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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看向周惜,哼了一聲,“他剛才在里面欺負你,所以我失態(tài)了?!闭f完便轉身推開診室的門,收兵回去。 診室的門關上后,周惜顯而易見地松了口氣。 余京海和秦牧那幾回合捎著敵意的斗法,讓他后知后覺地感受到即使原因不明,但余京海估計就是不小心誤會了什么。 當下重點也不是計較著搞明白具體的原因,而是先把人安撫好。 他轉過頭去,卻見余京海瞪著他手里的禮盒,那模樣像是想當場把小盒子拆個稀碎。 “京?!敝芟О押凶邮者M兜里,不讓盒子礙他的眼,“我以前和你說過的,阿牧是我大哥?!?/br> “知道?!庇嗑┖W焐蠎?,心底咕叨那也不是親大哥,還惦念著小外甥酒后提過的某層窗戶紙。 “他是Beta?!敝芟娬{(diào)道。 “知道?!庇嗑┖;氐倪€是這一句。 周惜看著他這么犟頭犟腦的架勢,就差給他直接嘆,說知道,那怎么就不像真聽進去的? “別這樣亂吃飛醋。”周老師耐著性子,給保安同志上起了課,“不合適。阿牧就是我朋友……” 余京海后槽牙咬得緊,那醫(yī)生張嘴閉嘴都沒好話。 又是勸周惜和他分,又是要搶當周惜專用特效抑制劑,他能不發(fā)醋? “別握拳,”周惜指尖點了點余京海繃出青筋的手背,輕聲道,“阿牧也沒做什么找揍的事,你真的沒必要對他有敵意……” 余京海到底耐不住周惜的溫聲和氣,慢慢地松了拳,隨手又把帽子往下拽。 “別扯帽子,那是子獻最喜歡的,你要是弄壞了他得鬧我?!?/br> 等到余京海把帽子拉正,周惜才拿出手機看了時間,“好了,我們該去復健了。” 他拉住余京海的胳膊,將人往復健室所在的樓層帶去。 說好了取樣完要陪余京海去做復健鍛煉,周惜就提前抽空了解過在市醫(yī)做復健鍛煉的各方面資料,比余京海還要熟門熟路。 到了復健室,余京海在護士的幫助下開始做訓練。 訓練剛起頭,護士妹子就元氣滿滿地鼓勵道:“余哥加油??!今天爭取做完全部的量,超越自我,挑戰(zhàn)極限!” 余京海來的次數(shù)多,脾氣忠厚好相處,不耍性子,有時候還會順手幫些小忙。 要是在復健過程中不小心用勁過度,磕倒了器材,是寧可自個兒摔一大跤或是被蹭青胳膊肘,也得撲過去攔著,不讓護士遭殃。 所以負責照看他的護士跟他挺熟,關系不錯。 周惜待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便向護士詢問具體的輔助方法,接著自告奮勇地替了護士的工作,自己去扶余京海。 他上來了,余京海就撒不開手腳了,怕他沒護士的那些經(jīng)驗,不能及時自我防護,要是有個疏忽,容易傷著。 余京海腿腳悠悠的,真不敢敞懷使力,周惜身子骨本來就薄,要他把全部的力氣壓上去,讓周惜多撐一點兒,他都覺著不該。 實際上余京海的腿傷很早就痊愈了,只是心理上的坎兒還沒完全跨過去。 讓他把腿支棱起來以正常方式走動,他的身體偶爾會出現(xiàn)穩(wěn)不住的狀況。 護士在周圍主要是看著,搭把手而已,并沒有太大的難度,不會像對待重傷初愈的病人那樣嚴陣以待。 大多數(shù)時候就是余京海哪段訓練需要借個力,就上去支個力,余京海身體晃的幅度大了,就過去把人按穩(wěn)。 小護士看了幾分鐘,發(fā)現(xiàn)了問題,忍不住出聲了:“周先生,要不還是我來吧?” “我來?!敝芟дZ氣頗堅決。 “但是這樣余哥不敢動耶……”小護士指明了問題,“感覺余哥可能是怕弄傷你?” 余京海立馬點頭附和,“阿惜,我覺著這事兒可以聽護士的?” 周惜微抿了抿嘴角,反問道,“那不然我過來陪你復健就是在旁邊干看著?這個不需要專業(yè)技能,我也可以扶你?!?/br> “陪我復健坐著也算陪,不是非得給我搭把手。”余京海賣力哄媳婦兒,想讓媳婦兒聽話。 “真的,阿惜,你坐著看我練就成,一會兒就完事兒,你要覺著無聊就玩會兒手機……” 周惜瞇起了雙眼,單邊眼尾那淚痣好似飛躍了一下,“你真不愿意讓我扶?” 余京海還沒來得及好好回答,又聽見周惜問,“真不給?” 余京海遲鈍的神經(jīng)顫了顫,莫名地覺著這同樣意思的問題大概率都是送命題。 他本來也沒對周惜說過“不”,這當口讓他怎么說得出“不愿意”“不給”? 余京海都沒再多猶豫幾秒,到頭來就是順著媳婦兒,讓護士走開,只讓媳婦兒撐扶身體,還得老實地聽從媳婦兒的后續(xù)指揮。 周惜板起臉,很嚴肅地不準他再收力,他是想管住手腳,卻也不敢管住,被無聲的溫柔脅迫著,只能認認真真地把周惜當護士用。 復健流程逐步推進,直到最后一步,余京海使勁繃穩(wěn)了腳跟,再向前落。 為了盡早恢復,他讓醫(yī)生酌情安排了較大的訓練量,這些量需要耗費很多力氣。 眼下他的力氣就快耗空了,渾身都是汗,盡心幫忙的周惜也出了些汗。 余京海不樂意看見周惜辛苦,從那次周惜陪他回老家照顧他老媽開始,他就不想再讓周惜累得身上冒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