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父母輸在起跑線上[七零] 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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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挺好奇的。 于是又擠到公布欄前面看了看,她先看了有自己名字的那一排,并沒有李楠,然后又看了后面一排,也沒有,于是仰頭去看左上角的那一排。 李楠的名字赫然在目。 唐娟美嘴角不由耷拉了下來。 方才得知自己考了第七的喜悅全然沒有了,只剩下一行數(shù)字,然后喃喃道,“李楠,竟然考了……第二!” 何芷秀見唐娟美心情低落的過來,心里詭異的很好受,她連忙問道,“那個人考了多少?” 唐娟美看著何芷秀,最后吐出兩個字來。 “第二。” 何芷秀立馬瞪大了眼睛,描的細長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什么?第二,她考了第二?!”李楠名次竟然比她姐妹高! 震驚和難以置信甚至蓋過了幸災樂禍(唐娟美考的不如李楠)的感情。 唐娟美也沒想到李楠會考的這么好。 明明李楠當著班里的團支書,是學生會的干事,而且還參加了英語比賽,當了志愿者,時間安排的很滿,可成績……比她好太多了。 她曾經(jīng)覺得自己和李楠交朋友有點“掉價兒”,但現(xiàn)在,這個她覺得“掉價兒”的朋友考了第二。 唐娟美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心情都有。 何芷秀往剛才看見李楠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走了。 宋棠一手牽著宋成一手牽著李楠,高興的說道,“爸媽,你們太厲害了!”一個考了第十,一個考了第二,她為她爸媽感到驕傲!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叫住李楠。 是田桂,就之前那個黑瘦姑娘,她其實叫田桂花,但因為登記名字的時候,她爸媽看別人都是兩個字的,就給她改成了田桂。 李楠看向田桂,“查成績了嗎?怎么樣?” 田桂穿著有補丁的棉襖,臉凍得通紅,但眼里寫著高興,甚至一激動鄉(xiāng)音都出來了,“楠姐,俺考了第三,能拿一等獎學金?!?/br> 李楠為田桂感到開心,“好啊好啊,這個學期沒白努力呀!”田桂的情況她知道,有了一等獎學金,足夠把學費交齊了。 田桂笑了笑,伸手抹了把臉,“交上學費,還剩下不少嘞?!?/br> 這一抹,臉上出現(xiàn)了幾道血絲。 首都的冬天冷,風大,田桂的臉早就被風吹的有口子了,但她覺得不礙事,于是沒管,這下子,手上的繭子一磨,口子就滲出血珠來了。 李楠一看,“你臉上是不是沒涂東西啊?!?/br> 田桂點了下頭,“沒涂。” 一來她沒有涂東西的習慣,不知道冬天還要涂東西,二來雪花膏太貴了,她舍不得買,而且覺得臉上的口子也沒有多么疼。 李楠拿出口袋里的蛤蜊油,“你別動,我給你抹上點。” 田桂還沒來得及推脫,就感受到一只手在她粗糙的臉上溫柔的涂涂抹抹,帶著一股淡香,她愣愣的看著李楠,眼眶不由紅了。 李楠給田桂擦完之后,見對方紅著眼睛,“咋了?是不是疼了?你臉上的口子有些大,抹上去會有點疼,這正常,別害怕?!?/br> 田桂搖了搖頭,“不疼。” 她抽了抽鼻子說,“俺只是……感動,頭一次有人對俺這么好?!?/br> 她媽,她姐,都沒有這么溫柔的對她。 李楠笑了笑,“這蛤蜊油不貴?!庇终f,“早晨洗完臉搽搽,洗完手也搽搽,這樣臉不容易裂口子。” 見田桂孺慕的看著自己,李楠又多說了一句,“要學會對自己好一點,該買的就舍得買,該花的就舍得花。” 田桂一聽“對自己好一點”這幾個字時,眼淚根本管不住了,大滴大滴的往下淌,嚇了李楠一跳。 “這是怎么了?咋哭上了?” 田桂淚如雨下,嘴里說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話,李楠只好在一旁輕拍著田桂的背。 過了一會兒,田桂不哭了,摸了摸臉說,“楠姐,臉上的蛤蜊油是不是都被哭沒了?”她小心的碰著抹蛤蜊油的地方,感覺到油油的后,又咧嘴笑了,“沒,還在我臉上?!?/br> 李楠看著田桂這樣子,笑了笑。 