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一愣：“不燒了。”

    蔣南城放心了，掃了眼餐桌上的請?zhí)?，又忍不住開始陰陽怪氣：“驚喜嗎？”

    林默垂下眼，實話實說：“沒什么可驚喜的?！?/br>
    新聞都報了，遲早的事。

    越是平靜的反應(yīng)，落在蔣南城眼里就越可氣。他眼底似有簇火苗，目光灼灼地望著林默：“既然你自己看到，也省的我再告訴你。訂婚是后天，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br>
    “好?！?/br>
    出乎蔣南城意料，林默一口答應(yīng)，仰頭喝光杯中的水。蔣南城狐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想從他臉上看出破綻。但林默神情舉止皆無比自然，看不出半分對顧明昭的留戀和難過。

    林默假裝沒有察覺蔣南城探究的目光，把珍悅軒的點心用微波爐熱了熱，拿筷子的時候還多拿了一雙。他把筷子遞給蔣南城：“一起吃嗎？”

    沉默兩秒，蔣南城嗯了聲，在林默對面坐下。

    點心放得時間有點久，再次加熱的味道肯定不比剛做出來的時候。林默吃了個蝦餃和酥皮點心就飽了。沒人說話，餐廳里只能聽到餐具碰撞和咀嚼食物的聲音。

    林默用紙巾擦嘴，看著蔣南城，突然道：“我昨天遇見我哥了?！?/br>
    蔣南城喝湯的手一頓。他沒抬頭，等待林默接下來的話。

    頓了頓，林默繼續(xù)說：“他跟我說你把錢還給他了，但他說會退給你?！?/br>
    蔣南城坐直身體，語氣冰冷：“是有這事?！?/br>
    林默想了一天，不明白蔣南城為什么突然把錢還給林言。他猜不透，也懶得猜：“還是那句話。這錢當(dāng)初是我給你的，你要還難道不應(yīng)該還給我嗎？”

    蔣南城臉色猛地一沉。

    還給林言是為了堵對方的嘴，但還給林默……

    似乎就有兩清的意思了。

    林默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找你要錢。當(dāng)初是我自愿給的，就不會有要回來的道理?！?/br>
    又是一陣沉默。

    林默看著餐桌上的大理石花紋，緩聲道：“不過如果可以，我還是想用這筆錢向蔣總換一樣?xùn)|西?！?/br>
    蔣南城一聽他對自己的稱呼就皺眉，但還是耐著性子問：“你想換什么？”

    “換自由?！绷帜曇羟辶?，眼眸倒映著低垂的燈光，“蔣南城，和我離婚吧?！?/br>
    ——

    顧明昭訂婚用轟動港城來形容也不為過。

    有媒體甚至用「萬千少女春閨夢碎」這樣夸張的標(biāo)題來形容，而王妙然也一躍成為全城最令人羨慕的女人。

    顧家一改往日低調(diào)做派，大肆cao辦，顧老爺子甚至親自出面，頻頻出現(xiàn)在公眾視線里。

    一方面證明自己的健康狀況不用擔(dān)心，另一方面也有為顧明昭站臺的意思，關(guān)于訂婚后顧明昭將會全面接管顧氏的傳聞也愈演愈烈。

    顧王兩家強強聯(lián)手，股價水漲船高，可謂雙贏。

    林默并不關(guān)心這些，于訂婚當(dāng)晚在和蔣南城約定好的時間出門。

    出發(fā)前，蔣元特意從對門跑出來抱了他一下，還夸他：“小嬸今天特別好看。”

    “是嗎？謝謝小元?！绷帜紫拢谑Y元小臉蛋上掐了一把。衣服是蔣南城助理送來的，他都沒細看是什么樣。

    一旁的蔣南城臉色不是很好，吩咐保姆照顧蔣元，同林默一道離開。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司機被沉悶的氣氛搞得大氣也不敢出。好不容易到了酒店，立刻有人領(lǐng)兩人去宴會廳。

    剛進去，林默就看到了人群簇擁下的顧明昭。

    他表情一僵，垂在身側(cè)的手也不自覺握緊。

    這一反應(yīng)盡數(shù)落在蔣南城眼里。

    蔣南城目光一沉，曲起手臂用命令的語氣說：“挽著我?！?/br>
    林默猶豫片刻，抬手挽住了蔣南城。

    蔣南城的到來自然比一般賓客更引人關(guān)注，立刻有人向顧汶東匯報。顧汶東見顧明昭突然變得魂不守舍，哼了一聲：“明昭，你跟我過來?！?/br>
    即便再不愿意，顧明昭也無法違逆顧汶東的意思，跟著他一同來到蔣南城和林默的面前。

    林默感到一道晦澀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沖顧明昭點頭笑了笑，禮貌又疏離。蔣南城擺出一副恭謙模樣，笑著對顧汶東道：“恭喜顧老，今天明昭訂婚，估計不久以后您就能抱重孫了?！?/br>
    顧汶東哈哈笑起來，看蔣南城的眼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欣賞。蔣南城年紀(jì)輕輕就能掌管蔣氏，短時間內(nèi)就把手底下一群不服氣的元老料理得服服帖帖，確實是港城年輕一輩中的翹楚。顧汶東也不得不承認，顧明昭溫和有余但魄力不足，蔣南城恐怕是他日后最大的對手。

    那么蔣南城身邊這個人……

    顧汶東不動聲色地打量林默，眼神微不可察地冷了下來。要不是他接到電話，恐怕今時今日還被顧明昭蒙在鼓里。一想到顧明昭跪在他面前說的那些話，顧汶東心梗的毛病又要犯了。他的孫子從小便是表率，從未行差踏錯，卻險些栽在一個有夫之夫身上，他怎么可能允許。

    簡單寒暄，顧汶東看有其他賓客來了，道了句失陪就要離開。見顧明昭還站在原地，他不悅地回頭，語氣暗含警告：“明昭?！?/br>
    顧明昭剛才有多不想來，現(xiàn)在就有多不想走。他壓抑下心中翻涌的情緒，對顧汶東道：“爺爺，我和蔣總有段時間沒見，還有幾句話要跟他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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