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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英卓自豪的看著侃侃而談的兒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好,這個就交給你了?!?/br> 他轉(zhuǎn)身看著腳下的工業(yè)園,語氣意味深長,“宋瑞集團遲早是要交給你的,我不管是你上次那個女朋友也好,還是項柔也罷??傊?,我只有一個愿望,就是盡快見到孫子。你能不能滿足爸?” 宋皓神色復(fù)雜,半晌低頭應(yīng)諾。 宋瑞集團入股樂拍的消息很快就被證實,這對于頹靡的樂拍視頻無異是一注強心劑。然而孟奇卻在此時被踢出了樂拍app。 拿著項元正打發(fā)給他的股權(quán)買斷支票,孟奇像條喪家之犬一樣落魄的被趕出了大樓。機關(guān)算盡,背信棄義,到最后呢,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這點錢,和未來的前程比,又算得了什么? 現(xiàn)在樂拍擺明了是踩著他洗白剽竊,他孟奇在業(yè)界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就連早就談好的導(dǎo)師也發(fā)來了拒信,天下之大,一時竟再無容身之所。 在宋瑞集團不計成本的通稿洗白和源源不斷的金錢攻勢下,樂拍不斷流失的客戶群終于有所回升,一切都朝著欣欣向榮的方向發(fā)展著。 然而在項柔的眼中,事情卻并不如她所料那樣順利。是,宋皓是答應(yīng)出手援助樂拍,也確實對她有幾分不同。然而她分明能感覺得到,有什么東西改變了。 他會無緣無故的發(fā)笑,會在聊天時突然走神,會指著雪山玫瑰說小柔姐看那是你最喜歡的花,天知道,她最愛的明明是重瓣百合。 當宋皓再一次在他們一同吃飯時若有所思的看著微信界面發(fā)呆時,她再也無法矜持。女人保養(yǎng)得宜的手輕搭在宋皓的左手上,“小皓,我們在一起吧?!?/br> 宋皓看著魏菱的最新朋友圈心中正是翻江倒海,“又和學(xué)長一起工作了,他真的是天才?。蹛坌模荨?/br> 那是什么意思,難道張安晏接受魏菱了嗎?宋皓恨不得立即打電話過去詢問,就被項柔突如其來的表白晃了神。 “我知道,你一直默默愛著我。對不起,我以前辜負了你的愛,但是你卻依然默默的守護著我。小皓,你成功的打動了我,我們在一起吧。”項柔雙手緊握住宋皓的左手,含情脈脈的看著眼前英俊挺拔的青年。 從少年時代就一直夢寐以求的場景終于出現(xiàn)了,可為什么自己卻并不像想象中那樣欣喜若狂呢? 宋皓知道,他應(yīng)該立刻摟住項柔,就像無數(shù)次幻想中演練的那樣,抱起項柔在玫瑰花瓣中旋轉(zhuǎn),然后立刻單膝跪地向她求婚。然而他的喉嚨就像堵著大石,怎么都說不出話來。 張助理突然打來的電話讓宋皓如蒙大赦,他略帶歉意的抽出手接過電話,卻沒有想到正是這個電話開啟了宋瑞集團噩夢一般的重重打擊。 “F公司的新能源汽車專利存在產(chǎn)權(quán)糾紛,美國商務(wù)部對宋瑞集團發(fā)起了反壟斷調(diào)查,強行叫停了我們的汽車工廠?!?/br> “宋董已經(jīng)趕往美國協(xié)調(diào)了,但恐怕余地不大?!?/br> 事情的關(guān)鍵在于宋瑞集團收購的F公司,他們曾經(jīng)隸屬于世界最大的汽車生產(chǎn)商FA集團。現(xiàn)在FA集團表示宋瑞集團使用的幾項核心專利實際所有權(quán)并不在F公司手里,而屬于曾經(jīng)的母公司FA集團。 一旦最后證實,宋瑞集團投資的幾十個億等于打了水漂,甚至還有可能面臨高額罰款。 消息一傳出,宋瑞集團的股票就直線跌停,如果不是宋皓強行停牌,恐怕就會就此跌破平倉線。 “不可能,我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你找錯人了?!?/br> 高級會所的私密包廂里,張安晏和項元正相對而坐,項元正搖著頭起身就要走。 “身為高級合伙人,卻損公肥己。如果這份記錄被我交給CF公司,項先生恐怕要賠償不少違約金吧?!睆埌碴趟菩Ψ切Φ哪贸鲆环菸募?,遞到了項元正眼下。 “怎么可能,我明明……”項元正臉色慘白,抖如糠篩的接過文件,慘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cao作記錄。 “項先生一定在想,你明明利用高級權(quán)限從后臺刪得一干二凈,怎么還會留下馬腳?” 張安晏起身輕輕將項元正壓了下來,他一定不會想到,自己在文件里加了個小木馬,自動綁定項元正的電腦,向自己即時傳送了消息后就自動銷毀了。 “宋瑞集團現(xiàn)在自身難保,股票一復(fù)牌,必然會跌破平倉線。而你要做的,不過是說出事實罷了。就算項先生不說,一旦有用戶發(fā)現(xiàn),自下而上的輿論壓力涌來,項先生這個負責(zé)人恐怕就要背起所有責(zé)任了?!?/br> 張安晏提起青花瓷的茶壺給項元正倒茶,清冽碧綠的茶水流暢的從壺嘴涌進茶杯里,蒸騰起清香的茶霧,張安晏俊美深邃的輪廓就在這若隱若現(xiàn)的霧氣中笑的邪惡異常, “說到底,人都得學(xué)會自保。是作為受害者出來揭發(fā)不良股東,還是作靶子替宋家父子背上罵名,可全看項先生的選擇了?!?/br> 張安晏聲音深沉,諄諄善誘的在項元正耳邊低語,“宋英卓對你,究竟是有幾分真心,項先生不會不清楚吧,這樣的朋友,值得不顧一切的維護嗎?” 項元正僵立在座位上,久久無語。 從新聞上看到宋瑞集團陷入危機的消息后,魏菱第一時間給宋皓打去了電話,宋皓雖然勉強打起了精神,但聲音里的疲憊是藏不住的。 看著頭頂?shù)男枪?,聽著耳旁少女軟糯的寬慰,宋皓終于意識到,他以為的替身早就不是替身,他以為的深愛,也早就被時間打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