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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笔庨猩钌畹乜戳怂谎郏b作困極了的樣子,閉著眼沉沉睡了過去。 須臾,床的另一側(cè)有微微陷下去的震感,顧司塵輕手輕腳上了床,側(cè)身躺下來,低低喊了一聲:“樾樾……” 盛檸樾手指捏了捏,不知他想干什么,就沒有動。 顧司塵動作輕緩,揉了揉他黑亮的頭發(fā),繼續(xù)低聲道:“抱歉樾樾,我在你橙汁杯里放了些安眠成分的藥,你好好睡一覺,等醒來,一切都會結(jié)束的?!?/br> 盛檸樾聞聲,極輕地蹙了下眉,他沒有喝那杯橙汁,或許可以說,他預(yù)感到那杯橙汁會有問題,而顧司塵今天的一舉一動本來就很反常,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防備著。 倒不是說顧司塵會害他,可他在想起了從前的事情之后,內(nèi)心其實并不希望顧司塵再出什么事情。 顧司塵繼續(xù)自言自語,“樾樾,我愛你……除了這個,我也不知道還能跟你說些什么,我知道你還是不信我,不過沒關(guān)系了……全都不重要了,以后有余鴿陪著你,我也就放心了。” 說著,他便把盛檸樾抱進了懷里,下頜抵在對方柔軟的發(fā)頂處,輕輕嗅了嗅,是他熟悉的沐浴露味道,不會很香,卻也足以令他沉醉。 男人原本動作很輕,可抱著抱著,就不能自控地收緊了手臂,動作變得粗/暴了些,像是要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中。 盛檸樾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頹敗之氣,毫無生氣的冷意。 對于蘇爾斯查到的人,其實盛檸樾也想到過,可他始終不能明白,這人為什么要害他的父母。 蘇爾斯告訴他,故事中的第四個人就是陸建尤,陸建尤跟白婧曾是同鄉(xiāng),只是他野心比較大,年紀輕輕就輟學(xué)離開了家鄉(xiāng),接連幾年的空白過往仿佛人間蒸發(fā)一般,再次尋到蹤跡時,便是白婧暗中跟陸建尤聯(lián)絡(luò)過幾次。 盛檸樾閉著眼,不知過了多久,顧司塵才鼓起了勇氣,對著他薄薄的唇片吻了吻,“冒犯了樾樾,這是最后一次,沒有經(jīng)過你的同意,擅自吻你,我發(fā)誓,這是最后一次?!?/br> 床榻一輕,顧司塵離開了盛檸樾的家。 盛檸樾騰的一下坐起來,眼中有些慌亂,他呆了片刻,立刻拿手機給蘇爾斯打了過去。 “再幫我個忙,幫我查顧司塵的定位,然后實時匯報給我!” “……他去了君山高爾夫球場。”蘇偵探似乎并不意外,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 “你怎么知道??” “我之所以只收您一半的受理費,是因為,另一半的費用是顧先生付的。”蘇爾斯嘆息道:“你們再查同一件事情?!?/br> “啪嗒”,盛檸樾的手機沒拿穩(wěn),掉在了地上。 他有些發(fā)懵,手指顫抖的撿起了手機,風一般地沖出了門,提車追出去,馬路上卻早就沒有顧司塵的影子了。 盛檸樾知道顧司塵想做什么,既然陸建尤和他爸媽的死脫不開關(guān)系,那自然也跟白婧和顧程有聯(lián)系,一個殺了自己家人的兇手,以爸媽熟人的名義收養(yǎng)自己,帶在身邊十幾年,盛檸樾簡直不敢去想顧司塵此刻會是一個什么心情。 殺了他嗎? 那是你的養(yǎng)父。 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嗎? 那是你的仇人。 盛檸樾猛踩油門,追出去的同時,穩(wěn)了很久才穩(wěn)住自己的理智,他分神撥給鐘諾,叫他幫自己做件事,而后,便全力以赴的去追趕顧司塵。 花市的雨又下起來了,只是淋漓的小雨,可盛檸樾滿腦子都是顧司塵的影子,他再不愿意承認,自己也還是愛著他的。 因為愛,才會生了恨意,恨對方不珍惜自己,恨顧司塵當初那么狠心。 不知開了多久,前方便出現(xiàn)了一輛暗色系跑車,暗淡的紅,像是快要風干的血色,盛檸樾認得,那是顧司塵的跑車。 盛檸樾提了口氣,繼續(xù)加速去追顧司塵,直到距離越來越近,他才看清楚,顧司塵正在追著一輛黑色越野,不難猜測,越野車里坐著的一定是陸建尤。 盛檸樾只是微微分了下心,顧司塵的車子就又重新跟他拉開了距離。 這種開法…… 盛檸樾瞬間瞪大了眼睛,顧司塵是想撞那輛黑色越野,他要跟陸建尤同歸于盡! 不可以??! 盛檸樾眼眶通紅,唇角被咬得泛起慘淡的白,他拼命加速,張默心買車時主要看中的是性價比中規(guī)中矩,又沒想過有一天會玩飆車,這車子跟顧司塵的比,自然差了很多。 可盛檸樾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顧司塵去撞陸建尤的,他相信花市的法律,一定會予以他們公平公正。 他一腳油門踩到底,直接沖了上去,逐漸跟跑車縮短了距離。 顧司塵似乎發(fā)覺到他在后面,跑車也重新加速,似乎想要速戰(zhàn)速決,飛快的跟前車又一次的拉近了距離,不多時,距離越來越近,逐漸有了比肩的趨勢。 盛檸樾驀然驚惶,瘋狂鳴笛,發(fā)狠的沖了上去,就在顧司塵要撞越野車時,他奮力打了下方向盤,生生別開了兩輛車的距離。 刺耳的剎車聲瞬間響徹天際,像是有人強行在堅硬的馬路上劃開一條粗糙的豁口,三輛車同時停了下來。 顧司塵發(fā)現(xiàn)盛檸樾的動作之后,差點就踩掉了剎車,否則,他的跑車一定會撞翻盛檸樾的小破車。 “樾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