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128節(jié)
“那接下來怎么辦?”容灼問他,“等著他們內(nèi)斗嗎?” “還不夠?!庇诰岸傻溃骸白屗麄冃獌扇眨偎鸵环荽蠖Y給他們?!?/br> 于景渡說這話時語氣很平淡,絲毫沒有志得意滿的神態(tài),仿佛他在說的不過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而他這副樣子,在容灼看來反倒透著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之感。 容灼趴在木桶的邊緣,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不自知的欣賞。 于景渡轉(zhuǎn)頭與他視線相交,少年忙慌亂地移開了視線,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不多時,于景渡便沐浴完了。 容灼聽到他從浴桶里出來,也不敢朝旁邊看,只縮著脖子偷聽一旁的動靜。 半晌,他估摸著于景渡應(yīng)該開始穿衣服了,便忍不住偏頭偷偷看了一眼,誰知這一眼又被對方逮了個正著。 “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不用不好意思?!庇诰岸扇绦Φ?。 “我沒偷看?!比葑茻o力地辯解道。 實際上,連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那些心思。 他并不是想偷看于景渡的身體,他只是忍不住去看這個人而已。 自從那日在花樓于景渡幫了他之后,容灼便總?cè)滩蛔∠氲侥且荒唬B帶著對于景渡的關(guān)注也更多了?;蛘哒f,在更早的時候,在他那晚夢到過對方之后,他就開始這樣了…… 沒有緣由的,就是想時不時看對方一眼。 “水都快涼了?!庇诰岸砷_口提醒道。 容灼聞言這才磨磨蹭蹭起身,好在對方忙著穿衣服,并未看他。 少年快速拿布巾將身上擦干,取了干凈的寢衣就要往身上套。于景渡卻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后,抬手按在了他正準(zhǔn)備穿衣服的手上。 “你……”容灼伸手想捂一下關(guān)鍵部位,又覺得沒必要。 于景渡卻沒揶揄他,只目光落在他心口的一處紅疹上,“果然還是又長了疹子。” 容灼聞言低頭一看,抬起手指在上頭撓了撓。 他皮膚太敏感,住到牢房那種整日不見陽光的地方,就容易這樣。 這一次已經(jīng)算好的了,紅疹長得不多。 上回在大理寺,那才叫一個慘。 “往后再也不讓你去那種地方了?!庇诰岸捎行┬奶鄣氐?。 好在他早有準(zhǔn)備,出門時讓府里的管家備了很多藥,其中就有容灼用來抹這紅疹的。 于景渡取了一罐藥膏,打算給他抹藥。 容灼卻一把攥住他手腕,“我自己來吧?!?/br> 于景渡也不勉強(qiáng),將瓷罐遞給了他。 但容灼很快意識到,他還不如讓于景渡來…… 因為對方遞給他藥罐后便退到了一旁,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看著他沾了藥膏,一點點在身上涂抹。這感覺簡直太奇怪了,容灼一邊尷尬一邊害羞。 他有心轉(zhuǎn)過去背對著于景渡,一想那樣的話就要把屁股留給對方,更羞恥。 于景渡原本只是擔(dān)心他身上的疹子,絲毫沒有邪念。 但當(dāng)他覺察到容灼的臉越來越紅之后,注意力就跟著歪了。 結(jié)果就是,于景渡當(dāng)晚心煩意亂,直到后半夜才勉強(qiáng)睡去。 同樣失眠的人,還有私兵營的主帥郭振邦。 他獨自一人在演武場坐了一個多時辰,直到被寒風(fēng)吹得有些頭疼才起身。 回到住處時,他見另一間營房的燭火未熄,便去敲響了對方的房門。 半晌后門被打開,門內(nèi)立著一個三十來歲的英俊青年。 青年名叫丁伯連,名義上算是私兵營的軍師。 但由于郭振邦擅專,且他們一直未遇戰(zhàn)事,所以丁伯連這個軍師就像個擺設(shè)一樣,平日里從不主動參與軍中事務(wù),存在感極低。 若非此人是太子欽點的軍師,郭振邦說不定早將人趕走了。 但今晚,郭振邦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了點“不恥下問”的自覺,他打算找這個軍師聊一聊。 “丁先生想必也聽聞了今日之事吧?”郭振邦問道。 丁伯連將人讓進(jìn)屋,又給他沏了一壺茶,這才應(yīng)了一聲。 “杜興此人素來沒出息,上半身管不住下半身,有今日之事也不意外?!惫癜畹溃骸昂未ㄙF你是知道的,有勇無謀……張平倒是與他投契,但我與他曾共同在戍北軍謀職。他克扣下屬軍餉,才被逐出軍中,這樣的人……” 他說著發(fā)出了一聲不屑的冷笑,想來是一直看不上他口中說著的人。 丁伯連沒有接茬,只專心盯著自己杯中的茶水。 “說實話,我總覺得今日之事不是偶然?!惫癜畹溃骸斑@樣一幫人帶著兵,能帶成什么樣?就算沒有今日之事,又焉知不會有別的意外?!彼捓镌捦饩故且恢痹谫H損自己的部下,全然忘了這些人也都是他的兵。 “丁先生,你有什么想說的嗎?”郭振邦問他。 “軍中幾位將領(lǐng)不和,您一直是知道的?!