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初見
姚瑾第一次見李慕,是在軍中的營帳。 姚瑾與莫振寧一路逃亡,本打算與隨國潛伏的探子接應(yīng),卻驚覺據(jù)點早已被摧毀,那接應(yīng)的人是奚國士兵假扮,二人就此暴露行蹤,一路上躲得艱難,張圖跋涉,風(fēng)餐露宿,到達(dá)兩國戰(zhàn)場,從尸山血海中爬出,終于找到了隨國的軍隊。 畢竟是使者的隨從和軍工工匠,有些用處,將士見了他們多少也會以禮相待,指不定把他們送回去,二人這般計較著。 于是姚瑾對那領(lǐng)頭的軍士說明了身份,道:“請帶我們?nèi)ヒ娷娭兄鲙??!?/br> 那領(lǐng)頭的軍士滿腹狐疑,皺眉看著莫振寧給他的腰牌,令士兵圍住他們,除了二人身上的武器。 走進(jìn)軍營,士兵一陣通報,有人帶著灰頭土臉的姚瑾入了主帳,卻把莫振寧留在另一處。 姚瑾問帶路的士兵:“請問軍中的主帥現(xiàn)下是誰呢?” 那士兵不過十六七歲,臉生得圓乎乎的,得意道:“是安王爺,你連這都不知道?” 姚瑾不認(rèn)識安王爺,甚至這個名頭也沒聽說過,她離開故土太久,很少聽說京城的事情,尋思這或許是哪位剛剛封王的皇子。 待到了帳中,是一個眉峰銳利,神色張揚的銀甲男子,帶路的士兵低頭斂眉向他通報,他的目光越過那小兵,看她半晌,挑眉問道:“姚琮的meimei?” “是的?!彼皖^答道。 “你口說無憑,這樣,我問你一個問題,看看你能不能答上來?!彼蛄藗€響指,神色間有寥寥的興味。 他沉吟片刻,緩緩道:“姚瑾夫人的乳名是什么?” 姚瑾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他譏誚地笑了,說:“姚琮在軍中喝醉總是念叨,”又覺不妥,收斂了笑容威脅到:“你不答可就拖出去砍了?!?/br> “叫...鸝娘...”姚瑾望著他。 “是了。”他笑道,心中已有七八分信了姚瑾的身份,這金發(fā)碧眼的異域長相配上一口流利的官話,任誰見了都疑是細(xì)作。李慕卻不然,他曾數(shù)次聽姚琮酒后提起這個meimei,看著好友為meimei愁眉苦臉,他也起了看笑話的心思,問過幾句。 姚瑾著急忙慌的補充:“王爺若是不信,沉?xí)r雨沉將軍是我二人師兄,我們自幼識得,他在城中的話,可叫他來辨認(rèn)。” “沉將軍帶隊出去了,晚些時候回營?!彼穆曇衾镉行┎荒蜔?。 “你是逃婚的那個是不是?”他又問,知道姚琮家的麻煩精——京城當(dāng)年八卦界的風(fēng)云人物站在面前,他面有喜色,傾身看她。 姚瑾臉上泛起一陣紅云,支支吾吾應(yīng)了。 他大手一揮,讓士兵帶她下去安置,回身繼續(xù)看起了布防圖。 ...... 夜間,軍中馬蹄聲大作,正是有大批士兵歸營。 姚瑾已經(jīng)擦了身子,綰了中原女子的發(fā)髻,正探頭來看。 來人走進(jìn)帳前,未見人影,已聞聲至:“師妹可算是學(xué)成歸國了,想必早已做了五經(jīng)博士,趕明兒我可尊你一聲先生?!?/br> 來人正是沉?xí)r雨,他只著了軟甲,不帶頭盔,頭發(fā)只用繡了金線的發(fā)帶閑閑綁住,在軍中這樣緊張嚴(yán)肅的地方,卻還是一副倜儻風(fēng)流像。 他把馬鞭拋給隨從,大步流星地走近了姚瑾,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不錯啊,奚國那鬼地方你都能逃出來,葉師傅可真沒白教你?!?/br> 姚瑾與他寒暄,問起自家?guī)煾档慕鼪r,沉?xí)r雨只含糊其辭,說進(jìn)了城再與她細(xì)講。 姚瑾回頭看了一圈周遭往來的軍士,照明的篝火生出幾絲涼意,心知這一定不是好事,但人多眼雜,沉師兄不好多言。 次日,李慕和沉師兄把姚莫二人叫去問了許多奚國的情況,說起二人怎樣偽造路引,一路扮做各種身份,打暈看守的士兵,與奚國暗探斗智斗勇。 李慕隔著沙盤,翹著二郎腿,嚼著rou干,玩味地看著她,臉上似有贊許之意。 沉師兄已卸甲,換上了白衣,隨意綁了頭發(fā),一副倜儻文士樣,撫掌大笑,連聲贊道:“傳奇,傳奇! 李慕閑閑道:“此戰(zhàn)告捷,我等不日將班師回朝,姚小姐想必是要回京的,不如與我同行?!?/br> 姚瑾高高興興地點頭答應(yīng)了。 李慕看著她,忽然朝她拋了個東西過去,直沖姚瑾面門,她慌忙合手去接,掌心打開,是一大塊rou干。 姚瑾疑惑地抬頭望向他。 沉?xí)r雨連忙走來,拍了拍她肩膀,扯著她的袖子,一把拖走了她。 ------------------------------------ 回憶篇好像寫得有點無聊,主要是為了介紹后續(xù)主要人物,關(guān)于男女主回京路上的故事可能還會在后續(xù)穿插著寫。 李慕大概就是這個時候喜歡上的姚瑾。 突然發(fā)現(xiàn)這是女留學(xué)生與地頭蛇的戀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