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賢妻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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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嬤嬤邁出門檻,精瘦的臉上含著一縷最不出錯的笑,朝她們欠身:“大娘子起身了,兩位娘子請吧?!?/br> 楚沁與于氏相視一望,結(jié)伴步入門中。一方堂屋里,胡大娘子已端坐在八仙桌旁,二人一并福身見了禮,胡大娘子和氣地笑說:“別多禮了,快坐吧?!?/br> 兩人依言去兩旁的椅子上落座,于氏身為長房長媳自然是坐了右首的位子,楚沁如上一世一樣給缺席的二房媳婦留了位,自己沒坐左首,而是坐在了于氏身邊。 胡大娘子打量她兩眼,笑意更深了幾分,口吻也關(guān)切:“前幾日聽下人說你病了,如今可好了?” 楚沁和順地垂首:“已大好了,勞母親記掛?!?/br> “越是年輕的時候,越要知道注意身子。”胡大娘子語重心長,“現(xiàn)下本就暑氣重,你病又剛好,可要好生將養(yǎng)才是,可不能累著。依我看,你們睦園的事不如就交給安氏去管,我再指個人伺候你們夫妻,讓你躲個清閑。” 她這話說得再和氣,也掩不住眼底的一抹凌光。 楚沁提起心弦,但不及她說什么,胡大娘子已向側(cè)旁揚音:“出來吧,來向楚娘子問個安?!?/br> 話音剛落,就聞西屋的珠簾一響,楚沁抬眸看去,四名女子低眉斂目地走出來,個個都正值妙齡,生得眉清目秀。 行至屋中,她們先向胡大娘子見了禮,又向于娘子與楚沁問了安,接著便束手立著,規(guī)矩極好。 胡大娘子滿目熱情地向楚沁道:“這是跟了我多年的幾個丫頭,如今到了年紀(jì),我琢磨著該給她們尋個好人家嫁出去了。正好你那邊用得上人,不妨便先挑一個好的領(lǐng)回去,余下的我再安排。” 楚沁一邊聽她說,目光一邊掃過四人。這一幕似曾相識,一模一樣的事情上輩子也發(fā)生過。 只不過按時間算,這回早了足足半年。 作者有話說: 明天開始每晚九點更新哈~ 下一章更出來之前的所有本章評論都送紅包,么么噠! 第3章 蘇式暖鍋 那暖鍋的湯頭做得講究,以魚rou、菌菇、春筍兼以各樣佐料一起煨了幾個時辰,煨出了黃白色的湯汁。 這幾個人,原該是在她初次有孕時才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 如今提前了,是因為她昨天跟安姨娘說的那些話被安姨娘傳到了胡大娘子耳朵里? 楚沁猜想安姨娘多半是誤解了她的意思,心下揶揄地想這么活著可真累。 深宅里的女人好像很容易變成這副樣子,說句話非要拐上十八道彎。若有一天碰上一個不拐的,大家反倒不安心了。 可她不在意。那樣疲憊的人生她已過過一次,懶得再來一回了。 至于眼前這四個…… 楚沁看著她們,忽地笑了。 她想起了上一世自己是怎么應(yīng)付這事的。 那時她初掌中饋,萬事都還在摸索著來。胡大娘子要塞妾室惡心她,她也不敢硬頂,只得好聲好氣地挑了一個收了,然后又從娘家那邊挑了個妾室納進(jìn)來。 兩邊各自挑一個自己人,然后讓妾室和妾室打擂臺,這本也是大宅院里司空見慣的手段。但現(xiàn)下看來那實在是個昏招,因為她挑進(jìn)來的那位妾室的確斗倒了胡大娘子塞過來的人,甚至讓安姨娘栽過幾次跟頭,幫楚沁拿回了執(zhí)掌睦園的權(quán)力,可后來自己卻動了歪心思,一心爭寵,還險些害了楚沁的孩子。 這事說來倒多虧裴硯清醒,替楚沁擋住了麻煩,悄無聲息地把那位姨娘送去了莊子里。 如今既要重來,她打算防患于未然! 胡大娘子聞得笑音,皺著眉看她:“你笑什么?” 楚沁安然坐在那里,笑容斂去三分,眸色清亮地回望胡大娘子:“睦園的事,母親交給安氏,原是疼我,我沒什么好說的。但納妾這事么……我還沒過門,母親就先送去了安氏,如今我不足半月,母親就又要送一個來,可真是一片慈愛。只是母親也瞧見了,安氏就不得三郎喜歡,可見這種事光是長輩盡心也不頂用,還是得兩情相悅才好?!?/br> 胡大娘子聽得面色一變。 她對楚沁的印象還是剛過門那兩天乖乖巧巧的樣子,全沒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不由深吸了口氣:“那你的意思是?” 