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還沒同意，人已經(jīng)自己挪了幾步走過去，把自己砸到了床上。

    虞安：

    行吧，客人自覺挺好的，反正也做了兩周飯了，睡一晚就睡吧，錢改天補課費里扣就好了。

    她晚上翻來覆去在上層睡不著，下層的虞孟清用腳踹了踹虞安的床板：姐，你干嘛呢，要塌了你砸我身上就慘了好吧。

    虞安切了一聲，啐道：你知道我有多輕嗎你！小兔崽子！

    虞孟清睡得迷迷糊糊，呵了一聲：你也不看看有多矮，我們學(xué)校有個外教女老師，黑人，她的腿估計能到你胸。

    虞安惱羞成怒，爬下床來掐了她好一會兒才繼續(xù)爬上去睡覺。

    第二天她被狗成一個電話叫了出去，說是回來了，讓她陪著一起去進貨。他們家開面食店的，她進雜貨的批發(fā)市場跟狗成去的地方很近。

    虞安出去晚了幾分鐘，狗成騎著蹦蹦在門口等著，把安全帽甩給她，無意問了句：你起晚了？

    哪兒啊，做早飯呢。 虞安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說是早飯，也就用熱水把剩米飯泡開，昨晚的剩菜熱開了扣在桌上。

    早飯？你什么時候有吃早飯的習(xí)慣了？狗成笑了：你自己說的，開始吃早飯就來支持我們家生意的哎花姨您好啊，有時間去我們那吃餛飩！孟孟今天去補課了嗎？你不是說要補什么課？

    虞安揉了一把隨風(fēng)飄進眼睛的沙子：沒，不是給我妹的。她出去找同學(xué)了。

    她把奚清楷的事掐頭去給狗成說了。

    狗成邊開車邊石化在風(fēng)里：那，那，那，現(xiàn)在有個男的睡在你屋里？！

    虞安從后面拍了一把他的頭，面無表情道：你說話能不能好聽點，誒誒等等，停一下，羅記門口停一下。

    她翻身下車，把帽子扔給狗成，朝里面走去。

    羅老板正好在跟著后廚一起忙得熱火朝天，見到她剛開始沒認出來，認出來后立刻熱情地把她擁了一把：哎呀！這不是這不是，這不是那誰嘛！我的前員工啊！怎么，你想回來了？！

    虞安禮貌地假笑，把頭發(fā)用皮筋扎起來，免得沾太多油，扎完了才開口：我還有事，老板我長話短說，你這那個員工顧凱，我?guī)退堃惶旒佟?/br>
    老板被她說的一愣：顧凱？

    虞安：對，他今天

    好像還起不來

    你說的那個阿凱吧？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呀，但他老早就不在這干了。

    虞安頓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說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奚總氣得想高歌一曲《菊花臺》

    ☆、Ch.9

    狗成見她遲遲不出來，進來找她：圓子你完了沒？去晚了貨就沒

    話音還沒落，就見虞安冷著一張臉掉頭就往外走。

    老板在后面叫了半天：哎，小虞啊，你回不回來啊，給你加薪三百！

    虞安剛出燒烤店門口，又猝不及防地轉(zhuǎn)身走到狗成那，伸手往他夾克里一掏，把電瓶的鑰匙摸出來：我來開吧。

    狗成訕笑著一摸后腦勺，盯著她手上的鑰匙，想起她老人家以前車速太快的悲劇，輕咳了聲：還是，別了，別了吧，我，我來，穩(wěn)點

    虞安把帽子已經(jīng)扣上了，朝他一揚下巴：你太慢了，我有事要辦。

    批發(fā)市場離羅記燒烤六七公里，她開得飛快，狗成人憨又老實，嚇得只能緊緊抱著她的腰，跟小媳婦似的，但力氣又很大，虞安迎著風(fēng)飛奔，快到的時候才瞥了眼腰前的手：我腰快斷了。

    狗成啊了一聲，忙不迭松了力道。

    虞安把安全帽扔給他：晚上七點你給我打個電話，我要沒接你就讓我妹去你那吃，隨便湊合弄點就行。

    你去哪啊？

    虞安丟下一句：不知道。 轉(zhuǎn)頭就走遠了。

    奚清楷每周去四次，每次她有意無意問起他現(xiàn)在還在羅記做事嗎，他都說是，點頭回答的樣子誠懇的要命。

    她跟他說，羅記老板太坑，在那做挺累的，他看上去不像是結(jié)結(jié)實實扛得住的人。奚清楷都是笑笑，說這個強度剛好，他不想輕易換地方。虞安在臨安生臨安長，對這熟，也能推薦幾個稍微合適點的地方有可能的話，她其實不建議他在臨安待。但他都這么說了，她也就不再多嘴了。

    奚清楷很高，有沒有一九零不一定，但肯定超過一八五了。他這身板看著高實則弱，來個臺風(fēng)都得把自己捆桿上免得吹走了，被人欺負都是面的。臨安里混日子的沒人是吃素的，非黑即白原則用的一套一套，你敢搶我生路，我敢砍你全家。很多人都是做短工，賺一點是一點，像奚清楷這么吭哧吭哧在一個地方磕上個把月的，真是很少。

    比起被騙的憤怒，她更有種這人怎么不講江湖道義的失望

    失望是比生氣更難處理的情緒。虞安從很早前就學(xué)會了，為了不失望，她很少對什么事情提前抱有期待。失望的余韻像在濕漉漉的泥土里下一場大雨，要很久才能抹去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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