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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眼黏滿花粉的眼睛樹。鵝黃色花粉像黃布裹住了三棵樹,眼珠們瘋狂轉(zhuǎn)動,非常的不適。 律令花粉堪稱佛魔胎的毒|藥。如此龐大的花粉數(shù)量,靠分|身傳播入體,黑木蓮一定會受到重創(chuàng)。 而魔的人形永遠比界要脆弱。黑木蓮遭到重創(chuàng),首當其沖的就是他的人形。 等到他的人形毀滅,就是他入界的時候。那時就能一舉撕裂他的心臟,再無人和自己搶奪林清泉了。 這一世,命運似乎站在了明日花無的這一邊。 明日花無淺笑一下,“哥哥別擔心我,只要你沒事就好,我怎么樣都無所謂。” “主仆情深的戲碼,差不多該結(jié)束了吧?!辩R阿禰対惡龍說,“把這兩人燒死。” 火在惡龍的喉間凝聚。 明日花無跳出來,幽幽的黑眸子対上惡龍的綠眼睛。他一字一頓地,用盡所有力氣吼道:“我不允許你傷害他。聽見了嗎?!” 吼聲震得鏡阿禰和惡龍愣在原地。惡龍硬是把喉嚨里的火吞咽了下去。 明日花無的鼓膜出現(xiàn)了血漬。他的耳膜被他自己給吼破了。 站在眼前的只是個普通的小孩,鏡阿禰卻被他的氣勢嚇到,顫栗著連連后退幾步。炎熱烘烤的界里,它竟然出了冷汗,那是一種脊骨被拿捏的寒冷。 它抱起昏迷的草間灰,兩人騎在惡龍的背上。臨飛前,它順走了鏡善治手里的藍色玻璃管。 裝在藍管里面的是墮魔胎的藥粉。 眼見它飛遠,明日花無栽倒在地,前襟浸飽了血,“哥哥,我真的不是魔……你相信我?!?/br> 憑這副模樣,他狠狠收獲了林清泉的愧疚和好感。不能自愈的傷口、為他擋槍的決心,都不可能是魔這種生物能做得出來的。 林清泉想喂他吃魔的心臟,卻發(fā)現(xiàn)金盒在一路的混亂中早已丟失。無奈,他只好把羽織撕成條,給他包扎好傷口,所幸叉戟沒有傷及心脈。 “対不起,花無,如果我們可以出界,我會把你當成親生弟弟一樣去照顧你的。” 明日花無在虛弱之中又追問道:“可是哥哥,你不會再対我食言了吧?” 這話莫名古怪,自己曾何時対這孩子食過言呢。 可眼下氛圍堪稱悲壯,林清泉顧不上想太多,鄭重應允道:“嗯,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我弟弟,不再是我的侍童了?!?/br> 明日花無笑得有氣無力:“那就太好了,哥哥啊……這次別再騙我了?!?/br> 高溫熾熱的界里不能呆太久,他們必須盡快找到魔的心臟,不然就會熱得脫水而死。 “放心吧哥哥,我很會找東西?!泵魅栈o信心滿滿,“我們會找到這只魔的心臟的?!?/br> 林清泉點了點頭,順手從樹上摘掉一顆眼睛,吹掉上面的律令花粉。那只眼睛蔫蔫的,盡是血絲,但看向林清泉的時候又支棱起來,沖他眨著眼。 林清泉的眼睛刺痛不已。實際上他的眼睛也沾了花粉,很不好受,視力明顯下降好多,就連手臂里剩下的那些眼球也是隱隱作痛。 目目中了律令花粉的毒太深。他十分擔心。 兩人走在炎熱的界里。很快林清泉便中暑了,熱得大汗淋漓,眼睛和手臂都生疼,視力更是越來越差,漸漸只剩下光感。 察覺到他腳步虛晃,明日花無機敏地道:“哥哥,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林清泉擦擦眼簾上的汗,高溫讓他口干舌燥,“我什么都看不見了?!?/br> 明日花無頓時充滿了狂喜,“哥哥失明了?!你的眼睛不行了嗎?” “嗯,但其實我不怕失明,我更擔心目目?!绷智迦脑捵屗麡窐O生悲,“你侍奉過花魔,想必早就猜到目目也是魔了吧。不過他和明日花不一樣,他是強大的好魔,我的眼睛就是他的分|身。因為一些復雜的原因,律令花粉対他來說是毒|藥。這雙眼沾了太多的律令花粉,所以我才失明了?!?/br> “別怕,哥哥再撐一會,我們一起找這只魔的心臟?!泵魅栈o說,“等出了界就好了?!?/br> 林清泉輕笑了下,“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會在找到心臟前死掉,我太熱了?!?/br> “我不會讓你死的?!泵魅栈o又重復一次,“我不會讓你死的?!?/br> “傻孩子,這能是你控制得了的嗎?!绷智迦庾R迷糊,“花無,你是找東西的好手,等你出了界,拜托你幫目目找到八咫鏡和草薙劍。雖然我死了,但目目會替我照顧你,不會虧待你的。” 聽聞此言,明日花無的臉色慢慢變冷、最后凍結(jié),“哥哥,你為什么死性不改,總要在死前念叨那個男人呢……” 他的話一字都沒入耳,林清泉脫水昏了過去。 望著他虛弱潮紅的臉,明日花無無端生出一股無奈和憤怒,以及衍生出來的,蓬勃發(fā)展卻見不得光的欲望。 他撩開林清泉的額發(fā),在他的眉心親了親,經(jīng)由鼻梁到了嘴唇。 雖知林清泉失去意識,但在吻他時仍有突破天際的緊張,所有動脈都像心臟那般咚咚跳動??v然是初成魔、新長出心臟時,他也從未像偷吻林清泉這般,感受過自己心臟的存在。 “動著的哥哥總說一些讓我不開心的話?!彼樗槟畹溃肮贿€是不能動的樣子最招人喜歡,也最聽話?!?/br> 大界敏銳地感應到佛魔的心情,像小弟去討好大佬那般去拍他的馬屁,心臟隨他同時狂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