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學(xué)霸人生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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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景善便走出去,笑著問:“你爸爸mama呢?是不是找不到他們了?” 女孩眼睛骨碌碌轉(zhuǎn)了一圈,看看店門口張貼的尋人啟事,又看向他,用很低的聲音說:“我見過你兒子。” 何云這時候才知道,原來何阿狗其實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包向陽。 才不是什么不值錢的阿貓阿狗,而是他父母心里的太陽。 包景善一愣,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是想相信,可看著面前丁點大的孩子,又無法說服自己相信。 那女孩指著照片上一張胖乎乎的嬰兒照片:“真的,他和我們村里的何阿狗長得一模一樣,今年也是十歲,而且,他爸就是七年多前花錢把他買回去的?!?/br> 女孩說得有條有理,而且,聽起來太真實了。 包景善的心里,忽然一陣戰(zhàn)栗。 那是些微的希望,夾雜著對失望的恐懼一齊上來的戰(zhàn)栗。 在尋找孩子的過程中,他已經(jīng)體會過很多次這種戰(zhàn)栗了,雖然每一次,都是以失望告終。 包景善勉強(qiáng)擠出笑,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聲音:“孩子,這事,可不是開玩笑的?!?/br> “我沒開玩笑,”女孩黑黝黝的眼睛盯著他,眼睛里全是認(rèn)真,“我們村子里好幾個買來的孩子,我也是,叔叔,你能幫我找我真正的家人嗎?我還記得他們的名字和地址?!?/br> 包景善心里,又是一陣戰(zhàn)栗。 他把女孩領(lǐng)進(jìn)店里,讓她先坐在店里的小桌子邊上,沒急著盤問,而是轉(zhuǎn)身給孩子倒了杯水過來。 壺里的溫開水細(xì)細(xì)落進(jìn)透明玻璃杯里,包景善也在努力穩(wěn)定自己的情緒。 “冷靜點,”他對自己說,“那只是一個孩子的話,不一定靠得住?!?/br> 又過了好幾分鐘,他才端著水杯,慢慢走過去,腳下似有千斤重。 女孩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水,咄咄的目光還是盯在他身上。 包景善緊張的抽了一口氣,濡濕的手掌在褲腿上磨蹭了一下,終于繼續(xù)問女孩她村子里的情況,還有那個,何阿狗。 女孩說的村子包景善知道,甚至還去過一趟,不過他當(dāng)時更關(guān)心的是隔壁村子,那年一起買賣人口的窩案被查處,那個村子發(fā)現(xiàn)好幾個被買過來的小孩子,其中有個跟他兒子很像。 只可惜,那趟還是白跑。 “何家村,何家村,”包景善喃喃自語,“或許真有可能?!?/br> 更叫他忍不住相信的,是女孩有條有理的話語。 “據(jù)我所知,我們村里被買來的孩子,加上我一共是四個,”女孩說,“就我一個女孩,其他三個都是男孩?!?/br> “我們村有戶人家之前是專門做拐子的,所以買孩子很容易,買我這家人,當(dāng)初是因為生不出孩子,有人跟他們說養(yǎng)個大點的,可以給他們的兒子做領(lǐng)路人,拐子手上女娃又不值錢,才買的我,”說起自己的遭遇,女孩臉上有一種和年齡完全不相符的冷漠,“何阿狗的爹則是因為想有個傳宗接代給他摔碗的,才買的孩子,其他幾家情況也差不多?!?/br> 所謂摔碗,其實就是出殯的時候摔孝盆,只有家里的男丁才能做,保佑死者順利進(jìn)入地府,投個好胎。 一聽到這話,包景善不由自主就信了三分。 在之前的尋找過程中,確實很多時候,買家都是類似的心理。 至少說明,面前這個孩子不是在胡言亂語。 而且,女孩對那戶專做人販子的人家,描述也十分詳盡。 據(jù)她說,那戶人販子和她的養(yǎng)父母是親戚,所以自己才聽說了這么多的細(xì)節(jié)。 其實,何云這話是半真半假。 那戶專門做拐子的確實和曲美芝有點親戚關(guān)系,甚至自己,還是曲美芝親手偷回來的,這些都是真的,只不過,是三年后公安機(jī)關(guān)審問出來的事實。 九十年代末,dna檢測費用雖然降低了不少,但是對絕大多數(shù)人來說依然是天價,要不是挖出了一整條線,何云和何阿狗也沒辦法這么快找到自己真正的家人。 只不過這一回,這些事情就成了何云偷聽來的消息了。 這些所謂偷聽來的消息,顯然極大的取信了包景善。 這個一度陷入絕望的中年人,心里的火再一次被點燃了。 他在原地盤桓了一圈,第一個反應(yīng)當(dāng)然是報警。 但是他又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或者說,暫時還不行。 之前五年的尋找和解救,讓他對那些買孩子的慣犯村有了一定的了解,那些村民看起來淳樸和善,但一旦牽扯到自己人的利益,通風(fēng)報信護(hù)短藏匿只是最基本的cao作,包景善甚至還碰到過全村人舉著棍棒驅(qū)趕過來救人的民警還有志愿者的場面。 而那時候,被拐賣過來的孩子,早就被偷偷藏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下次再想找,只會更加困難。 而且,包景善又看了一眼那個坐在桌邊,安靜而瘦弱的女孩。 就算他信了這孩子的話,警方又會信? 現(xiàn)如今可是證據(jù)說話的時代,而他能拿出來的唯一證據(jù),不過是一個小姑娘的空口控訴。 包景善又遲疑了。 但是最終,叫他決定行動的原因,還是女孩的話。 “何阿狗被打得很厲害,”何云說,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更加刻骨的真實,“他養(yǎng)父是個酒瘋子,一喝醉就會打他,打得遍體鱗傷的,要是再這么下去,說不定哪天,他就會被打死了?!?/br> 包景善神情一凜:“要是我回村子救人,你能不能領(lǐng)路?” 何云點點頭。 “那就走!”包景善說。 就算那孩子不是他親生的,畢竟也是一條人命,能救就救!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夜空中最亮的星 20瓶;37131664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章 煽動 包景善先去找了和他關(guān)系不錯的民警,這位民警也是個嫉惡如仇的,之前幫過他不少忙。 聽了包景善的話,民警卻只能搖頭:“你肯定不能就這么直接搶,那跟拐子有什么區(qū)別?!?/br> 請民警出面抓人也不行。 “沒有證據(jù),我們也不能隨便出警,再說,就算出警,也需要當(dāng)?shù)卮逦膮f(xié)助,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去村里搶孩子?!?/br> 如果這個叫何云的女孩說謊也就罷了,要是說的是真的,村長也是拐賣鏈條上的一環(huán),那調(diào)查取證,以及解救孩子的工作就會更困難,而且尤其不能急。 “這樣,我們盡快立案展開調(diào)查,只要找到證據(jù)就馬上行動!”民警說,“還有這個孩子……” 他為難的看了一眼何云,這個孩子的年紀(jì)太小了,她的報案也實在無法取信,按理應(yīng)該先聯(lián)系家長核實情況,盡量把她送回去,但是當(dāng)孩子擼起袖子和褲腿,露出里頭青青紫紫痕跡,和瘦得沒有一丁點rou的四肢的時候,民警覺得,這時候聯(lián)系家長,就真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了。 至于這個女孩說的,她記憶中親生父母的姓名地址,民警也只能先幫著聯(lián)系,這時候戶籍系統(tǒng)還沒有全國聯(lián)網(wǎng),也不知道對方的電話,只能先聯(lián)系當(dāng)?shù)嘏沙鏊?,再去找人?/br> 就算孩子的記憶沒有出錯,這一來一回,至少又是幾天時間。 總而言之,現(xiàn)在還不能急。 包景善心里剛剛?cè)计鸬幕鹧姹簧晕合氯チ它c,他看一眼那個瘦骨嶙峋的孩子,從她身上的傷又聯(lián)想到另一個孩子,只覺得心里的火雖然壓低了,卻火星四濺,直接往五臟六腑,甚至骨髓皮膚上蔓延,燒得他生疼。 “這樣,我先立案登記,把這孩子交給我們女警照顧著,”民警說,“那邊我們也會竭盡全力查,只要有一點線索,就馬上出警。” 他把之前的話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 包景善沉默的看了女孩一眼,點點頭。 縱然心急如焚,包景善也清楚,他確實不可能直接沖過去搶人。 再說,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就算搶也是搶不出來的,反而容易打草驚蛇,影響了后續(xù)的解救。 只心里,就像是扎著一根刺。 冷冰冰的骨刺戳在心頭rou里,一下一下,刻骨焚心。 “什么,你十二歲了?”民警正在給那個小女孩子做登記,寫著寫著,聲音忽然一下子提了起來。 包景善飛快的轉(zhuǎn)過頭。 比一般七八歲孩子還要矮小的女孩子,單薄得好像風(fēng)一吹就散,瘦骨嶙峋的手臂上,幾條傷痕明晃晃的顯露在外頭,一道疊著一道。 照女孩自己說的,她雖然到了小學(xué)要畢業(yè)的年紀(jì),但是連學(xué)都沒上過幾天,因為那家人不讓。 包景善又更快的移開了眼睛。 但是這一幕卻深深的印在了他腦子里,怎么都無法驅(qū)散。 就好像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也被這么對待一樣。 心里的刺,又往下扎了三寸。 包景善快步離開了這里,要不然,他也不確定自己會做什么。 可是才一個轉(zhuǎn)眼,在停車場里,那個女孩子又悄悄尾隨了上來。 “你怎么……”包景善一愣,下意識的往女孩身后望過去。 后面沒有跟著人,包景善猜,這女孩應(yīng)該是自己又偷偷跑了出來。 小小的女孩盯著他的眼睛:“何阿狗現(xiàn)在很危險,如果不快點去救,說不定什么時候人就沒了?!?/br> 包景善的腦子里越來越混亂。 “他的眼睛和你一模一樣,鼻子也有點像?!?/br> 恍惚間,真有個和自己很像的小男孩兒,在向自己求救。 也是這般瘦,身上也是青青紫紫的。 “他被打得很厲害,但還是笑呵呵的,他也知道自己是買來的,所以常常幻想城里的父母來接他回家。” 心里的刺鈍鈍的攪了起來。 “他們家在村子里也是很偏的,你又有車,偷偷把他接出來,驚動不了村里其他人,”何云繼續(xù)說,”接出來以后再報警就是,他被打得比我更厲害,他養(yǎng)父至少也是一個虐待兒童罪,跑不了的?!?/br> 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 包景善用力握了一下手里的車鑰匙。 他有一輛老式越野車,這些年間陪他跑了不知道幾里路,見過不知道多少山山水水,左前方的凹陷是他有一年跑山路的時候,因為不熟悉路況,被一塊路邊的山石撞出來的,右后方玻璃窗上還有一道裂紋,是被一個村子的人用磚頭砸的。 這些磕磕碰碰的痕跡,包景善并沒有去修復(fù),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可能,是因為這些,全是他這些年遭遇留下來的印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