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雜院里的小媳婦[年代]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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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陳巖看了眼一直朝這邊張望的李陳氏和張大媽,給張婉琴使了個眼色,然后說道:“徐哥喝酒回來的路上,被人敲了悶棍,然后被人綁到倉庫,時間有點(diǎn)久,腿可能凍著了,我跟向東哥先把他送去醫(yī)院,他們現(xiàn)在就在醫(yī)院,我是回來給你報消息?!?/br> 張婉琴不傻,看到陳巖給自己使得眼色就知道有些話他不好說,趕忙讓陳巖載她去醫(yī)院,著急忙慌的跑到垂花門,又扭頭跟林曉慧說:“曉慧,我讓石頭送我去一下醫(yī)院?!?/br> “趕緊去吧,對了,你們帶錢了嗎?”出去找人肯定不會帶錢,但是醫(yī)院是要收錢的。 張婉琴一拍腦門,又跑回家抓了一把錢塞到兜里,急沖沖的趕去醫(yī)院。 路上,陳巖把發(fā)現(xiàn)徐永安的場景復(fù)述了一遍,包括徐永安的解釋,至于他自己猜的,肯定不能說,萬一真是被人尋仇呢,反正他看到的聽到是怎樣就怎么說,具體的就看張婉琴自己怎么想了。 張婉琴焦急的心一下涼了,因?yàn)樗芮宄煊腊沧蛱旄緵]跟朋友喝酒,親戚就更不可能了,徐永安跟自家那邊好些親戚都不來往,來往的她今天也去找過了,都說沒見過他,再有就是他領(lǐng)導(dǎo)和同事,如果和領(lǐng)導(dǎo)同事喝酒,他根本不需要騙她是跟朋友喝酒。 所以他昨晚去哪了?為什么會被人脫褲子綁在倉庫?照陳巖說的,那人還生了火盆子,顯然是沒打算讓徐永安死,但是把他那個放外面凍,顯然是不想讓他好。 什么仇什么怨才會被人這么報復(fù)? 除了亂搞男女關(guān)系,張婉琴想不到別的。 剛剛在家里的時候還憂心忡忡,可到了醫(yī)院,張婉琴竟然冷靜的不行。 “琴姐?”陳巖喊了一聲。 張婉琴被他叫回神,扯了扯嘴角,“到了啊,謝謝你啊,石頭,我先去找醫(yī)生了解一下情況?!?/br> 找了護(hù)士問路,兩人很快到搶救室,正巧碰到醫(yī)生出來,得知張婉琴是徐永安的愛人,醫(yī)生沉默了一下,然后把她單獨(dú)叫到一旁,具體說了什么,李向東和陳巖都沒聽到,不過看醫(yī)生那嚴(yán)肅的神情,徐永安怕是問題不小。 兩人對視一眼,綁架徐永安的那個人還真是狠人,竟然想出這么個辦法,這絕對是對男人最可怕的報復(fù)。 過了一會,張婉琴回來,兩人都沒有過問病情,關(guān)于這種隱晦的病,他們還是別多問了,免得難為情。 等徐永安被醫(yī)生推到病房,陳巖和李向東見沒別的事了,就先去軋鋼廠取自行車,久了怕被人偷走。 “琴姐,要不要通知你們家里人?”陳巖想了想,問道。 張婉琴愣愣的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道:“暫時不用了,我爸心臟不是很好,我擔(dān)心嚇到他。” 陳巖點(diǎn)頭,載李向東回軋鋼廠拿車,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沒談徐永安的事,回到四合院也是,張大媽他們問了就說不清楚,也確實(shí)不清楚。 回到家,林曉慧抱著平安迎上前,小聲問他到底什么情況。 剛剛陳巖給張婉琴使眼色的時候,她也看到了。 跟院子里的人不能說,跟林曉慧就沒什么不能說的了。陳巖把事情的經(jīng)過和猜測一股腦都說了。 林曉慧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陳巖,“真的光屁股被綁起來了?” “我和李向東都看到了,那還能有假?!标悗r嘖嘖兩聲,“凍了一天,哪怕身邊有火盆,我瞧著也夠嗆。” 