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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小紈绔他有點(diǎn)乖[穿書]在線閱讀 - 小紈绔他有點(diǎn)乖[穿書] 第203節(jié)

小紈绔他有點(diǎn)乖[穿書] 第203節(jié)

    “謝禮不必送了,點(diǎn)心留下吧?!庇诰岸傻?。

    既然成嬪跟他講祁妃的舊情,他便沒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殿下?!彪p喜又問:“今日您不在宮中,我?guī)煾赣植钊藖韱?,說您是否考慮搬到東宮去???四殿下被幽禁皇陵之后,東宮已經(jīng)徹底翻修過了,里頭的東西全都換了新的,就連花園里的花都鏟了重新栽的,全是您喜歡的梅花。”

    于景渡一挑眉,“孤最喜歡的并不是梅花,只是孤的母妃喜歡罷了?!?/br>
    “那殿下喜歡什么花?奴才告訴他們,讓他們重新種?!彪p喜道。

    “孤最喜歡的是……”于景渡眼底帶著點(diǎn)笑意,“月季?!?/br>
    雙喜聞言似乎有些驚訝,他自于景渡回宮后,便被對方親自點(diǎn)了名伺候。

    為了不出差錯,他特意朝于景渡身邊的人了解過對方的喜好,可從來沒聽說過太子殿下喜歡月季啊。

    “不過東宮你們不必張羅了?!庇诰岸傻溃骸澳堑胤较瓤罩?,不時(shí)找人打掃一二便可。孤白日里還是待在福安宮,入夜后就回太子府?!?/br>
    “殿下從前不是一直在宮里住嗎?”雙喜問。

    他話音一落,才想起來如今容小公子回京了。

    太子殿下要與容小公子見面,自然是住在太子府更方便。

    “奴才失言了。”雙喜忙告罪。

    “無妨?!庇诰岸傻溃骸皝砀?捎姓f過陛下如何了?”

    “師父說陛下如今已經(jīng)不能行動自如,他一直想寫字,可手根本握不住筆?!彪p喜道:“不過這兩日似乎能發(fā)出點(diǎn)聲音了,就是說得含糊不清,聽不大明白?!?/br>
    于景渡點(diǎn)了點(diǎn)頭,“孤去看他一眼吧。”

    “是?!彪p喜說著忙取了大氅來。

    于景渡被他伺候著披上大氅,而后忽然開口道:“撥給孤的銀碳孤也用不上,你讓人張羅一下,全都送到容府去。還有,前些日子剛送來的那張銀狐披風(fēng),也給他送過去?!?/br>
    “是,奴才這就讓人去辦。”雙喜又問:“敢問殿下,是白天送還是夜里送?”

    他這話問的比較隱晦,那意思是明著送,還是偷偷送。

    “大張旗鼓的送,孤越是不避嫌,在旁人眼里反倒越坦蕩?!庇诰岸傻溃骸澳阌浀秒S便挑點(diǎn)東西也朝段府里送一份便是?!?/br>
    雙喜聞言這才明白他的用意。

    太子殿下出自戍北軍,而容灼和段崢的商隊(duì)于戍北軍有大恩。

    于景渡越是避嫌,顯得越心虛。

    他就這么肆意賞賜,外人反倒不容易多想。

    隨后,于景渡便去了皇帝的寢宮。

    算起來,皇帝自上元節(jié)病倒,至今也沒多少時(shí)日。

    可他如今躺在病榻上,整個(gè)人的形貌卻帶著十足的萎靡。

    尤其是面對意氣風(fēng)發(fā)的于景渡時(shí),更顯得他像一棵灰敗得即將干枯的老樹。

    “太子殿下?!眮砀3诰岸尚辛艘欢Y。

    于景渡看了一眼桌邊的藥碗,伸手到:“孤來吧?!?/br>
    來福聞言便將藥碗端起來放到了于景渡手里。

    于景渡走到榻邊,舀了一勺藥汁喂給皇帝。

    皇帝渾濁的雙目有些無措地看向于景渡,目光中既有欣慰,又有忌憚和畏懼。從前,他一直覺得自己對這個(gè)兒子拿捏得很好,可直到對方回京后,他才知道過往的父慈子孝,不過是他的一廂情愿。

    他自認(rèn)為唯一還值得依靠的這個(gè)兒子,從邊關(guān)回來后,只來看過他幾眼。

    而每一次的見面,對方都冷淡又疏離,目光中再也沒了從前的溫情。

    “啊……”皇帝開口,似乎是想說什么。

    他有很多話想問于景渡,自己病倒后,便對朝中的事情所知不多。

    薛城從前還會朝他說一些,但于景渡回京之后,薛城的話也少了。

    至于來福,他一個(gè)內(nèi)侍,對前朝的事情估計(jì)也不知道多少。

    又或許是,所有人都在慢慢背離他,靠近那個(gè)未來的帝王……

    皇帝不敢想這些,一想到就覺得惶恐和不甘。

    可他沒有辦法,他無力左右自己的身體,如今就連自戕的能力都沒有。

    “先前的事情一直沒朝你說,怕你身體沒有恢復(fù),經(jīng)不起打擊?!庇诰岸晌沽藘煽诰蜎]耐心了,將藥碗遞給了來福,“上元節(jié)的事情查清了,老六一直暗中命人查探你的身體情況,知道你經(jīng)不起打擊,所以命人捏造了孤戰(zhàn)死的消息,就是為了趁你不妨嚇唬你?!?/br>
    “不過你放心,你從前不愿落個(gè)殺子的罪名,將老四幽禁在了皇陵。孤也學(xué)你,不愿背負(fù)手刃兄弟的罪名,將他幽禁在了皇陵。”于景渡一笑,“你可滿意?”

