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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陸戈過去打了個招呼,問您個事。 老大爺把頭一抬,滿臉不耐煩。 陸戈動了動唇,轉(zhuǎn)身一指池家百貨:這家有個小孩,這幾天您看到?jīng)]? 不知道!老大爺拎著狗繩,把狗一路往外拖,小子都去工地了。 陸戈又趕緊跟上去問是哪個工地,老大爺格外暴躁:你自己不會找啊! 呃民風(fēng)這么彪悍的嗎? 陸戈出了巷子,在周圍溜達(dá)幾步就看到了個建筑工地。 挨著學(xué)校,像是在蓋教學(xué)樓。 他還沒摸清那句「小子都去工地了」是什么意思,甚至都還沒想到池朝會真在這里面。 但是巧合這種東西,就是特別讓人猝不及防。 陸戈僅僅只是往兩扇藍(lán)色鐵皮大門間的縫隙里瞥了一眼,就撞見了戴著黃色安全帽的池朝在他視線里一閃而過。 卡車卸貨,黃沙倒成一座小山坡。 工人們推著小車等著運(yùn)。 陸戈登時愣在了原地。 不過也就愣了那么幾秒時間。 接著,他完全不顧保安的阻攔,大步走進(jìn)去一把握住了沙堆邊池朝那條小細(xì)胳膊。 黏膩的汗直接抹了一手心,池朝身上還穿著陸戈的短袖,只是布料灰黑帶泥夾雜沙礫,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而他腳上的那雙破涼鞋似乎已經(jīng)徹底報廢,壞了的鞋絆子被透明膠隨便一黏,就這么勒在少年黑黢黢的腳背上。 陸戈幾乎是說不出話來。 聾了嗎叫你你不聽!被保安追到跟前,大聲呵斥道,工地是隨便亂進(jìn)的嗎! 雇傭童工違法,陸戈沉著聲音,表情嚴(yán)肅到可怕,這里的負(fù)責(zé)人是誰? 作者有話說: 有多少人站反了的,我強(qiáng)調(diào)一下,小狗是攻。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章 跟我回家。 十六歲的小孩什么都想,有些腦子不好的中二病還想著拯救世界。 掙錢,掙什么錢? 都沒成年誰敢用你? 真就小孩不懂事,以為錢說掙就可以掙。 嘴上爽完了,覺得自己賊牛賊酷賊厲害,到頭來被社會毒打,還不是哭啼啼地回家去。 所以當(dāng)初在醫(yī)院里,池朝說自己掙錢的時候,陸戈心酸之余還有點好笑。 可那都是他想的。 池朝這小崽子就他媽跟個BUG一樣,完全不符合該年齡段的常規(guī)思路。 他說要去掙錢,還真就找出了一種方法,他是真的會去掙錢。 工地負(fù)責(zé)人壓根沒敢出來,來了幾個不知道什么職位的工人,摘了池朝頭上的安全帽就把他們倆往外趕。 什么童工?沒有童工! 陸戈也懶得跟這群人爭論,拉著池朝就出了工地。 你未成年,違法的懂嗎?! 池朝瞪著眼睛,明顯不懂。 但他懂自己這工作丟得簡直猝不及防,陸戈斷了他唯一的財路。 他被拽著尤其憤怒,在工地外手腳并用地掙扎。 那陣仗,就跟陸戈強(qiáng)搶民女似的。 陸戈握著池朝的手腕拉高,寬松的領(lǐng)口大敞,露出少年傷痕累累的鎖骨。 他眼睛就像被燙了一下,心里倏地揪了起來。 劃傷、曬傷,還混著淤血,薄薄的皮膚結(jié)了痂,傷口不潔,還得繼續(xù)感染,指不定發(fā)炎化膿。 都不疼嗎? 他家有個差不多大的陸晨,小孩跟個公主似的,手指頭被門夾了一下都能連鼻涕帶淚的嚎個兩三天。 如果池朝是個白眼狼、或者和他叔一個德行,只想著房子和錢就好了。 那陸戈就可以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地與他撇清關(guān)系,由著他自生自滅。 可池朝偏偏不是。 小崽子看似野得沒邊,但其實心里有譜。 他不愿意當(dāng)人累贅,也知道離開后該吃什么苦。 所以皮rou破成這樣愣是一聲不吭,他吃得下這苦,自然有能力離開。 這是池朝的選擇,他也有資格選擇。 懂事的小孩就容易讓人心疼,陸戈心里微微泛酸,替他家老太太心疼。 你這個年紀(jì)應(yīng)該去念書。 池朝一身反骨,別人越讓他做什么,他還就越不做什么。 念書,還念書,他就不是該坐在學(xué)校里的人。 陸戈見與他溝通無效,干脆扯著人離開:跟我回去。 池朝一個勁地往后扯,邊扯還邊喊:別碰我! 小崽子用了全身的力氣,皮膚又被汗水浸得濕滑,陸戈差點還真沒逮住,氣得當(dāng)即反扣住手腕,抓人時糊了自己一身的泥沙。 由于職業(yè)原因陸戈有點輕微潔癖,平常衣服大多白色,好辨別污漬。 今天他穿了個寬松的白襯衫,被池朝掙扎著這么一蹭,衣服差不多就不能要了。 而池朝像是看出了陸戈的介意,抬手把他那小黑爪子就往對方臉上招呼。 陸戈擰著眉頭躲開,池朝趁其不備大力掙脫,轉(zhuǎn)身就跑。 cao!陸戈早就被這小崽子刺激出條件反射,手疾眼快抓住對方衣服往回就是一拽,還想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