北方的冬天多冷啊,今兒算好些,那也是零下五、六度,老倉庫空蕩蕩的,沒比室外暖和多少,徐永安凍了一天,以后還能不能人道都說不準(zhǔn)。 林曉慧剛想問點(diǎn)隱晦的,就見陳嵐和陳幽在那聽得津津有味,揮手把他們趕回書房。 “去去去,小孩子聽這個干嘛。” 兩姐妹嘟著嘴離開,林曉慧輕笑一聲,而后小聲問道:“你們都在一個廠上班,徐永安有沒有在外邊偷吃,你沒聽到點(diǎn)風(fēng)聲?” 陳巖猶豫了一下,說道:“還真有,徐永安是采購員,長得也不算差,跟車間里一個年輕寡婦有點(diǎn)曖昧,還被人看到過摟在一起?!?/br> “那會不會?”林曉慧問道。 陳巖搖頭,“那女的是寡婦,總不能是她男人從地里鉆出來把徐永安綁了吧?” 林曉慧的思維更廣,她那死掉的老公肯定不行,但是別的情夫呢? 算了,兩個人在這猜來猜去的沒意思,張婉琴肯定被傷到心了,也不知道她會怎么做。 張婉琴確實(shí)心涼的不行,徐永安自己不能生孩子,故意誘導(dǎo)她以為自己不能生,還讓她喝了那么多苦湯子,可她因?yàn)閮赡甓嗟母星?,因?yàn)樗目嗫喟筮x擇原諒他,并且還想著到孤兒所或是鄉(xiāng)下抱一個姑娘養(yǎng)著,可他呢,竟然還去外邊找女人。 她絕不相信這是第一次,她說呢,怎么隔三差五要跟朋友喝酒,先前還以為他不能生孩子所以煩悶想喝酒,所以她都沒攔著,恐怕都是去找女人了吧? 看著病床上的徐永安,張婉琴痛定思痛,這回不管他怎么說,怎么求她,她都不會原諒他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徐永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張婉琴時,眼底閃過一抹慌亂,隨即馬上鎮(zhèn)定下來,輕聲問道:“小琴,嚇壞了吧?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說嚴(yán)重凍傷,雖然保下來了,但是功能是否健全要看后續(xù)恢復(fù)?!睆埻袂倏粗煊腊驳难劬?,“你昨晚去哪喝酒了,怎么就被人綁到倉庫去?這也太無法無天了,不行,我得去報警,必須把這種人繩之以法?!?/br> 徐永安驚慌的想要坐起身,扯到繃帶又趕緊躺回去,“不能報警?!?/br> 見張婉琴疑惑的目光,徐永安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說道:“我傷到這地方,說出去多難為情,到時候我還有什么臉面在軋鋼廠,未央路街道存活。” 張婉琴眸光閃了閃,這理由找的也太牽強(qiáng)了,“我們跟警察說一聲,不把你的真實(shí)情況說出去就完了,只說你被人綁架,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就這么算了?” 徐永安恨恨的咬了咬牙,誰讓他倒霉的被人當(dāng)場抓到,這要是說出去,對方肯定會告他亂搞男女關(guān)系,說不準(zhǔn)那女人為了清白會告他強(qiáng)女干,那他白受傷了不說,還要坐牢,工作,名聲,家庭全毀了。 “小琴,還是算了吧,主要我沒看到人,警察為了找人肯定得從我們熟悉的人開始調(diào)查,而且石頭和東子都看到了,被警察一嚇,說不準(zhǔn)就會說漏嘴,到時候我還有什么臉活在這個世界上。”徐永安苦苦哀求。 看著這副嘴臉的徐永安,張婉琴沒像上次那樣不忍,反而覺得可怕,這個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人,好像變的虛幻起來,從里到外透著假。 “徐永安,要么報警,要么離婚,你選一個?” 徐永安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張婉琴,“小琴,你說什么?我聽錯了吧?” “你沒聽錯,兩個選擇,要么報警,要么離婚。”張婉琴還是想給他最后一個機(jī)會,他要是敢報警,自證清白,哪怕他以后不能人道了,她也會守著他過日子,要是不敢報警,那么他們從此一別兩寬。 