失利可不是什么好事,陛下方才便怒而拂袖離去了,只留下金鑾殿內(nèi)商議的群臣爭的面紅耳赤。

    “王凜到底還是不行,依我看不若換個人選好了!我大周良將又不是只王凜一個,多得很,遠(yuǎn)的不說,誒!撫順侯!”

    被點到的撫順侯父子朝提及自己名字的文官點了點頭,含笑解釋道:“登州水寇為亂,我二人昨日已領(lǐng)圣命,明日要奔赴登州?!?/br>
    一句“水寇為亂”倒是提醒了一眾官員,登州那地方有水寇,只是離長安太遠(yuǎn),往往叫他們忽視了這件事。

    “水寇乃東瀛異族人為患,不可掉以輕心!”撫順侯瞥了朝他使眼色的兒子梁稟一眼,道,“我二人既領(lǐng)圣命,便要替陛下解決水寇之患,護(hù)我大周百姓的?!?/br>
    這等冠冕堂皇的話聽聽就好了,議事的官員也不在意撫順侯如何解決水寇的過程,他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爾等解決水寇之患要多久?”

    撫順侯想了想,道:“順利則三五年,不順則七八年?!?/br>
    三五年、七八年的話一出,問話官員的嘴角便是一抽。

    還三五年、七八年……等到那時,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撫順侯這里就不要想了。

    那除了撫順侯還有誰?

    “李大將軍呢?”有人回頭四顧,想要找到李大將軍的人影,只是在人群中搜尋了一番,卻也沒看到那張素日里黑漆漆的臉。

    “他人呢?”

    “李大將軍同李大公子負(fù)傷了?!绷悍A同自家老爹對視了一眼,眼神微妙,“他們是前些時日從馬背上跌下來摔傷的。”

    個中的內(nèi)幕,在場多數(shù)人不知曉,提前拂袖而去的陛下卻是知曉的。

    李家父子前段時日進(jìn)行了軍中內(nèi)部cao練,隴西軍內(nèi)各立山頭,軍中大小將領(lǐng)更是英勇,明明是內(nèi)部cao練,動起手來卻絲毫不手軟,仿佛戰(zhàn)場上你死我活的敵人一般。

    李家父子就是在這等時候負(fù)的傷,李大將軍傷了腿,李大公子背部受了傷。

    雖說男兒有些傷不要緊,可李家父子乃是戰(zhàn)場良將,要上戰(zhàn)場殺敵的。這腿腳和背部受了傷,在戰(zhàn)場上腿腳和背若是沒來由的一酸一軟,那可是致命的存在。

    如他們這般傷了的隴西軍中大小將領(lǐng)不在少數(shù),放眼望去殘兵占了一大半。

    “這隴西軍算是暫且廢了,沒個三五年起不來了?!北菹旅碱^微擰,“他家里那個李玄竟呢?”

    他對李玄竟的印象還停留在接連被退親的“可憐人”身上,依稀記得此子文武皆會些。

    “李玄竟帶著李大將軍的私兵去山西大同剿匪,一入障山,便同大軍失去了聯(lián)系,大同當(dāng)?shù)氐谋R正在障山內(nèi)搜尋。”鐘會在一旁說道。

    對上在場其余人等朝他望來的目光,鐘會不忘解釋:“李大將軍找不到次子,來尋過我,想問我有沒有什么找到人的方法……”

    一句話說的在場的眾人更是一陣默然。

    “李成這隴西軍素日里瞧著兇的很,偏關(guān)鍵時候卻掉這樣的鏈子!”有人忍不住搖頭,“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散聞言倒是若有所思:這險些同自己成了親家的隴西李家這一出倒是巧了,尤其那入了障山就失蹤的李玄竟,還真是會挑時候失蹤。

    當(dāng)然也并非不可能是巧合,畢竟十萬里障山不見人影也是常事。

    可問題在于他這一失蹤,間接促成隴西軍這一支大軍直接廢了。

    隴西軍不能用,撫順侯父子去登州剿匪,如此一來,可用的兵馬倒還真不多了。

    比起前頭如沒頭蒼蠅一般胡亂猜測的官員,被陛下喚至這里的幾個官員都是消息靈通之輩,王凜受傷的內(nèi)幕也并非不知曉。

    不是貪功冒進(jìn),也不是指揮失職,更不是大意輕敵……

    而是……

    “王將軍首站并未失利,回營途中遇到了一支千人的輕騎小隊,一個不防之下,受了傷。”前來報令的急令兵說道,“那一支數(shù)千人的輕騎小隊也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傷了王將軍,王將軍本想以身做餌,硬拼等到援兵過來將他們一舉殲滅,可他們傷了王將軍之后也未趁勝追擊,轉(zhuǎn)而就退了,待到援兵過來,人早已不見了?!?/br>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那數(shù)千人的輕騎小隊到底是不是那些前朝兵將的還沒有定論。

