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洛克聽了也只是點點頭，“給你的是最后一瓶，下一批我做還得花點時間，等著吧。”

    “什么時候？”路伊追問，似乎很是急切的樣子。

    “看心情咯?！甭蹇寺柭柤?，隨手一指杰西卡，“她也不老實，估計就這兩天吧。”

    “不老實？”路伊的聲調(diào)微微提高。

    “個人愛好罷了。”杰西卡搶過洛克的話頭，顯然不想在路伊這個外人面前討論這個話題。

    洛克從鼻腔里輕輕哼出聲，一雙絕對中立的眼里閃爍著輕蔑的笑意：“就你的這個個人愛好，恐怕這個地方也就只有新人不知道了。遲早都是會知道，你怕個什么?！?/br>
    他說著，渾然不顧杰西卡小聲的抗議，沖路伊說道：“學(xué)校最大的單機游戲制造商，如果你覺得在這里的生活過于無聊不妨找她聊聊天，會有驚喜的。”

    “庸醫(yī)！”杰西卡不滿地皺眉，似乎在埋怨他這么隨便地就說了出來。

    “又有什么關(guān)系嘛，哪次你找何往賓不是偷渡來了一堆數(shù)據(jù)線？這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了?！甭蹇藢芪骺ǖ耐{絲毫不放在眼里，他的語氣含著幾分警告，“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不要這么頻繁地沉迷你的玩具，你再這樣下去沒有了星網(wǎng)的輔助，你個人的精神網(wǎng)的遲早會崩潰。到時候不僅僅是迦南了，沒成為躺在床上的植物人都是好的?！?/br>
    路伊很聰明，從洛克和杰西卡的這段對話里采集到了不少信息。

    現(xiàn)在的游戲都是連入星網(wǎng)的聯(lián)機模式，即便是單人玩的游戲，也因為現(xiàn)在的沉浸式游戲需要加載個人的精神網(wǎng)而不得不依賴于星網(wǎng)龐大的處理器。

    洛克提到杰西卡是這里單機游戲的制造商，既然存在，那么也一定可以運行。但這地方連不了星網(wǎng)，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精神對接的負(fù)荷就在開發(fā)者的本身。

    聯(lián)系到提到的“精神網(wǎng)崩潰”的說法，更加證明了路伊的猜測。

    眼前的這位杰西卡，不僅擁有著龐大的，足以負(fù)荷多人精神信息流的精神網(wǎng)，同時還擁有天才般的獨立搭建閉合網(wǎng)路的能力。

    實在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

    杰西卡聽了這話默不作聲。

    “安然呢？”洛克收拾著桌面上的器材，隨口問道，“她沒來？”

    路伊反問道：“你對她很感興趣？”

    洛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吹了聲口哨，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

    “每天我手上基本上都能經(jīng)手幾具尸體，可以說我的手術(shù)刀對著哪個人我就能都審視到藏匿在他們皮rou下的是一顆怎樣的心臟。我原本以為她和我很像，而跟你相比，更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現(xiàn)在看來，是我看走眼了?！?/br>
    洛克抬頭，目光森然地看著路伊：“雖然不知道你在這短短幾天經(jīng)歷了什么，但現(xiàn)在我承認(rèn)，你和安然才是同一類人，我甘拜下風(fēng)?！?/br>
    雖然沒有明說，但洛克意味不明的話還是讓路伊心里一緊。

    她斂下起伏的心緒，保持著冷靜的神情，輕輕地哼了一句：“哦？”

    語調(diào)平靜無波，尾巴確實帶著鉤子，像是藏匿在陰冷巖縫中的毒蝎，隨時準(zhǔn)備撲殺任何異動的獵物。

    她腦子里閃過昨天晚上和安格爾的對話。

    那時候安格爾在她身上得不到自己渴望的東西后正暴躁地砸著四周的墻壁，但發(fā)xiele一會兒后便很快的穩(wěn)定住了情緒，躺在床上又恢復(fù)了之前勾人的模樣。

    “路伊啊，你知道為什么我們在近幾年銷聲匿跡了嗎？”

    安格爾軟軟地說道：“因為我們族群在大戰(zhàn)之后凝結(jié)出了一條全新的準(zhǔn)則，銘刻在所有人的基因里，那就是——忍耐?！?/br>
    “雖然這個能力還不強，但比起之前對忍耐毫無所知的我們已經(jīng)進步了許多。”安格爾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類似的名詞，“忍耐，克制，蟄伏，等待……”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薄薄的被單從她的背上徹底滑落，露出里面大片大片的嫩白的肌膚，關(guān)鍵部位被被單遮住，卻帶著欲拒還迎的誘惑。

    路伊的喉嚨一緊，將還是堅定地移開了視線，沒有吭聲。

    “這東西還和每個人的天性有關(guān)。你看，即便你成為了我們，你也是‘我們’當(dāng)中最能忍耐的一個人?！卑哺駹柕偷托Τ雎?，“同樣的東西，壓縮得越小，爆發(fā)起來就會發(fā)出更大的‘砰——’的一聲?！?/br>
    “把所有的東西炸得體無完膚?！?/br>
    安格爾拖著下巴迷戀地掃視過路伊每一寸的身體，喉嚨中帶著無限的興奮：“路伊啊，我很期待你爆炸的那一天?！?/br>
    “你知道你們和我，還有何往賓的區(qū)別嗎？”

    洛克突然換了個話題，說道：“我知道你們想從何往賓那里得到一些他無法提供的東西，也知道你這次其實是為了這事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你們想找黎明，但是我可以負(fù)責(zé)的告訴你們，我知道的不必那個小鬼少——畢竟，就連那個小鬼都是我接生的。”

    “條件？”

    “哎呀談錢多傷感情啊……最近死人不多，我只是想多制造幾具尸體就好。”洛克笑得人畜無害，總結(jié)道，“你們是不定時的活火山，沒有目標(biāo)，沒有方向，我，定時，可觀，所以可預(yù)測，而他，則是一座死得不能再死的死火山?！?/br>
    “他已經(jīng)喪失了爆發(fā)的欲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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