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
姜無憂沿著青蟬頸項親下去,纏繞間松開的衣襟里,素色里衣依稀可見。姜無憂往上尋到青蟬懵懂而迷離的雙目,一絲戲謔:“不哭了?” 青蟬躲進她懷里,因為害羞,不肯再回嘴。姜無憂了然,調(diào)整了姿勢,讓青蟬能夠在她懷里躺得更舒服。 黑夜里聽著彼此心跳,青蟬懶懶的,不愿再動。 有一絲睡意,但又不甘心就這樣睡去。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么?”她問姜無憂。 “嗯?!?/br> 青蟬:“……我當時覺得,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br> 姜無憂無聲地揚起唇角:“可惜那時的你……” 她點到即止,青蟬哪能不知道自己當初灰頭土臉,與她實有云泥之別。一時又好勝心強:“不過我那時總共也就見過幾個人而已,眼界有限?!?/br> 姜無憂:“……” 姜無憂:“現(xiàn)在呢?” 青蟬有了壞心眼,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 姜無憂拖長音調(diào),悵然道:“這樣啊……” 高高在上的人流露出落寞,青蟬的壞心眼立刻崩塌:“離開那艘船,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可是在我眼里,你依然也是最好看的那個??!” 姜無憂:“哦?” 青蟬誠懇點頭:“千真萬確!” 姜無憂輕輕一笑:“甚好?!?/br> 青蟬:“……” 二人絮絮叨叨說了好些,青蟬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睡著的,只知道枕在姜無憂的臂彎里,是從來沒有過的安心與踏實。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暗潮】 太陽已經(jīng)爬得很高,光線被窗格篩了,一線一線落在青蟬微翕的雙眸上。她懶洋洋地看著,思緒放得空空的……青蟬猛然驚坐起來。 這一覺睡得酣暢,連夢都不曾有一個。 姜無憂已經(jīng)不在身旁,青蟬臉子薄,想起昨夜,捂著臉無聲地笑。 她平復(fù)了一會,若無其事地走出臥室。 這是姜無憂的宅子,除了姜無憂外,青蟬并未見過任何仆從。因為知道沒有旁人,她走得無比坦蕩,一路走一路挨屋瞧,最后還是在書房找到姜無憂。 姜無憂坐在昨日的位置,眉目出塵,紅唇微合。一杯清茶裊裊冒著熱氣,手中書冊翻過一頁,她看向門口的青蟬,道:“偷懶?!?/br> 說她偷懶,卻縱容她睡到這么晚。 青蟬笑嘻嘻地過來坐下,扒著姜無憂胳膊,仰臉看她,像一只乖順的小獸。 姜無憂果然摸摸她的頭:“乖。” 青蟬:“……” 青蟬轉(zhuǎn)回自己桌前,提筆謄書。她寫了兩個字,蘸墨的時候分心去瞧姜無憂,發(fā)現(xiàn)姜無憂也看著自己。 青蟬正襟危坐,又寫了兩個字,不動聲色地斜瞅,發(fā)現(xiàn)姜無憂還是在看自己。 “……”臉上漸漸暈染出紅霞,青蟬唇角上揚,立刻又被她強行收斂,然而不過一眨眼,笑意又不受控制地蔓延。 這種由衷流露的喜悅,是想掩飾也掩飾不住的啊。 有人叩響門扇。 青蟬急忙約束心神,循聲朝門邊張望。 ——姬蓮生? 姬蓮生倚門而立,背著光,神色不明。 姜無憂起身,青蟬也跟著站起來,姜無憂卻道:“你習(xí)字吧?!?/br> 青蟬應(yīng)了“好”,重新坐下,手里捏著筆,眼睛卻在關(guān)注事態(tài)——姬蓮生怎么會突然拜訪姜無憂?念及姬蓮生便是害自己謄書的罪魁禍首,忍不住沖她泛了個白眼。 “嗤……”姬蓮生一聲輕笑,姜無憂似有所覺,回眸去看青蟬,青蟬裝模作樣地揮舞毛筆,一顆腦袋埋在桌上,謄寫得無比認真。 “外面說話吧?!苯獰o憂將姬蓮生請了出去,還順便關(guān)上了書房的門。 青蟬支著耳朵,隱約聽到她們提及云紅.袖的名字,不知在探討什么。越是聽不清,越是心癢,青蟬干脆俯趴在桌案上,歪著腦袋專心去偷聽,奈何仍然聽不真切。 在說什么呢?需要刻意避開自己? 她想不明白,那書房的門卻從外面“唰”的打開,姜無憂回來了。 自二人出去,到姜無憂回來,不過幾句話的時間。青蟬想不到她們的談話結(jié)束得這樣快,自己卻還維持著俯趴偷聽的姿勢,一驚之下,手忙腳亂,毛筆也脫手而飛。她頭大如斗,七手八腳地截下半途逃逸的毛筆,埋頭對著白紙就畫。 姜無憂:“……” 姜無憂走過來,隔了桌案低頭看青蟬。 青蟬做賊心虛,仰起花朵一般的臉蛋,笑得燦爛:“姬大人走了?” 姜無憂目光古怪:“走了?!?/br> 青蟬:“可有要事?”與云紅.袖有關(guān),恐怕也不會是什么小事,否則姬蓮生又怎么會特地跑這一趟? “她無事不登三寶殿,自然是有事,不過無關(guān)痛癢。”姜無憂說完,目光變得越加古怪,“你感覺不到?” 青蟬莫名:“我感覺什么?”姬蓮生找的是她,自己如何能感覺到所為何事呢? 姜無憂:“你筆提反了,臉上也盡是墨汁。” 青蟬:“…………” 匆忙之下提反了筆,頭又埋得低,奈何偷聽被抓了現(xiàn)行,心里正慌張,哪兒能留心自己臉被畫花了呢? 青蟬十分尷尬,反手去抹臉,姜無憂抓住她的手腕子,輕道:“別動?!?/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