    皇帝目光中帶著怒意,自然是不滿意的。

    當(dāng)初前太子的事情他不愿動殺心,是因?yàn)樽哉J(rèn)還年富力強(qiáng),所以不想將事情做得太絕,免得遭了罵名。

    可如今老六算計(jì)自己的性命,于景渡竟還留著他?

    皇帝可不在乎于景渡的名聲,他只想將那個(gè)逆子千刀萬剮。

    若非那個(gè)蠢貨自作聰明,他怎么會變成這樣?

    “還有大哥,孤的好大哥?!庇诰岸傻溃骸懊髦儡妶?bào)是假的,竟還想含糊其辭,就為了區(qū)區(qū)一個(gè)監(jiān)國之權(quán)。若非次日早朝上的另一封急報(bào),孤猜想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應(yīng)該就是想法子把孤戰(zhàn)死的消息變成真的吧?”

    于景渡嘆了口氣,“若是從前,孤定不會饒他?!?/br>
    但如今,他想長命百歲,陪著那個(gè)人,所以他得積德行善,免得像眼前的皇帝一般。

    “大哥從前不是一直與世無爭嗎?”于景渡道:“想來京城的日子也不適合他,孤已經(jīng)為他尋了個(gè)封地,待過了清明就將人放出京吧?!?/br>
    皇帝擰了擰眉,對這個(gè)處置倒是沒意見。

    “對了,還有件事情,得知會你?!庇诰岸沙瘉砀5溃骸叭フ覅⑵o陛下含著?!?/br>
    來福聞言忙應(yīng)聲而去,不多時(shí)便找了幾片參片壓到了皇帝舌頭底下。

    皇帝怔怔看著于景渡,忽然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

    他的老三,自回京后再也沒稱呼過他父皇。

    他不知道的是,于景渡除了需要做戲的時(shí)候,在自己人面前從來都只稱呼他“陛下”。

    “孤監(jiān)國之后,朝中不少人提起孤的婚事?!庇诰岸傻溃骸八麄冋f得沒錯,確實(shí)該考慮了。不過不是你期待的丁家小姐,那姑娘眼光還不錯,據(jù)說已經(jīng)有了心儀之人,孤還打算讓人送些賀禮過去呢?!?/br>
    皇帝看著于景渡,顯然也對對方的婚事很關(guān)心。

    當(dāng)然,他關(guān)心的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本朝未來的皇帝。

    盡管再怎么失望,在這件事情上他還是拎得清的,畢竟在他看來是關(guān)乎國本的事情。

    “此人你也認(rèn)識,而且你說過很喜歡他?!庇诰岸傻溃骸拔以鞠朊疤煜轮蟛豁t給他一個(gè)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婚禮,可他似乎不喜歡這種華而不實(shí)的東西。所以孤今日一直在想,不如我與他就找個(gè)清凈漂亮的地方,只邀請信任的親朋好友,辦一場像普通人一樣的大婚之禮?!?/br>
    于景渡說這話時(shí),眼底帶著溫柔的笑意。

    “他爹若是不同意他嫁給我,大不了我入贅到他家里?!庇诰岸梢恍?,像是在說什么小事一般,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口中說的要入贅的人是本朝未來的皇帝。

    “別生氣,因?yàn)楹箢^的話你可能更不愛聽?!庇诰岸傻溃骸皝砀?,先讓人去將太醫(yī)傳過來。”

    來福聞言忙吩咐人去傳太醫(yī)了,于景渡這才繼續(xù):

    “這一生,我不會再納別的女人入宮?!庇诰岸傻馈?/br>
    皇帝聞言呼吸便有些急促,目光中帶著憤怒和不解。

    “我說這話不是為了氣你,相反,這是我給你做了這么多年兒子,最發(fā)自肺腑的話?!庇诰岸傻溃骸澳憔蛷奈聪脒^,若你這一生只娶皇后一人,可還會落得這步田地?”

    皇帝聞言目光中閃過一絲困惑,但很快他就露出了頗感荒唐的神色。

    “你若只娶皇后一人,年輕時(shí)也不會那般放縱自己的身體,就不會落下今日的隱患?!庇诰岸傻溃骸盎屎鬀]有旁人爭寵,自然會愛你敬你,也不會算計(jì)與你。而你只有老四和老六兩個(gè)嫡子,老四不需要嫉妒任何人,也就不會去屯私兵。老四不被廢,皇后不會死,老六也不會嫉恨你……”

    皇帝順著于景渡的話想了想,竟難得露出了幾分懊悔神色。

    “或許在你眼里,我不是一個(gè)好兒子,也不是一個(gè)好儲君,不過你心里清楚,你從來也不是一個(gè)好父親?!庇诰岸煽粗拔蚁M隳芑畹镁靡稽c(diǎn),因?yàn)槲視阕C明,一個(gè)帝王不妻妾成群,不生一堆兒子,我朝的江山照樣可以穩(wěn)固長久,甚至?xí)葟那案?!?/br>
    皇帝也不知是懊悔更多,還是失望更多,看著于景渡竟落了一滴淚。

    于景渡拿過一旁的手帕幫他拭去眼淚,目光中帶著幾分同情。

    皇帝這一生從未被人這般注視過,但這一刻他卻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了。

    “抱歉,孤這輩子活不成你想看到的樣子了。”于景渡道。

    皇帝聞言雙目一紅,頓時(shí)老淚縱橫。

    他想,到了今日,他才算看到了這個(gè)兒子最真實(shí)的樣子吧。

    他曾以為最像自己的兒子,竟是如此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