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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沉的目光耐人尋味,他說:“你在這兒一個月房租多少?” “一千三?!辩娝菡f,“問這做什么?” 夏千沉接著說:“一千三給我,我家沙發(fā)租給你,意大利手工皮,六萬買的,比我床還貴,你賺了?!?/br> 鐘溯稍稍有點愣住,幽暗的車廂里只有車載中控屏幕的熒光,夏千沉還在等他的答復,已經(jīng)停車兩分十秒。 鐘溯的喉結(jié)上下一滾,他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車廂頂燈到時間熄滅了,鐘溯吐出一個字來,“好。”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十六章 景燃是景燃,我是我。 從鐘溯租下沙發(fā)的那天起,每天都在為大洪山拉力賽做準備。 二手車行的老板還算厚道,沒有強行把發(fā)動機故障賴在他們身上,而是雙方各承擔一半車損。但其實夏千沉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因為他覺得跟自己玩命霍霍肯定也有關系。 賽車手需要鍛煉身體,這是毋庸置疑的。 一來賽車手最基本的耐力,二來減輕賽車死重,也就是車手和領航員都不能太重。 夏千沉家小區(qū)臨著A市的灰雀湖公園,為了那200米直攀到1300海拔的賽段,夏千沉和鐘溯每天早晨去那兒圍著公園跑步。 還未回暖,春寒料峭。 “也不用這么拼吧。”夏千沉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幾公里了???” 鐘溯也沒好到哪去,扶著旁邊的護欄,掏出手機來看了眼APP,“快4公里?!?/br> “再從這兒跑回家?!毕那С琳局逼饋?,平復呼吸,“就差不多了吧?!?/br> “差不多了?!辩娝菖呐乃?,“走,你先上樓洗澡,我買點早餐,吃什么?” “煎餅果子?!毕那С琳f。 當初裝修這個房子的時候,裝修公司建議做兩個衛(wèi)生間,當時夏千沉也才二十歲,裝修公司的人說,你以后結(jié)婚生子,兩個衛(wèi)生間肯定更方便。 彼時最大的夢想是「成為高達駕駛員」的夏千沉不屑一顧,表示什么結(jié)婚生子,那不在自己的人生計劃內(nèi),他就要一個衛(wèi)生間,一個大衛(wèi)生間,有淋浴房有浴缸。 現(xiàn)下想想確實草率了,因為多了一個鐘溯。 鐘溯買好早餐回來的時候夏千沉剛剛洗好,鐘溯可以進去洗。 但他得先去夏千沉的臥室——也就是那道屏風后面的空間里,去衣柜里拿自己的衣服。 搬過來后,夏千沉騰了一個柜子給他,但柜子無法移動,只能鐘溯移動。 所以他每天平均要去兩次夏千沉的臥室區(qū)域,這倒沒什么,主要夏千沉這個屏風,它畫的是火焰領主拉格納羅斯。 門神似的,但鐘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角色選得很好,因為拉格納羅斯的臺詞是“為什么喚醒我——死吧,蟲子!” 倒也確實很很適合放在臥室呢。 鐘溯看著屏風,笑笑。 撲面而來的中二氣息,那位中二少年在餐桌邊一口口地咬著煎餅。 每天起床,體能、調(diào)校賽車、練車、回家。 玄關柜子上兩個賽車頭盔挨著放,和車隊里許多合租的車手領航員組合一樣,他們住在一起,更好地培養(yǎng)默契,互相信任,從生活上開始磨合。 這樣默契的培養(yǎng)逐見成效。 比如在總部開會,夏千沉一個眼神,他就會意,若無其事地走去茶點區(qū),佯裝好奇地拿起小餅干巧克力,然后揣進兜里。如此反復,一次會議從總部順了倆口袋小零食。 那是賽前的最后一次會議。 在那之后的周末,他們坐上了前往張家界的高鐵。 —— 天門山,通天大道,10.77公里,99道彎。 從200米的海拔急劇升至1300米,曲道通天。 現(xiàn)在夏千沉需要做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記路。 10.77公里的通天大道,只有駕駛員一個人,沒有領航員,所以他要在賽前把通天大道的99道彎全部背下來。 高鐵抵達目的地后,他們繼續(xù)乘坐地鐵去到酒店,然后向賽事方租車,當天下午去勘路。 通天大道并不是天然道路,是盤山公路,而且10.77公里的路很短,所以不需要領航員。獨自駕駛的前提,就是路要熟。 第一遍上山,鐘溯記路書,夏千沉熟悉路況。 然后下山。 再上山,由鐘溯讀路書報路,夏千沉繼續(xù)熟悉路況。 下山。 以此重復數(shù)次,直到暮色四合。 通天大道距離城區(qū)很近,大家在山下很緊張地等著夏千沉的反饋,夏千沉下了車,表情嚴肅,眼神凝重。 “怎么樣?”娜娜問。 鐘溯的神色也不太樂觀,他見夏千沉不說話,總不好冷落著娜娜,“我們勘路試跑的時候,碰見PEM車隊的車手,我們就聊了幾句。聊到輪胎的時候,他們說……寬柏油胎明天可能不太行,會被甩速度?!?/br> 娜娜立刻回頭,和大工老胡交換了一個眼神。 鐘溯接著說:“就是說……他們也想到了寬柏油胎,而且他們來得比較早,他們說,這次歐洲車隊就是玩命來的,德國車隊全是競速的場地胎?!?/br> 夏千沉摘掉手套,“老胡,明天賽前換場地胎?!?/br> 鐘溯接住他的手套,想說什么,咽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