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彎起嘴角，俯身給她更深的吻。

    他們的心臟一致開始加速，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賽車在賽道極速飛馳，幾近脫軌。

    縱然此時是南城的隆冬，但他們的皮膚都泛起一陣薄汗。

    良久，他松開她。

    她急促吐息著，眼神茫然，面頰薄紅，雙唇微腫。

    她被他抽干了肺部的空氣，也被抽干了所有精力。他松開她，她便像液化的貓一樣從鋼琴上滑下來。

    他暗暗嘆息，心道果然還是cao之過急了。但有什么辦法，他就是克制不住想吻她。

    他伸手扶住她的腰，讓她倚靠在琴上。

    她又吐息了一陣子，眼神緩緩恢復(fù)清明，然后，望向他的眼睛。

    他們都能感覺到，在那封情書曝光后，他們之間，必然會有一場暴風(fēng)雨。之前的種種平靜，都是在醞釀。而現(xiàn)在暴風(fēng)雨已經(jīng)降臨。

    或許已經(jīng)結(jié)束，亦或者，才剛開始。

    “瞿絳河……”她開口，沙啞的嗓子喊他的名字，但不知該說什么。

    “簡靈，可以請你幫一個忙嗎？”瞿絳河對她微笑，“你能不能表演一下，18歲時的你？”

    簡靈迷惑，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垂眸沉思片刻，還是拿手腕上的發(fā)繩，給自己扎了個馬尾辮。

    她緩過勁兒來，做出一副小女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雙手?jǐn)n在身前，小聲開口：“主席，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瞿絳河忍不住笑。但他很快收斂笑容，從長褲口袋里摸出一張有些陳舊的紙。

    簡靈怔住。那是她寫給他的情書。她能看出來。

    他應(yīng)是花了不少周折，才從營銷號手里拿到這封信。

    瞿絳河修長的手指夾著情書，在簡靈面前晃了晃，“簡靈同學(xué)，我今天，撿到了你的信。所以有些話想跟你說?！?/br>
    簡靈怔怔地看著瞿絳河。她本能地，輕輕屏住呼吸，等他繼續(xù)。

    “我清楚記得，你忍著身體不適上臺，在舞臺上發(fā)光的樣子。記得你怒斥一群口無遮攔的男生的樣子。記得你逃出我家，自由而肆意的樣子?！宾慕{河垂眸，一邊回憶，一邊說話，“你說你總在我面前丟臉，可我不覺得。你讓我看到的閃光點(diǎn)，遠(yuǎn)比那多得多。更不要說，有些，你覺得丟臉的時刻，在我看來，特別可愛?？蓯郏B強(qiáng)?！?/br>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她。他很認(rèn)真，一雙狐貍眼深邃而篤定。

    “簡靈同學(xué)，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有些復(fù)雜。過去，我無法相信愛。是你讓我相信它。”他定了定神，對她露出微笑，“現(xiàn)在我相信，它是比財富，甚至權(quán)勢更有力量的東西?！?/br>
    他曾為取材，穿過冰谷和荒漠，體溫一度下落到危險狀態(tài)。是愛撐著他活下去。

    他相信他堅持下去，終有一日會與他心愛的公主活在他親手打造的王國中。于是痛苦不再是痛苦，而是幸福的序曲。

    “如果這輩子我要選一個人來相伴，那么那個人，只能是你?！彼麥惖剿希p柔而篤定地說，“在這世上，我最喜愛你?！?/br>
    簡靈卷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一滴淚珠墜落下來。

    “對不起，簡靈同學(xué)，我來遲了。沒能在最恰當(dāng)?shù)臅r候，給你答復(fù)?！宾慕{河伸手，拇指輕輕抹掉簡靈的眼淚，“我感到遺憾，但愿這些話，能給你一些補(bǔ)償?，F(xiàn)在，我要去見28歲的你了?！?/br>
    瞿絳河伸手，將簡靈綁住頭發(fā)的頭繩取下。她一頭長卷發(fā)再次墜落到肩上，整個人多了分妖嬈韻味。

    “我并不知道這封信當(dāng)時是什么情況，或許我沒看到，是因為你不想給我?！宾慕{河頓了頓，對簡靈笑，“而且這封信，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過期了，對吧？”

    簡靈咬住嘴唇，沒說話。

    “我既然看到了，覺得還是要給你一個答復(fù)。”他拉過她的手，將陳舊的情書放在她掌心，“簡靈，最終這封信的處置權(quán)在你。我們倆之間的決定權(quán)，也在你?！?/br>
    他收起她的五指，讓她捏住這封信。

    “你不必急著給我答復(fù)，先好好養(yǎng)身體?！彼鬼粗哪槪嵵爻兄Z，“我們做了那么久的同學(xué)和朋友。無論你怎么決定，往后我都站在你這邊?！?/br>
    說完他望向鋼琴譜架，柔聲說話：“今天學(xué)生生病請假，作業(yè)照舊，下節(jié)課再來驗收?！?/br>
    他說完，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就打算離開。

    但是簡靈伸手，扯住了他的襯衣袖子。于是他停下來看她。

    “沒有過期?！彼昧σЯ讼伦齑?，眼眶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泛紅。

    她兀自惱恨為什么到了這個年紀(jì)，還是會如此失控。

    “情書，它，一直沒有過期?！彼男渥樱蛔忠活D地說話。

    她一直，喜歡著他。這份喜歡，從來沒有過期。

    “你確定？”瞿絳河垂眸望著她白皙面龐，眼中有欣喜的金箔閃爍。

    “那我，可以收下它？”

    簡靈沉默，握著情書的手，向瞿絳河面前送了送。他伸手，鄭重接過。

    他們好像在完成一場跨越時空的儀式。她將十多年前的情書，送到他手上。

    她重重喘了一口氣。感覺到內(nèi)心澎湃著難以言喻的歡喜，以及一種類似于釋懷的情緒。

    “簡靈，你又是我女朋友了?！彼雌鸫?，愉悅宣布，似是比他們第一次開始交往時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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