    王將軍確實受了傷,卻沒有傳言的那般嚴(yán)重,沒有昏迷不醒,人也是清醒著的。

    “也就是說,除了忠歸營的兵馬之外,還有旁的兵馬在側(cè)?!币槐姽賳T對視了一番,立刻便想到了一個最大的可能。

    這個可能,與之正面相抗的王凜也猜到了。

    “王將軍懷疑是白帝舊部……”急令兵說著,取下身后的羽箭呈了上去,“這是傷了王將軍的羽箭,羽箭的末端有字。”

    離陛下極近的鐘會一眼就看到了羽箭末端的那個“趙“字,這支羽箭,似乎已然證實了對方的身份。

    “那些白帝舊部同前朝忠歸營的人合作了,”急令兵說到這里,雙手忍不住握拳,雙目赤紅,聲音哽咽,“王將軍讓屬下帶話給陛下,那些白帝舊部的兵將如今已同反賊合作,他們聯(lián)合起來,意圖吞噬我大周的江山!””吞噬我大周的江山!”

    想起那急令兵激動哽咽的神情,鐘會打了個哈欠。

    “鐘會!”跟著一同出來的周大人憤怒的叫住了他,大步走至鐘會面前,指著他的鼻子氣的渾身發(fā)抖,“這等時候,你還在打哈欠?”

    “怎的?周大人連人打哈欠睡覺都要管?”鐘會掀了掀眼皮,看著這個號稱清正的老大人,輕哂,“周大人不要回去哄老妻了?你那養(yǎng)了多年的外室還在蹦跶呢!”

    面前這位周大人曾以清正之名名動一時,當(dāng)年陛下起兵時就為陛下叫過屈,而后被下了大獄,待到陛下登基,這等為陛下曾經(jīng)”說過話”的忠臣自然搖身一變成為大周權(quán)貴。

    其人說其能力倒也不差,只是先時“不拋棄糟糠之妻”的美名傳了多年,結(jié)果叫鐘會找出個外室來,惹得百姓好一陣嘲笑。

    被鐘會以“外室”將了一軍的周大人臉色青白交加,很是難看,卻仍指著鐘會怒道:“反賊猖狂,你態(tài)度卻如此散漫還有理了?”

    鐘會將指著自己鼻子的手指撥到了一邊,說道:“我態(tài)度如何周大人不必費心,鐘某這些時日將陛下交待的事辦的可有不妥之處?”

    周大人面色一僵:不妥之處?除卻手段雷霆了些,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鐘會搖了搖頭,沒有再理會面前的周大人,揮手道:“周大人可還有指教?沒有的話,鐘某要繼續(xù)查人了!”

    同楊衍牽連的官員可不在少數(shù),他要一一查證才是。

    臨離去之前,鐘會瞥了眼身后的御書房,正見一個禁軍護(hù)衛(wèi)被人帶著走入了御書房。

    陛下這個時候見一個禁軍護(hù)衛(wèi)做什么?鐘會蹙了蹙眉。

    進(jìn)殿的周方跪拜之后起身。

    這也是他第二次進(jìn)殿直面陛下。

    “周方,”上首的陛下開口,問道,“他還活著?”

    這一句話讓周方心頭驀地一緊: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問及這個問題。上一回見到陛下時,他原本以為陛下會問,卻不成想陛下并未開口問過這個問題。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管是上首的陛下還是周方,都心知肚明。

    周方深吸了一口氣,垂眸回道:“是!他還活著?!?/br>
    “那一次直入皇城取夜明珠的是他?”陛下開口,又問。

    這些話,本該在第一次見到陛下就被問了,可卻直到此時才被問了出來。

    周方點頭:“是!”

    這一聲“是”的聲音落下,便見垂簾微微晃了晃,道:“對這皇城機關(guān)如此熟悉、且有這身手的,普天之下,除了他還有誰?”

    周方動了動唇,正想順著陛下的話接下去。

    卻不成想,陛下突然話題一轉(zhuǎn),開口問道:“王凜首戰(zhàn)告捷,在回營途中卻突受偷襲,一擊得手卻不戀戰(zhàn),及時抽身,你覺得這是他的手筆嗎?”

    上首垂下的目光鋒利如刺。

    周方垂下眼瞼,沒有與這道目光對視,開口訥訥道:“我……我不知道。可能是他!”

    上首的陛下“嗯”了一聲,拿起手中一物扔了過來:“你看看這個?!?/br>
    扔到他面前的是一支沾了血的羽箭,周方伸手撫向羽箭末端的“趙”字,眼皮顫了顫:“這……這是我們的箭!”

    “這是射中王凜的箭?!北菹抡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