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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別釣了,頂不住在線閱讀 - 第48頁

第48頁

    第22章

    宋雪檐:我笑了。

    宋雪檐做了噩夢(mèng)。

    十四年前的晚上, 也是電閃雷鳴。

    宋雪檐推開臥室門,女人倒在血泊中,頭發(fā)蓋住臉, 白色睡裙擺上的楓葉被扯得稀爛?;榻浔凰? 五指按著一個(gè)玩偶, 臉朝下,被捂了鼻息, 是他一年級(jí)時(shí)親手做的母親節(jié)禮物。

    手上的獎(jiǎng)狀頹然落地, 被一地臟污浸透, 宋雪檐一腳踩過, 讓它變成破爛碎紙。

    他站在血中怔然, 覺得這女人真壞, 死也要死在開門就能看清的地方,生怕嚇不住他??上缓ε?,蹲下去, 好奇似的捋開女人臉上的頭發(fā)。

    縱然這些年她聲嘶力竭又哀婉怨憤, 但好歹真金白銀地養(yǎng)著, 現(xiàn)在還能看出逝去的美貌, 只是壞了皮相, 死亡也抹不開她眉間的陰郁。宋雪檐抱著雙膝,和那雙微睜的眼睛對(duì)視良久,小聲說:“今天是我生日啊?!?/br>
    這女人是他的主宰啊,生了他,又肆意地折磨他, 現(xiàn)在卻只能橫躺在這里, 沒法像以前那樣對(duì)他毆打辱罵, 甚至開不了口, 只能用眼睛瞪他,惡狠狠的,真他媽可憐。

    雷電劈得屋里驟明驟暗,風(fēng)從窗外吹進(jìn)來,嗚嗚怪叫,窗簾和床帳亂舞,在午夜時(shí)分抓住了宋雪檐的手腳。血泊凝成女人慣用的巴掌,抽得他轉(zhuǎn)過頭去,看見出現(xiàn)在身后的保姆。

    “小檐把夫人殺死了!”

    是,他把女人殺死了。

    別墅亂成一團(tuán),傭人們?cè)隗@慌間將他擠出門外,他倚在墻邊,看一屋子影帝影后飚哭戲,他是哭不出來的那一個(gè)。凌亂的腳步從樓下響起,那個(gè)他許久未見的男人沖在最前頭,沒看女人一眼,只抱起他往樓下逃。

    他們跑到一樓門口,被冬日的壞天氣刮得皮rou生疼。

    腳底的血蹭在男人的褲子上,黏膩地滋出悶響,女人穿著紅裙子追了下來,披頭散發(fā)地摔家具,聲嘶力竭,過來對(duì)他們?nèi)蚰_踢,說畜生小孽種,你怎么不去死!

    宋雪檐耳朵疼,腦袋擠著男人的頸窩,拼命地蹭,男人抱著他,勒得他腰疼。又打了聲雷,宋雪檐吐在男人肩上,酸臭蒙了一臉,他慘白著臉窒息,轉(zhuǎn)頭,女人還在罵。

    別罵了,他漠然地想,他媽的別罵了,先死的是你。

    “哐!”

    宋雪檐猛地睜開眼睛。

    燕棲在黑暗中被沙發(fā)絆住小腿,水杯摔在地板上,他伸手撐住沙發(fā)背,堪堪穩(wěn)住身體。他看向宋雪檐,那張臉浸在冰冷的汗跡里,雙眼像盛在甕里的琉璃珠,脆弱得仿佛一碰就裂。

    宋雪檐在這一瞬間恨死了雷電,它們磔爛了他的皮rou,叫一身壞血腐rou橫呈在心上人面前。

    “四點(diǎn)了?!毖鄺戳搜蹓ι系溺姡哌^去將宋雪檐拽了起來,語氣平常,“早上想吃什么?簡(jiǎn)單點(diǎn)的?!?/br>
    宋雪檐喉結(jié)滾動(dòng),“隨便?!?/br>
    “你這種人以后談了戀愛,會(huì)被對(duì)象揍的?!毖鄺议_被子,示意宋雪檐下地,“趕快去洗澡洗頭,出來吃早飯。”

    宋雪檐光腳往外走,被燕棲一把撈了回來,“穿鞋!”

    宋雪檐低頭把鞋穿好,在燕棲的目光中徑自推開浴室的門,又「啪」的關(guān)上。燕棲站在原地懵了幾秒,佛系地放下了,床都睡過了,再用浴室也就顯得不那么奇怪了。

    玻璃墻是半透明的,宋雪檐背對(duì)而立,幾下解開紐扣,滑溜地白色布料從肩頸滑下,袒露一片瑩白。燕棲慌忙收回視線,心想真他媽荒謬,是誰,舍得讓宋雪檐哭。

    花灑被擰開,淅淅瀝瀝地淌著水。宋雪檐仰頭,水淋得滿臉都是,眼睛也被洗干凈,一片紅霧都不留。

    天還漆黑,二樓內(nèi)室已經(jīng)燃起熏香和燭燈,各組人員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地準(zhǔn)備,時(shí)不時(shí)傳出哈欠聲。

    宋雪檐躺在軟榻上,化妝師拿著眼影刷,替他的眼睛消腫。不一會(huì)兒,燕棲回來,在軟榻邊的圓凳上坐下,滿身的酒氣。

    宋雪檐睜眼,伸手摸索到他的袖口,“真喝酒了?”

    方晝寂坐在一邊搖著十元兩把的竹編扇,“這一場(chǎng)是醉酒,三分情七分欲,感情狀態(tài)和情緒狀態(tài)要把握好。小燕是主動(dòng)方,得強(qiáng)勢(shì)一點(diǎn),估計(jì)小伙子虛得很,得壯膽吧?”

    “別拆穿是高情商的一種體現(xiàn)。”燕棲幽怨地瞪了方晝寂一眼,方晝寂哈哈笑。他反手拍拍宋雪檐的手背,“沒事,我吃了解酒藥,而且我不怎么上臉,待會(huì)兒讓化妝師遮一下就行。”

    宋雪檐手背一熱,舍不得收回,就那么捏著燕棲的袖擺。后者微咳了一聲,就當(dāng)沒發(fā)現(xiàn),把宋雪檐的手背當(dāng)椅背按著。

    二十分鐘后,兩人就位,攝助打板。

    燕棲一把將宋雪檐推到墻角,還沒來得及往前一步,方晝寂就喊了停——

    “用力點(diǎn)兒!”方晝寂抱著黑咖啡,“不用憐惜這朵嬌花?!?/br>
    燕棲有些尷尬,沒敢去看宋雪檐。

    宋雪檐卻抬手輕輕拍了下他的側(cè)臉,說:“別疼我,好好拍?!?/br>
    “哦?!毖鄺仓?,“誰疼你了!”

    宋雪檐不反駁,只攤了攤手。兩人整理著裝,再次開始。

    這回燕棲使了力氣,宋雪檐后背撞得生疼,他伸手推拒,被燕棲擠在門后的墻角里。醇厚的酒香撲面而來,宋雪檐不愛酒,只分辨出濃郁的果味。

    燕棲攫住宋雪檐的下巴,迫使他半仰起頭,四目相對(duì),燕棲驚覺這部劇播出后,被人翻來覆去剪出花的絕不再只是宋雪檐的哭戲。他明明很會(huì)演繹情和欲,用那雙本該冷淡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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