倍〔B戳穿道。 若非郭振邦以此來制衡他們,興許他們彼此之間還沒那么大的仇怨。 “至于這兩日的事情,若非偶然那便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倍〔B道:“你我都知,擅囤私兵是大忌,而這種犯忌諱的事情,終究見不得光,被發(fā)現(xiàn)也是遲早的事情?!?/br> 郭振邦當(dāng)然知道,也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會如此惶然。 都說富貴險中求,可火中取栗者,又有多少能全身而退呢? 進(jìn)入私兵營之后,他其實日日都在擔(dān)驚受怕。 因為知道這一切得來的太容易,在戍北軍求而不得的一切,在私兵營他輕而易舉就能得到。 這兩日的事情說大其實真不算大,但對于郭振邦這個驚弓之鳥來說,屁大點事情都能讓他失了方寸。他平日里的沉穩(wěn)老練,終究是蓋不住那點心虛和不安。 而于景渡因為提前摸過他的底細(xì),將他的心思猜得很透徹,因此才會用了這四量撥千斤的法子,只用一個何川貴的死,就讓郭振邦失了眠。 “你覺得會是誰?”郭振邦問丁伯連。 “太子一人之下,這還用問嗎?”丁伯連道。 郭振邦一驚,明明心里早有猜測,卻還是不愿相信。 “說不定只是巧合。”郭振邦道。 “嗯?!倍〔B也不知是有心安慰他,還是當(dāng)真這么想,“眼下將軍的確不該再為此事煩擾,營中的燃眉之急,可不止這一樁?!?/br> 他提起此事,郭振邦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自從貪墨賑災(zāi)錢糧的事情被揭穿之后,私兵營的糧餉便成了大問題。 或者說,自從去年秋天太子手下那倒賣貢品的地下拍賣場被端了之后,私兵營的糧餉就出了問題。若非如此,對方也不會打起了賑災(zāi)錢糧的主意,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 好在太子殿下并未受到牽連…… 但營中已經(jīng)連續(xù)數(shù)月未曾發(fā)軍餉了,士兵們多少會有點抱怨。 “軍餉是事情尚可拖延,去歲春天也有耽擱了數(shù)月后來一并補(bǔ)齊的先例,所以大可以拿此事安撫軍心?!倍〔B道:“但糧草卻耽擱不得,士兵們一旦餓了肚子,不出兩日就會亂?!?/br> 郭振邦有些煩躁地起身踱了幾步。 他們營中的糧草,原定是每隔三月送一次。 一般來說,在軍中的糧草只剩下半月的儲量之時,下一批糧草便會送來。 但這一次,眼看軍中糧草已經(jīng)快要見底了,下一批卻遲遲不見蹤影。 “我找人問過了,他們說下雪路不好走,明日我派人去接應(yīng)一下吧?!惫癜畹?。 丁伯連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么。 多余的話,他也不打算和這個莽夫多說。 若對方能聽得進(jìn)去他的話,當(dāng)初就不該用挑動手下將領(lǐng)內(nèi)斗的方式來制衡。 一軍主帥,自己不能服眾,偏偏又聽不進(jìn)去勸。 也難怪這廝在戍北軍遲遲得不到重用,不是人家不識千里馬,而是這人原本便不是良駒。 也就太子那個自負(fù)且對帶兵一竅不通的人,會選中郭振邦這樣的廢物。 丁伯連一邊腹誹對方,一邊也犯起了愁來。 他忍不住想,自己的一生,當(dāng)真要葬送在這里了嗎? 次日一早,容灼早早就醒了。 大概是因為坐了一天的牢,昨日回來之后他格外珍惜,夜里睡得很香。 他起身洗漱了一番,依舊沒見到于景渡。大概是習(xí)慣了對方在身邊的生活,這一會兒看不到人,他就有些不安起來,忍了好幾次,還是找人問了幾句。 “回少東家,祁公子在花園那邊練槍呢!”家仆朝容灼道:“他說怕在院子里練吵著您?!?/br> 容灼聞言點了點頭,略一猶豫便朝著花園的方向行去。 他們在豫州住著的是段家的宅子。 豫州不像京城那么寸土寸金,因此這宅子建得極為寬敞,不僅有老大一片花園,花園中央還單辟出了一塊空地,其上鋪了鵝卵石的地磚。 容灼到了花園之后,遠(yuǎn)遠(yuǎn)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于景渡手里執(zhí)著一根木棍,以棍做槍,正舞得唰然作響。 此刻的于景渡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鋒芒盡數(shù)展露。 他這會兒身上只穿了一件玄色單衣,勁瘦的身形被勾勒得十分明顯,看著比平日里更添了幾分英武之氣。容灼還是第一次看他練槍,立在原地不由看得呆了。 片刻后,于景渡做了個收勢,這才看向容灼。 容灼忙收斂了心神,無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他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心跳得有些快,至于為什么會這么快,他就不敢細(xì)想了。 “怎么起得這么早?”于景渡朝他走過來問道。 “你……每天早晨都會練嗎?”容灼問他。 “也不是?!庇诰岸傻溃骸摆s路的時候就沒怎么練過,驛館里冷,我起得太早怕你會凍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