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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后沒多久,教會的領(lǐng)導者克里斯貝拉便帶了一堆人來將阿蕾莎強行綁上刑臺,用火刑燒成一團焦糊的rou塊。 名為對巫女正義的審判。 這個說法也鼓動了教眾。 實則是克里斯貝拉暗藏私心,想要用獻祭阿蕾莎的方式獲得強大的力量。 達利亞沒能救下女兒阿蕾莎,在阿蕾莎痛苦死去后,寂靜嶺也在火焰中化為殘破的遺骸,漫天灰燼便是那時的遺留物。 從次以后,寂靜嶺只有廢墟殘骸,和無盡的灰燼,以及蟄伏在黑暗蠢蠢欲動的怪物們。 以上是西黛爾看見的,有關(guān)寂靜嶺的所有真相。 小巷中。 好了,小熊玩具縫好啦。西黛爾將一個玩偶塞進小姑娘的書包,摸摸她的頭,微微一笑:去學校吧。 小姑娘頂著一頭被梳順的毛茸茸的頭發(fā),乖巧眨著濕漉漉的大眼睛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歡快向校門奔去。 西黛爾站起身,面上柔和笑意逐漸冷淡。 女孩瘦削的身影在灰蒙蒙的陰云下被模糊了形狀,深色牛仔褲下筆直渾圓的白皙雙腿緩緩邁開步,朝一旁的超市走去。 一盒口香糖。她從貨架抽走一盒彩色口香糖,手指在空中停了一瞬,又捎帶上一小瓶劣質(zhì)香水:結(jié)賬。 拆開糖紙,把口香糖扔進嘴里,金發(fā)少女面無表情的嚼起來。 她沒帶能遮擋臉的服飾,雪白臉蛋暴露在街角的攝像頭下。 在街角黑漆漆的攝像頭下停留,西黛爾抬起頭,沉沉盯了閃爍著紅點的鏡頭兩秒,忽然勾唇笑了一笑,懶懶舉起手比了個中指。 垃圾。 她無聲張唇,殷紅唇瓣輕輕開合,眸底神色不明,似乎含著冰冷的諷意和挑釁。 她轉(zhuǎn)身離開,在監(jiān)控的死角靈敏翻越學校墻壁,如一只貓般輕盈落地,悄無聲息。 門衛(wèi)室里只有呼啦啦的電扇轉(zhuǎn)動,死寂充斥著這片充滿祭奠儀式感的土地。 女孩轉(zhuǎn)身消失在校園里。 廢棄器械室內(nèi)。 一團宛如爛泥癱在地上的男人身下彌漫出一攤污血,渾身青紫破爛不堪,鐵絲勒進rou里,驚恐絕望的嗚咽從被堵住的嘴里咯吱咯吱飄出。 一塊工作牌掉在地上,沾了血點。 一只纖細白皙的手從地上撿起了這個工作牌,上面是一個人名。 情潔工科林。 西黛爾鼓起臉吹出一個粉色泡泡,嘴里的甜味沖淡了血腥場景帶來的不悅。 沾著血沫的曲面棍球棒被她隨手扔到一邊,她低頭看了幾眼這個工作立牌,拿出紙巾慢吞吞擦干凈,丟進口袋。 把男人團成一團扔進角落,離開前,西黛爾沒忘記用香水掩蓋住空氣中的鐵銹腥甜。 這樣,就沒人能發(fā)現(xiàn)他了呢。 阿蕾莎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 哪怕是在虛幻的里世界,哪怕這一切只是場景重復,她也不會讓曾經(jīng)發(fā)生的現(xiàn)實再次重新上演。 她站在原地,雙手插在口袋里,靜默的思索了幾秒。 在這個時間段,教會領(lǐng)導者克里斯貝拉已經(jīng)在暗中監(jiān)控阿蕾莎,下一步便是把阿蕾莎送上火刑架。 想的挺美。 站在陰云密布下的少女幽幽睜開雙眼,眸光鋒利明亮。 啪嘰。 泡泡破了,西黛爾舔了舔唇瓣,無所謂的嚼著。 她低下頭,掩蓋眼睫下的冰涼神色,慢吞吞離開了學校。 血色和濃霧籠罩的小鎮(zhèn)。 魑魅魍魎在黑暗里蠢蠢欲動,各懷鬼胎的人們爭先恐后從犄角旮旯中鉆出來,朝著小鎮(zhèn)中的教堂奔涌而去。 自從數(shù)十年前,那個名為阿蕾莎的小女孩被燒死后,寂靜嶺便成為了這副模樣。 生在這里的人們沒有離開,也不能離開,他們陷入了這個循環(huán)的、沒有止境的噩夢。 他們被困在了這個人間煉獄之中。 但這一切都和十七無關(guān)。 他打暈了個男的偽裝成這些人混進了教堂,又從各種渠道得到了上邊的信息。 這些教眾的領(lǐng)導者出來了,是個頭發(fā)蓬松、面容陰沉,穿著深藍裙的中年女人。 十七隱匿在教堂角落,不動聲色聽這個女人演講,講述的那叫一個慷慨激昂,催人淚下。 十七垂下眼眸,攏起黑色斗篷帽,被陰影遮蓋的大半張臉神色冰涼。 信仰,才是唯一真理。 女人拋完最后一句,匆匆下臺離開,似乎要去籌劃接下來的獻祭儀式。 多年前,這個女人主張燒死阿蕾莎,因此得到了報復,永遠和自己的教眾淪陷在地獄里。 而現(xiàn)在,這個女人又主張繼續(xù)進行獻祭儀式,把一個名為莎倫的小女孩再次送上火刑架,憑此來擺脫阿蕾莎的控制。 女人是克里斯貝拉。 她匆匆離開了大教堂,身后還跟隨著幾個擁護者。然而在諾大的教堂中走著走著,身后的腳步聲忽然消失了,四周安靜極了。 長年生活在寂靜嶺中,面對各種怪物,克里斯貝拉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非常敏感,但是等她察覺不對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她深吸了口氣,壓住恐懼的心理從身下?lián)炱鸶摴埽o緊握住回頭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