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到宋棠的視線，方鶴寧偏過頭，笑問，“要不要拍照發(fā)個動態(tài)？今晚值得紀念。”

    宋棠略一想，點頭答應(yīng)了，確實值得紀念，孤寡社恐星人從今天開始有男朋友了，母單二十多年頭一遭，初戀，確實值得紀念。

    方鶴寧勾著他的手指要一起比心，他實在不好意思，但是這樣新奇的體驗他并不排斥，有點幼稚，可他還挺高興的。

    在對方發(fā)了動態(tài)并艾特他后，他不知道回點什么，就直接發(fā)了條兩個字的評論，「比心」，發(fā)完他直接保存了這張以城市夜色為背景的比心照片，沒敢去看網(wǎng)友們的評論，直接鎖了屏幕。

    為避免方鶴寧再說出什么讓他想捂臉的話，他當(dāng)即翻了篇兒，扯開話題問起另一件事，“那些牌子……”

    “牌子怎么了？”

    宋棠緩了口氣，雙眼灼灼地盯著方鶴寧，語氣相當(dāng)堅定，“我的了，我要帶走?！?/br>
    方鶴寧沒忍住笑，在宋棠羞惱之前拉著對方往里走，“好好好歸你了，我們現(xiàn)在就去拿好不好？”

    “好，但是你別笑了。”

    “心情好還不讓笑，宋總，這么霸道啊？”

    “就這么霸道?！?/br>
    “可你這撒嬌一樣的語氣是真的沒有一點威懾力。”

    “?。?！”宋棠用力抽出被方鶴寧握著的手，越過對方率先往前走，并開始認真考慮自己是不是太放縱對方了。

    撒嬌？他天生……他六歲后就跟這一行為絕緣了好嘛？！

    他怎么一點兒沒覺得自己那是在撒嬌，不就是普普通通平平無奇在表達自己的意思嗎，方鶴寧這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從哪兒看出來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能腦補！

    看著宋棠的背影，方鶴寧的笑意收在嘴角，眼里是恨不能現(xiàn)在就把人完全占有的瘋狂，與不得不克制下來的隱忍。

    他的手微微顫抖，最終只是背到了身后，直到平靜下來。

    回公寓的路上宋棠心情相當(dāng)好，時不時要去瞅一眼放在后座的一沓子紙板，他很喜歡這個無聲的告白，這些方鶴寧手寫的板子他要拿回去珍藏。

    方鶴寧看了眼依舊沒什么表情，但眼角眉梢都在訴說著高興的宋棠，趁著氣氛好，笑問，“今晚我能留宿嗎？”

    “能。”

    “明天早上我們能一起吃早餐嗎？”

    “能?！?/br>
    “我想吃蛋餃，能做嗎？”

    “能。”

    “以后我能住在你的公寓嗎？”

    “能……”

    宋棠話出口就秒反應(yīng)過來掉坑了，當(dāng)即追加了否認，“不能。”

    方鶴寧淡定問道：“為什么不能？我們對彼此的生活習(xí)慣都有一定了解，住在一起不用怎么磨合，想想看，以后我們天天都能見面，想貼貼就能隨時貼貼，甚至不用固定三天一次，這樣不好嗎？”

    宋棠卡了下，還是道：“好是好，但——你不覺得進展太快了？我才剛答應(yīng)……當(dāng)你男友，怎么就跳到同居這一步了？”

    “難道這不是水到渠成？因為感情夠，只是沒有捅破窗戶紙，”車子停下，方鶴寧沒著急打開車門。

    反倒湊近宋棠，抬手按在對方心口處，“問問你自己的心，想不想答應(yīng)我剛才說的？我想聽實話?！?/br>
    隔著一層襯衣，宋棠能感受到方鶴寧手掌的溫度，讓人妥帖又安心。

    他沉默下來，方鶴寧說的其實并不過火，他們是從親密無比的貼貼開始的，對方在公寓里留宿多次，更別提一塊兒吃過多少頓飯了。

    甚至于他剛拿起筷子，對面的人就能察覺他想夾哪個盤子里的菜。

    彼此之間有感情后，確實是自然地跳過了一些必要的磨合，他并不反感方鶴寧住進公寓，甚至可以說早就習(xí)慣了對方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

    還有些期待。

    可他還是覺得太快了，心里蠢蠢欲動的情愫叫囂著讓他答應(yīng)，想跟喜歡的人有多一些接觸。

    但他的理智卻拉緊了韁繩，告誡他信任可以，但不能被感情沖昏頭腦，繼而放下所有的警戒。

    他還沒準(zhǔn)備好接受方鶴寧完全走進他的生活。

    盡管從他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到真正同居，只需要再往前邁小半步，可這小半步偏偏最不好邁出去。

    他還有很多的顧慮與不確定。

    沉默半天，他拿定了主意，抬手覆住方鶴寧貼在自己心口的手，慢慢道：“我還是覺得進展太快，我們現(xiàn)在基本算是同居了一半，不著急?！?/br>
    被拒絕稱不上意外，方鶴寧沒想著提一次能成，但總要給對方一個暗示，下一次再提，得到二次拒絕的幾率就會小很多。

    他剛想松口，宋棠放在中間的手機震動了兩下，隨著屏幕亮起，顯示是一條短信。

    看清楚手機號碼和短信內(nèi)容，他皺起眉看向宋棠，“約你吃飯？還是在今晚的餐廳？”

    宋棠眨了下眼，低頭掃了眼手機，看到是袁瑞林的消息，又察覺到方鶴寧瞬間低沉下來的情緒，他忙解釋，“同學(xué)聚會后我跟他沒聯(lián)系過。”

    方鶴寧輕笑了聲，逼近宋棠，盯著對方的雙眼，像是在問眼前人，也像是在問自己，“偏偏是在今晚，偏偏是在我們剛待過的餐廳，你說他是什么意思？”

    宋棠只覺得袁瑞林簡直莫名其妙，他哪兒知道這個閑著沒事兒干的大佬是抽什么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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