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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迫不及待地把試卷都撕了,白花花的一片,從教學樓最高層飄落下來。 前幾屆的喊樓,顧之珩都坐在座位上睡覺,亦或是壓根不在學校。 他那時候不學習,沒翻過課本,沒寫過作業(yè),也歇了湊熱鬧的心思。 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有一摞刷過的試卷,也有書可撕。 但顧之珩絕大多數(shù)的試卷上,都有紀喬真的字跡。 是無數(shù)個夜晚,輔導他的時候留下的。 就這么撕了,他還真舍不得。 于是顧之珩走到紀喬真座位前,從他抽屜里抽出一沓紙頁:“我?guī)湍?。?/br> 紀喬真沒反應過來,顧之珩就走到走廊上,加入宣泄壓力的大軍。 等到他手里的紙頁差不多沒了,紀喬真目光一頓,后知后覺:“等等,你撕的不是試卷,是……” 別人給他的情書。 顧之珩薄唇微微一扯:“沒看清?!?/br> 紀喬真:“??” 顧之珩:“撕都撕了,難不成你還要粘回來?” 紀喬真卻想,他整理放在宿舍里的情書,什么時候跑到他的抽屜來了? 步入六月,高考的腳步越來越近。 家長比學生們更緊張,每天準備營養(yǎng)餐,絲毫不敢怠慢。 住校的高三生越來越少,他們提前入住考場附近的高級酒店,以免挑床。 紀喬真仍然住在宿舍,收到的祝福卻沒有少。 他的宿舍門口,掛了一串串的千紙鶴。還收到了很多貝殼、玻璃紙折成的星星。 學弟學妹們贈送的營養(yǎng)早餐,可以繞cao場一圈,最后拿到學校食堂免費發(fā)放。 顧之珩想讓他爸別來找他,紀喬真沒有家人送行,他想陪他高考。結(jié)果他爸不負他所望,壓根沒打算送他。 他們兩人在一起,還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味道。 六月七號早上,紀喬真掃過他淡淡的黑眼圈:“你很緊張?” 顧之珩眉頭微皺:“怎么會。” 他其實撒謊了,他昨晚緊張到后半夜才睡著,因為擔心和紀喬真考不到一個學校。 以紀喬真的作風,如果沒有他看著,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 雖然現(xiàn)在他的成績已經(jīng)顯著進步,但和紀喬真比起來,差距仍然不小。 不過想到高考后,紀喬真的話就到期了,他們可以進行一些親密的舉動,心里又升上了些許期待。 第99章 穿成海王魚塘里的魚29(完) 高考的兩天轉(zhuǎn)瞬即逝,這四十八個小時遠沒有想象中煎熬。高中三年已經(jīng)奮力拼搏過了,他們只需要交出一份無愧于己的答卷。 a中人大都抽到了本??紙?,紀喬真從考場出來就受到了他們的熱情簇擁,面對大家的關(guān)切問詢,他統(tǒng)一回答“考得不錯?!?/br> a中人聽了都很興奮,紀喬真一向謙虛,他說考得不錯,就是考得很好。 十四班人一早訂好了包廂,在全校羨艷的目光中把紀喬真高調(diào)接上了班車,到了ktv,又毫不客氣地把話筒塞到他的手里。 紀喬真舞臺經(jīng)驗豐富,對麥克風的掌控力一絕。他握著話筒的手指纖細漂亮,漆長的眼睫垂著,皮膚在變幻的光影下有種透明的質(zhì)感。大家被這場視聽盛宴迷得暈暈乎乎,有人提議“要不真真給我們一人唱一首吧合唱也行”,附議的人尤多。 顧之珩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見紀喬真在和一個男生對唱情歌,他瞇起眼掃視一圈,冷沉開口“差不多行了,沒聽出他嗓子不舒服?” 他本來想在高考結(jié)束后拉走紀喬真做一些愉快的事情,結(jié)果人還沒看到,就被十四班人拖上了班車,又拖到ktv來,心里正憋著一股火。 大家都沒有發(fā)現(xiàn)顧之珩什么時候離開過包廂,更沒發(fā)現(xiàn)紀喬真嗓音里混著不易察覺的啞,聽顧之珩這么說,目光齊刷刷地投向紀喬真,心疼又自責。 紀喬真喉結(jié)滾了滾,正要否認,顧之珩把一袋剛買的潤喉糖塞到他懷里,然后在他的身邊坐下,抬手開了罐旺仔,換走他面前的啤酒“別人讓你唱你就唱傻不傻?” 紀喬真指尖搭上牛奶罐“都是同學,算不上別人?!?/br> 顧之珩斂著眉“那也別給他們唱。一直唱,嗓子不難受?” 紀喬真說“還行。我以前是駐唱歌手,都習慣了?!?/br> 顧之珩眉眼依舊很沉,拜賀晏薛自明所賜,他對紀喬真的聲音都有一種占有欲。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看著紀喬真的唇一張一合,就很想吻他。聽到他低磁的嗓音,就很想讓他的嗓音變調(diào)。 顧之珩抓住他的手,指腹蹭了蹭他纖細的手腕“要唱就唱,唱的還是情歌,一對一贈送!” 紀喬真偏頭看他“原來你在吃醋?” 顧之珩沒準備否認“嗯,你準備怎么補償我?” 紀喬真眼梢一揚“我為什么要補償你,你就這么自信你在我心里是有分量的……” 顧之珩磨牙“紀喬真,你就不能說一句讓我開心的話聽聽?” 紀喬真輕輕一笑“也不是不行。” 他的眼神像帶了鉤子,顧之珩受了蠱惑般靠近。 紀喬真借著昏暗燈光,咬他耳垂,又用蠱惑的聲線,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不到十個字,卻讓顧之珩腦袋嗡地一聲,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顧之珩心里暗罵一聲,再次起身,連座位都沒坐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