徐永安呆若木雞,許久才回過神,似哭非哭的說道:“小琴,我知道我這次傷到那地兒了,可你不能因?yàn)檫@個就跟我提離婚吧?” 張婉琴眼眶一下紅了,“徐永安,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瞞著我,還故意說這種話讓我心軟,你昨晚根本就沒和朋友喝酒,你不許說話,等我說完,你所有的朋友我都問遍了,就是沒見過的朋友我也去找過,都說沒見過你,那你去哪了?徐永安,我是不聰明,但是你也別拿我當(dāng)傻子耍,不報警是被人當(dāng)場抓女干了吧?” “小琴,你怎么能這么想我呢,對,我昨晚是沒有跟朋友喝酒,那我是去找老中醫(yī)針灸去了,我知道你喜歡孩子,所以我一直偷偷治療,不告訴你的原因是擔(dān)心沒效果,讓你更加失望,真的,小琴,我沒騙你,那老中醫(yī)就在北門子街道,我怎么可能被人抓女干,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前些日子表現(xiàn)的不錯,領(lǐng)導(dǎo)賞識我,想要提拔我當(dāng)采購部的副主任,所以才會被人報復(fù),小琴,你要是不怕跟著我丟人,那就去報警吧?我沒什么可心虛的?!毙煊腊擦x正言辭的說道。 張婉琴嗤笑一聲,“行,那我現(xiàn)在就去報警,如果你是無辜的,曼說流言蜚語了,吃糠咽菜我都陪你?!?/br> 見張婉琴來真的,徐永安嚇到了,不等她走出病房,徐永安趕緊叫住她。 “等等,小琴,別報警,不能報警?!辈蝗凰娴木屯炅恕?/br> 張婉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許久,她看著徐永安說道:“離婚吧,到底夫妻一場,我會照顧到你出院,等你能走動了,就跟我去辦手續(xù)?!?/br> 說完,不管徐永安再說什么,保證什么,哀求什么,張婉琴都不吭聲。 第二天上午,林曉慧看到回來拿衣服的張婉琴,一臉憔悴,主要精神萎靡,不禁擔(dān)憂的問道:“琴姐,沒事吧?不然讓石頭去醫(yī)院給你搭把手?” 徐永安是男人,林曉慧去照顧肯定不太方便,所以才會說讓陳巖去幫忙。 張婉琴搖頭,想沖林曉慧笑一下,結(jié)果怎么都笑不出來,“曉慧,昨兒謝謝你跟石頭,要不是你們,我都不知道怎么辦好了,永安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再有個兩三天就能出院,而且醫(yī)院有醫(yī)生和護(hù)士,我能照顧的過來,你趕緊去喂平安吧,我聽到他哭聲了?!?/br> 看著她走遠(yuǎn),林曉慧總覺得有大事要發(fā)生。 回去就把這事跟陳媽說了,陳媽嘆息著搖頭,“這男人啊,總是管不住身下那二兩rou。”說完像是想起什么,趕緊找補(bǔ),“當(dāng)然了,咱們石頭肯定不能做這種事,他要是敢亂來,我第一個饒不了他?!?/br> 林曉慧笑道:“我可記住您這句話了,真要有那么一天,您可別舍不得?!?/br> 等到晚上,林志勇跟著陳巖一塊回來,原來是從陳巖那知道了徐永安的事,張婉琴可是他未來大姨子,要是他知道了不來搭把手,張婉霞肯定心里不舒服。 “人現(xiàn)在在醫(yī)院,那兒凍傷了,咱們也不好過問,你就當(dāng)不知道,只當(dāng)他腿凍傷了?!绷謺曰塾职焉衔缗龅綇埻袂俚氖聝赫f了,“我瞧著兩人肯定吵架了,你去了少說話?!?/br> 林志勇點(diǎn)頭,提著幾個蘋果就上醫(yī)院去了。 不到一個小時,人又回來了,小聲的說張婉琴都不搭理徐永安,鐵定吵架了,而且挺嚴(yán)重的,他從病房出來的時候,還聽到了離婚兩個字。 林曉慧和陳巖對視一眼,已經(jīng)鬧到離婚了嗎? “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萬別跟別人說,對了,琴姐有交代不能告訴小霞嗎?”林曉慧問道。 林志勇點(diǎn)頭又搖頭,“她讓我就跟小霞說,她爸媽那邊暫時瞞著,回頭她自己找時間去說?!?/br> “行,你照她說的辦就是?!