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加班。你在四川的戲拍完了嗎？”

    “嗯，拍完了。后面的戲要去上海拍?！?/br>
    “那你怎么回晉安了？”

    “想見你?！?/br>
    鐘霓虹一如既往地直接。

    她直接的眼神中，似乎還別有期待。

    “我也想見你。”潘臨溪像是被對方蠱惑了一樣，她沒再隱藏對她的想念。

    至于是什么性質(zhì)的想見你，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沒有細究。

    潘臨溪深知她和鐘霓虹的懸殊，這種懸殊是如此清清楚楚，她自己清楚，鐘霓虹何她的家人也都清楚。

    之前，見鐘霓虹父親的時候，他的眼中有一種她和鐘霓虹只是在談一場沒有結(jié)果的戀愛的意味；

    她的母親和兄長雖然為她們慶祝，但他們沒有一個人跟她交換聯(lián)系方式，這本身也透露著，大家身處不同的世界，不必過多交集；

    就算拋開這種顯而易見的懸殊，現(xiàn)在，潘臨溪還欠著鐘霓虹一大筆錢，協(xié)議結(jié)婚就像一個無形的枷鎖牢牢地束縛著她。她明白，她和鐘霓虹的位置不對等。

    這一切都在提醒著她，她和鐘霓虹沒有結(jié)果。

    所以，在清醒的時候，她就會越發(fā)克制，克制她對鐘霓虹的喜歡。

    而鐘霓虹呢？

    她一直在曖昧，一直都只是曖昧。

    如果說她一點都不喜歡自己，潘臨溪是不相信的。

    但如果說她喜歡自己，潘臨溪也不相信。

    所以，她不去求證，只放任對方曖昧。忍不住的時候，她就也這樣，給她相應(yīng)程度的曖昧。

    “想見我你就去找我啊，像我這樣想法設(shè)法來找你?！?/br>
    “可我還要工——”

    “潘——”鐘霓虹打斷她，“如果想見一個人，哪怕她在天涯海角也不是問題。只要想，就總能找到機會，什么都無法阻擋?！?/br>
    這么徹底嗎？

    潘臨溪有點不敢跟鐘霓虹對視。

    過于徹底和熱烈的感情，她有點怕。怕抓不住。

    “我們沒有到那種程度，不是嗎？”她說。

    “我不管，反正你答應(yīng)了和我結(jié)婚，就要想我、找我。”

    “你很任性?！?/br>
    “對，我一直很任性?！?/br>
    ……

    鐘霓虹只短暫地逗留了一天，然后就飛上海去了。

    十月初有長假。

    潘臨溪飛到了上海。我瘋了，她心想。

    第31章

    知道片場不對外開放,到了上海之后，潘臨溪直奔鐘霓虹住的酒店。

    輝煌的五星酒店,逢長假，價格高的嚇人，她猶豫了一瞬，咬咬牙，住了下來。

    鐘霓虹早前跟她說過，今天有兩場重頭戲，拍完這兩場，她的戲份就差不多收尾了，言意之下是她今天不只沒時間閑聊，說不定還會加班到很晚。

    在奢華的房間里睡了個午覺,潘臨溪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酒店的晚餐時間。

    她換了一件黑色的半袖衫,一條松花色的九分褲，穿上簡便的帆布鞋。

    稍微洗漱一番,畫了個淡妝,她準備先去酒店餐廳吃點東西。

    下行的電梯有點慢,好不容易來了一趟,里面還擠滿人。

    潘臨溪便試著給鐘霓虹打了個電話,沒想到她很快接通。

    “下了一場及時雨！”她那邊聽起來有點吵雜。

    “下雨了嗎？”潘臨溪沒注意到天氣變化，她一心想著鐘霓虹見到她會是什么表情。

    她們已經(jīng)快二十天沒見,鐘霓虹在電話里總說,不能見面的日子讓她度日如年。

    很逼真很浮夸。

    但她說得多了,潘臨溪也隱隱地有了很久沒見的感覺。

    于是,她不聲不響地買了來上海的票。

    “對,劇組提前收工。每天都在趕進度，人家都要累shi了哦！唉,要是能和你見面，我的疲憊一定會瞬間無影蹤。”

    潘臨溪忍不住笑，她說的好像她是一瓶解乏水?！扮娔藓?，猜我在哪？”

    “你等我想想哦！——”

    “我電梯來了。”

    潘臨溪走進去。電梯門合上，下沉，耳旁的聲音忽然中斷了。

    直到電梯門再次打開，她走出電梯的那一瞬，鐘霓虹的聲音才再次回到耳邊。

    “——你出電梯了沒？快說話呀，你在電視臺，準備回家，我猜對了沒有？潘，你聽得到嗎？電梯怎么那么久，好討厭……”

    剛想回話，潘臨溪的余光瞄到幾米開外有個人正看著她。

    她抬起頭，與對方四目相對，是夏季。

    對面那道目光沉靜、無波無瀾，即便如此，她眼中探究的意味還是很明顯。

    聽筒里，鐘霓虹的聲音雖沒有間斷，卻仿佛被什么過濾了一般顯得模糊起來。

    夏季迎面走來。

    潘臨溪微微局促，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已經(jīng)被夏季徹底吸引住，忘了自己正在通話中。

    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從容的女人，她忽然有張口對她說點什么的沖動。

    潘臨溪看得出來，夏季也想對她說點什么。

    就在她準備將電話從耳邊拿開，想張口的時候，夏季卻與她錯身而過，向電梯走去。

    她沒有給她把話說出來的機會。

    潘臨溪在原地怔住，心里立即涌起一陣被無視的不快。

    可這種不快很快就被鐘霓虹的聲音沖淡了，以至于她完全沒發(fā)現(xiàn)剛剛與她錯身而過的夏季有轉(zhuǎn)過身來看了她背影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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