楚沁不再看她,目光再度落在那四人身上:“與其讓我挑,不如讓三郎自己做主挑個喜歡的,您看呢?” 她好像在打太極,這么一推,就把難題推回了胡大娘子身上??珊竽镒尤粝胩羲腻e,又挑不出。 胡大娘子好生愣了愣,楚沁眼看著她的神情僵住,心底生出一股幸災(zāi)樂禍的快意。 胡大娘子心里自然清楚,這事若是被推到裴硯面前她一定會碰釘子。而楚沁上輩子之所以沒這么干,一是被教得太乖、太想當(dāng)個賢妻,二也是當(dāng)時尚未摸清裴家的舊怨。 當(dāng)時她是真真正正的只有十六歲,過門又還不久,她懂什么呀?遇上這種事,她只能一門心思琢磨如何做最為周全,生怕有點不妥就惹得夫君和婆母一起看她不順眼。 后來她才慢慢發(fā)現(xiàn),這國公府的太平都是粉飾出來的,胡大娘子和裴硯這個庶子的母慈子孝假得不能再假。在她苦心維持婆媳關(guān)系的時候,裴硯早就不想繼續(xù)維護(hù)母子關(guān)系了。 所以她瞎忙個什么勁! 楚沁腹誹著,有恃無恐地站起身,朝胡大娘子盈盈一福:“母親若沒什么事,兒媳就帶她們回去了。三郎若中意哪個就留下,余下三個必定全須全尾地給母親送回來。” 說完,她告退得干凈利索。胡大娘子滯了半晌才如夢初醒地回過神,張口想說什么,卻見楚沁已邁出了屋門,面前獨留四個婢子大眼瞪小眼地望著她。 她只得擺手:“還不跟著去!”說著脧了眼旁邊的于氏,也沒了好臉色,擺擺手示意她告退。于氏退出端方閣的院子就追上楚沁,拉住她的手,又詫異又好笑:“你好大的膽子!”于氏壓著音說。 楚沁無辜地望著她:“嫂嫂這是哪里的話?我只是想把事情辦周全罷了,免得人帶回去三郎不喜歡,倒平白拂了母親的好意。” 于氏掃了眼后頭那四位,又睨她一眼:“那你就不怕三弟把四個都留下?我看這長得可都不錯。” 楚沁認(rèn)真道:“他若都喜歡,就都留下唄!” 她覺得他不會,卻也委實不在意他留不留。 于氏只道她在故意拈腔拿調(diào)地逗趣,又笑了聲,不再多言。 二人結(jié)伴走到不遠(yuǎn)處的岔路口就道了別,于氏回他們長房所住的景園,楚沁往西走出一段,便是睦園。 京中大戶人家的宅院都分前宅后院,國公府這般顯赫的府邸格局復(fù)雜些,但兒子們所住的院子大抵也都是這樣。 依著規(guī)矩,前宅是男人們辦事用的,女眷們無故不得走動。楚沁是正妻,在睦園之內(nèi)倒可隨處走動,但她也沒心思閑逛,途經(jīng)裴硯的書房見王宇正在院子里閑著,就在院門前停了腳。 王宇看見她,一溜煙地跑到房門前,楚沁指了指身后的四個:“適才我去向母親問安,母親賞的。” “???”王宇一頭霧水。 楚沁悠悠道:“母親的意思是挑一個給三郎做妾,我想著既是給他做妾,與其我挑不如他親自挑。人便先留在這兒吧,一會兒三郎回來你跟他說一聲,我回去了?!?/br> “……”王宇傻眼了。 楚沁無意多留,話說到了就繼續(xù)往后宅走,擺擺手示意王宇不必送。 王宇僵了半天,抬眼呆滯地望向面前的四個姑娘,四個姑娘也望著他,誰也不知該說點什么。 下午三點,定國公府的學(xué)塾下課了。 京中這樣的學(xué)塾不少,大多是家底雄厚的人家辦起來供自家孩子讀書,親朋好友若有需要也可以來。是以現(xiàn)下定國公府的學(xué)塾里總共有三十多個學(xué)生,放在京中私塾里,算是規(guī)模不小的一間了。 下課后,學(xué)生們就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定國公府的各回各院,別的府的各回各家。裴硯依舊坐在自己的書案前讀著書,時而提筆記上些東西,兼或停下來思索一會兒,想通再繼續(xù)讀。 這些日子他都是這樣,一連數(shù)日苦讀到入夜才會回去,晚膳多由小廝送到學(xué)塾中,隨便吃兩口就算了。 他這般努力原因無他,概因近來朝中立儲的議論喧囂塵上。如若不出意外,儲位只怕這陣子就要定下來了。 裴硯尚未入朝為官,這樣的事看似與他毫無關(guān)系??伤麉s想著,一旦冊立儲君,太子身邊便要有自己的人馬,他迫不及待地想為此一爭,然后…… 然后他就離脫離定國公府更近了一步。 過去數(shù)年裴硯活得十分矛盾,既期盼有一個“家”,又無時無刻不想從這定國公府脫離出去,自立門戶。 