绷謺曰垡呀?jīng)百分百確定,徐永安在外邊找女人了,不然張婉琴不會提出離婚。 林志勇在陳家吃了飯,就騎車去找張婉霞。 “你說琴姐沒事吧?”林曉慧到這個世界這么久,張婉琴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 “別想了,琴姐是個直爽大方的北城大妞,不會被這點(diǎn)小困難打倒?!标悗r安慰道。 第79章 林曉慧以為要鬧一陣,亦或是張婉琴心軟,最終選擇原諒,畢竟這個年代離婚的不多,尤其因?yàn)槟蟹匠鲕夒x婚的就更少了,大部分選擇了忍氣吞聲。 沒想到張婉琴這次的決心很大,徐永安出院回來的第二天,就拉著他去辦離婚手續(xù)。 “小琴,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嗎?”徐永安哀求的問道。 “你出去亂搞的時候怎么沒想過今天?也是我鬼迷心竅,當(dāng)初你為了自己的名聲騙我喝藥的時候,我就該跟你離婚。”張婉琴見徐永安的面色不是很好看,冷笑道:“怎么著,想耍無賴?徐永安,識相的就趕緊跟我去把手續(xù)辦了,不然我就報警。” 徐永安不敢再拖著,兩人來到婚姻登記處,聽到兩人是來辦離婚手續(xù),工作人員看了兩人一眼,嚴(yán)肅的說道:“同志,你們年紀(jì)不大,怎么過不下去了?夫妻嘛,床頭吵床尾和,別一吵架就離婚,這是對婚姻的不尊重知道嗎?” “同志,您別勸了,這個婚我離定了?!睆埻袂賵远ǖ恼f道。 辦事員看了眼明顯不太情愿的徐永安,皺著眉勸道:“這位女同志,我看你愛人還是想要維持這段婚姻,夫妻吵吵鬧鬧很正常,誤會解開就好了,你看你們郎才女貌,多登對呀,別因?yàn)橐粫r賭氣就離婚,到時候后悔的可是你?!?/br> 張婉琴有些生氣了,但是她知道辦事員是好心,掃了眼徐永安,“同志,我考慮的很清楚了,麻煩您現(xiàn)在就給我辦手續(xù)。” 辦事員把戶口證和結(jié)婚證推到他們面前,“沒有正當(dāng)理由,我不能給你們辦手續(xù)?!?/br> 徐永安眼睛一亮,拉住張婉琴的手,“小琴,我們之間就是有點(diǎn)誤會,你相信我,等我身體好些了,我?guī)闳フ胰私忉屒宄?,我們不要離婚好不好?” 辦事員聽到徐永安說自己的身體不好,看張婉琴的目光更不善了,覺得這個女同志思想有問題。 張婉琴甩開徐永安的手,看著他的臉埂咽著說道:“徐永安,都走到這一步了,你還在這惺惺作態(tài),怎么,想要人誤會你身體不好我才要跟你離婚嗎?我要真是這樣的人,當(dāng)初你查出不孕我就跟你離婚了?!?/br> 聽到這個,辦事員愣了一下,頓時覺得這里頭的事情很復(fù)雜,看徐永安的眼神也變了。 周圍的人或明或暗的打量徐永安和張婉琴,一副好奇的模樣。 徐永安注意到周圍人的表情,頓時急了,“你胡說什么呢?” “怎么,惱羞成怒?。磕悄愀纱嗬涞陌央x婚手續(xù)辦了,不然我把你那點(diǎn)破事都抖出來?!睆埻袂贇獾男乜诎l(fā)悶,眼前陣陣發(fā)黑。 徐永安深吸一口氣,跟辦事員說道:“同志,我們要離婚,麻煩您給我們辦離婚手續(xù)?!?/br> “因?yàn)椴辉惺菃??”說著,辦事員就要把這個理由寫到申請表上。 “不是,是因?yàn)樾愿癫缓稀!毙煊腊糙s緊說道。 辦事員深深的看了眼徐永安,這次沒有繼續(xù)勸和,利索的敲了鋼印,把離婚證給兩人。 張婉琴拿著離婚證,表情復(fù)雜,兩人出了登記處,張婉琴看了眼徐永安,淡淡的說道:“徐永安,我知道你肯定會再婚,但我希望你能坦誠一點(diǎn),要是讓我知道你騙婚,我就把你的事告訴所有街坊鄰居?!?/br> “張婉琴,做人不要太絕了。”徐永安看著她咬牙切齒。 張婉琴輕哼一聲,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是你不要太惡毒,人在做天在看,小心報應(yīng)?!?/br> 一旦看清楚身邊人的真明面,張婉琴恢復(fù)了以往果敢和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