田桂低頭說道,“楠姐,不瞞你說,俺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個啥,以前在家里的時候,俺就是去地里干活,摔著了,手上長泡了,俺爸媽,還有俺哥俺姐都不管俺,只會問俺掙了幾個工分,后來家里沒糧食了,他們想把俺嫁給一個光棍——” 她頓了頓。 有好幾次剛說個俺就停下了,但最后還是說出來了。 “那個光棍,俺親眼看見他,他趴在……趴在俺們生產(chǎn)隊的花花后面,一上一下,俺知道,知道那是□□……” 李楠問,“花花是?” 田桂眼里露出蒼涼的神情來,“花花是,是,俺們生產(chǎn)隊的一頭母牛?!?/br> 第158章 就像田桂自己說的,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啥。 每天就干活、吃飯、睡覺,睡覺、吃飯、干活……后來她爸媽準備把她嫁給光棍,她也覺得沒啥。 她媽說了, 女人就得嫁人。 她姐說了,嫁誰不是嫁? 可無意中看到光棍對花花做的事情, 她混沌的腦海里突然清晰了。 田桂到現(xiàn)在都記得自己當時的感受, 那種掙扎、無奈、痛苦、絕望和不甘,她對她自己是啥,有了第一次定義。 她不是——牲畜。 于是她回家跪著求她爸媽別把她嫁給光棍, 她不想以后的日子被當成一個牲畜, 被當成一個發(fā)泄生孩子的工具。 她不要她的人生就這么過下去。 她磕著頭說,她以后會給家里掙十個公分, 她磕著頭說, 她以后會少吃點飯。 就這樣, 她留在了家里。 但田桂并不覺得這樣就安全了,她內(nèi)心的不安讓她想要汲取更多的養(yǎng)分,吸收更多的力量。 她去找插隊的知青, 求他們教她知識。 人在泥濘中久了, 抓到一個救命稻草,會爆發(fā)出澎湃、強大、宛如新生一樣的生命力。 田桂每天干活的時候,不是背前天學的課本, 就是復習大前天學的公式……這個習慣一直堅持了五年。 積土成山,她通過了初中考試, 獲得了隊里的推薦資格(當然這里面還用了一些小手段, 不然拿不到資格)。公社的人一開始不滿意田桂這個人選, 覺得田桂雖然家庭成分、勞動表現(xiàn)好, 但底子(基礎知識)太差, 于是讓人給田桂出了一份試卷。 結果田桂打了所有質疑她的人一巴掌。 拿到燕大錄取通知書后,更是再一次打了所有人一巴掌。 而如今,進了大學,她口音改了很多,知道說“我”不說“俺”,知道有圖書館,知道有階梯教室,知道有免費的湯喝。 田桂發(fā)現(xiàn),沒上大學的她和上了大學的她,似乎生活在兩個世界里。 她也很快發(fā)現(xiàn)了自己與這里的不一樣,生活習慣,物質條件……像她室友,一直在模仿宿舍里的另一個女同學。 她室友對她說,想改頭換面。 田桂不太明白,直到那天三碗湯的事件,讓她看懂得了她室友內(nèi)心改頭換面的渴望。 改頭換面?她要嗎? 田桂搖了搖頭,她窮,她是農(nóng)村來的,她甚至差點兒嫁給一個光棍,這些都是烙在她身上的印記,改不了也換不了。 曾經(jīng)那句“不是畜生”的覺醒口號也絕對不會在買了個漂亮衣服后就埋在土里。 可田桂遇到了第二個問題。 她不知道怎么愛自己。 她抽打著自己,像一個陀螺一樣瘋狂的旋轉,好像這樣才能克制住自己的不安,她背著個沉沉的大書包,每天像個烏龜一樣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圖書館…… 上體育課被籃球打到了也不知道喊疼,有一次被一個室友推倒在了桌子上,血嘩啦嘩啦流也不知道難受…… 田桂習慣被糟蹋了。 因此也知道了怎么糟蹋自己。 而現(xiàn)在,突然有個人對她說,要對自己好一點,可想而知,她的情緒得有多么大的波動。 她這個時候對自己是啥下了第二次定義。 她是——人,活生生的人,會痛、會笑的人。 李楠聽到田桂說完“母?!焙?,心里突然空白了一下,人和牛?不知道為什么,有一股涼意從腳底蔓延到頭頂。 這是人嗎? 難道生理上的需要就…… 她不由抱住了田桂。 宋成比李楠了解的更多,不僅有牛,還有豬,有狗……他狠狠皺著眉頭,不知道說什么合適。 宋棠問宋成,“爸,那人為什么要和母?!酢酰俊?/br> 宋成蹲下來,摸了摸宋棠的頭,“因為那人是畜生?!?/br> …… 宋成和李楠領完獎學金后,宋棠迎來了晚會。 她要穿民族服、上臺跳舞了! 鄭越遵守了他的承諾,到學??此翁谋硌莨?jié)目。 他一來學校,就引起了一陣sao動。 “你看見剛才那個人了嘛?圍著墨綠色圍巾的,簡直太好看了,跟畫里的一樣。” 有小男孩有不樂意了,“啥畫里的一樣?長的跟女的似的,身上也不臟不亂,實在不像我們男同志!” “呵呵,人家干凈還有錯了,你是覺得自己在課堂上摳鼻屎,放臭屁這些很好?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