這份矛盾在年幼時曾讓他困擾,他懵懵懂懂的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后來隨著年紀(jì)漸長,他在某一日里突然茅塞頓開,恍然意識到原來在自己心里,定國公府從來不算是“家”。 在這偌大的國公府里,沒什么人喜歡他,祖母倒對他不錯,卻也不得不顧及嫡母的心思,無故不大見他。 所以這個地方讓他緊張又疲憊,他總?cè)滩蛔〉卦谙?,若他能搬出去住、自己?dāng)一家之主,或許就都好了。 為著這個念想,裴硯總是學(xué)塾里讀書最刻苦的那一個。現(xiàn)下察覺或許能拼到一個機(jī)會,他就更有力氣了。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晚上五點,王宇提著食盒走進(jìn)了學(xué)塾大門。門內(nèi)的書童看見他就要上前去接食盒,因為裴硯在學(xué)塾時不喜歡自己身邊的下人過來轉(zhuǎn)悠,這是他們都清楚的事。 然而這回王宇卻將手一縮,掃了眼僅剩的那間亮著燈的課堂,壓音跟書童說:“今兒個我得進(jìn)去一趟,有事?!?/br> 書童聞言也不攔他,讓開路隨他去了。王宇提著食盒步入課堂,將食盒放在旁邊的一張空桌子上,不急著端出菜,自顧走到裴硯身邊:“公子?!?/br> “嗯?”裴硯翻書,隨意應(yīng)了聲。 王宇沉了沉,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也不想攪擾裴硯讀書,稟話稟得簡明扼要。 不及他說完,裴硯猛地扭頭看向他。 主仆兩個對視一瞬,裴硯吸著氣皺眉:“什么?!” 王宇低眼:“所以奴覺得,得請公子回去一趟?!?/br> 裴硯又緩了口氣,臉色變得不大好看,繼而便合上書往外走,滿面都寫著煩躁。 王宇見狀匆忙叫來那書童,勞他幫忙收拾好裴硯的書本送回睦園,順手將那一食盒沒動過的飯菜賞了他,反正裴硯回了睦園也不會沒吃的。 . 睦園正院,清秋在四點多問楚沁“娘子今晚想吃什么?”的時候,楚沁平平淡淡地答了句:“膳房備什么就吃什么吧?!?/br> 清秋對此有些意外。雖然過去幾日楚沁養(yǎng)著病,也沒日日都叫膳,但今天是她病愈的第一天,清秋以為她怎么都得吃頓好的,卻不料她反倒“清心寡欲”起來。 清秋便好奇地問了問緣故,楚沁嘆息道:“胡大娘子賞了人下來,我怕三郎一會兒會過來問我?!?/br> 口腹之欲這回事,她私下里不拘著自己也就算了,可不想讓裴硯看見她在這里不顧形象地大快朵頤。 是以這日的晚膳便是膳房按規(guī)矩備的,八道熱菜四道涼菜一個湯兩個點心,熱熱鬧鬧地擺了一桌子。就是口味都偏素淡,楚沁吃來吃去,最下飯的竟然是一道蘇式暖鍋。 那暖鍋的湯頭做得講究,以魚rou、菌菇、春筍兼以各樣佐料一起煨了幾個時辰,煨出了黃白色的湯汁。這樣的湯汁鮮香濃郁,再在湯中煮上rou丸、蝦丸、蛋餃,樣樣都被燉得鮮味十足。入口時彈軟的口感在唇齒間一激,繼而便是鮮味四溢。 這樣的菜品對于喜歡川菜的人而言自然是清淡的,但清淡并不是寡淡,現(xiàn)下既沒有川菜可吃,楚沁便也能好好享受這暖鍋。 上一世面對這樣的美食,楚沁再喜歡也只允許自己吃一小碗,生怕給旁人留下她貪嘴的印象。現(xiàn)下卻覺得貪嘴怎么了?貪嘴丟人嗎?吃完第一碗立刻就讓清秋又給她盛了一碗。 清秋邊幫她盛邊笑道:“奴婢適才去提膳,還沒進(jìn)屋就聞到這鮮香味,便猜娘子會喜歡?!?/br> “是好吃?!背咝π?,從她手里將碗接過,就先舀了個蛋餃出來就米飯吃。 ——唉,這湯雖然入味,但是搭飯還是太淡了點。 楚沁心里一聲嘆,看看桌上比這暖鍋還清淡的數(shù)道熱菜,嘴巴又懷念起了辣味。她只得慢條斯理地細(xì)品蛋餃的鮮味,不待吃完,忽聞院子里有婢子疾呼:“三郎!” 楚沁一怔,很快就見裴硯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殺了進(jìn)來。 “楚沁!”他連名帶姓地喊她,加上語氣沖,聽起來兇巴巴的??伤膊辉趺磁?,因為上輩子他們就一直這樣相稱。 他一直喊她“楚沁”,而她最初喊他“三郎”,后來他出去自立門戶,她就和旁人一樣喚他“三爺”。再后來……好像都三十多歲了,他某一日不知突然抽了什么風(fēng),在她面前幾度欲言又止。她看得不解,追問他怎么了,他終于問她:“你能不能也喊我名字?” 楚沁答應(yīng)了,后來就喊他“裴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