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來。

    第21章 第二十一個流水賬

    符彌生假期跑了不少地方，除了龍川美術(shù)學(xué)院，還去了網(wǎng)上推薦的網(wǎng)紅旅游地，陸陸續(xù)續(xù)在不同地方給家里寄了當?shù)靥禺a(chǎn)和紀念明信片，最后去了海邊。

    站在海邊，踢了一腳沙子，看著海海邊起起伏伏。

    其他游客都是兩三成對，只有符彌生一個人穿著白T恤人字拖在海邊閑逛，看著遠處的海鷗鳴叫，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會最后來海邊。

    不幸的事情總是給符彌生留下了喘息的時間，但是卻在她精神上劃下不能釋懷的印記。

    秦欽的漫不經(jīng)心，還有趙楠自殺。

    前者，符彌生還可以在找到理由，比如jiejie一開始就知道她的想法只是讓她看清現(xiàn)實，比如jiejie只是一時興起，jiejie只是隨口一說，但是后者，符彌生不知道趙楠的想法。

    浸入水中，符彌生從水里往上看，幽藍透明，波光粼粼，悄無聲息，就像一個人被全世界都放棄了，空洞貫穿靈魂。

    這是趙楠最害怕的情形。

    “我最討厭游泳了。”

    那年夏天，趙楠坐在淺水區(qū)踢水，雙手做祈禱狀握住，指節(jié)泛白。

    這樣膽小的趙楠怎么會自殺呢？

    符彌生向上游去，帶起一大片水花，在泳池邊趴著，水順著她的發(fā)絲，臉頰蜿蜒流下，她抬頭懇切的看著教練問——

    “什么情況才會讓一個害怕水的人跳河自殺？”

    臨近上學(xué)的時候，她回家一趟。

    在夏杰家樓下等了一早上，等到了夏杰。

    “去吃個飯吧，夏杰。”

    夏杰答應(yīng)了，回去放了東西，就帶著符彌生去了大橋。

    “她應(yīng)該是從這里跳下去的?！毕慕芎头麖浬驹诖髽蜻吷想p雙沉默。

    這個欄桿到趙楠小腹，趙楠根本不會翻墻，小時候連一米八不到的墻也不敢跳，每次都是從旁邊的樓梯走下來，或者是扒著墻邊緣蹭下來，身上全是墻灰。

    這個地方是怎么翻過去的

    夏杰掏出了一個手機，播放了里面的錄音。

    里面全是趙楠mama對趙楠和她爸爸的咒罵，痛哭，還有那句“別人家的男孩看到mama受委屈就會沖上去打人，你個沒用的，你看看你，你為什么不去殺了你爸爸！”

    符彌生想到了趙楠mama和警察一起來哀求夏杰問趙楠線索的時候。

    太諷刺了。

    符彌生扯扯嘴角，可笑但笑不出來。

    如果是自己會怎么想。

    要怎么樣才能讓mama閉嘴，大概只能是去實現(xiàn)她的愿望了吧。

    趙楠某個時刻也這樣想了，所以就去做了吧。

    結(jié)果在差點殺死爸爸的那一刻清醒了，選擇了自殺。

    “很可笑對吧?！狈麖浬冻鲆粋€難看的笑容和夏杰對視一眼。

    “她很想成為漫畫家來著，還寫了很多東西?！毕慕軓穆愤厯炝藗€小石頭扔了下去，“現(xiàn)在就這樣了?！?/br>
    石頭落入河里，沒有波瀾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個世界，太可笑了。

    符彌生感覺渾身冰冷。

    回去之后，她再也沒提過趙楠的事了，只是去可以燒紙錢的廟里，隨便拿個盆，畫了個十字，給趙楠燒了點紙，隨便許了個身體健康的愿望。

    “我每次去廟里，我媽都讓我跟我爺爺許愿保佑我?！壁w楠扯下圍巾，拍了拍身上的香灰，“以后我要是死了，你們許愿，我一定保你們晚年健康?！?/br>
    “說不定我比你先死了?！狈麖浬姿谎?，坐遠了一點，她才不要和趙楠同流合污。

    “那就你來保我晚年健康！”趙楠笑嘻嘻的湊過去，“我老年生活全靠你了！”

    “我去！你這是什么不孝子行為！”

    “小聲點，被人聽到就死定了！”

    趙楠嬉笑的聲音好像隨著紙錢被猩紅的火星吞噬，也慢慢的走遠了。

    “一路好走?！?/br>
    符彌生卷著最后一張紙錢在火里點燃，看著它燒掉的黑色紙灰在空中飛舞。

    符彌生也要去另一個城市了。

    是要坐飛機才能到的城市，全家都坐上飛機親自送符彌生上學(xué)。

    “人變小了，jiejie?！狈谮w楠死了之后就不怎么說話了，沒再聽過幾次他叫符彌生名字了。

    “嗯，我去海邊玩的時候就是坐飛機去的?！狈麖浬樦氖种缚催^去，“等會可以看到云層?！?/br>
    “應(yīng)該會很漂亮?！狈鷰涎壅诸^歪在一邊準備睡覺。

    他對大多數(shù)東西都提不起興致，特別是風(fēng)景一類的，他畫畫也只畫“人”，他眼里的人。

    符彌生看著父母看著外面的風(fēng)景小聲的說說笑笑，又看著符冬生那邊窗戶的風(fēng)景變化。

    云層壘得高高，在他們快到的時候，云層突然垮塌，化作傾盆大雨，狠狠打在地上，留下乒乓球大小的痕跡。

    “幸好我們提前約了車，還帶了傘?！备呋勖艉苌瞄L在大城市生活，她喜歡接觸新的東西，特別是能夠帶來便利的，貴一點不重要，重要是在關(guān)鍵時候能夠方便一點，讓人少受點累。

    都是符錚和她家嬌慣出來。

    按照符錚的話說就是，一個家里不能兩個人都是土包子。

    托高慧敏和符錚的安排，符彌生很順利的在這大雨傾盆的日子像在平鎮(zhèn)一樣去學(xué)校報道，登記，到處領(lǐng)取個人物品，宿舍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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