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沒……”

    “我說了?！鄙绦兄劾渎暣驍?，有些不耐煩地重復(fù)，“有人。去坐別的地方。”

    幾個女生悻悻離開，教室內(nèi)響起小小的曖昧笑聲，很快又平息。

    涂初初默不作聲看著，謹(jǐn)慎地?fù)巫∠掳停骸拔腋缇谷灰矆罅诉@個課？”

    溫盞悶聲：“嗯?！?/br>
    涂初初喃喃：“他怎么對女生這么兇，我們離他遠(yuǎn)點(diǎn)。”

    “……”

    溫盞偏頭去看。

    隔著大半個教室，商行舟身邊的位置，一直到下課，也沒有人來。

    -

    快下課時，老教授退出ppt，推推眼鏡：“還有二十分鐘，你們寫個小作業(yè)概括下第一堂課講的內(nèi)容吧，不用很長，三百字就行?！?/br>
    溫盞從活頁夾中取紙出來寫梗概，寫完了也沒人收，就從最后一排往前面?zhèn)鳌?/br>
    等收齊，果不其然，老教授翻著作業(yè)紙，又說：“好的，現(xiàn)在我來點(diǎn)個名?！?/br>
    他挨個兒讀名字，溫盞撐著腦袋，放空思緒，盯著第一排商行舟的后腦勺看。

    這些年他似乎一直是寸頭，不太喜歡留頭發(fā)的樣子。

    身邊朋友不少，但看起來總是利落又堅(jiān)硬。

    “好了?！崩辖淌谡碜鳂I(yè)紙，“有沒有誰被我點(diǎn)漏了的？”

    溫盞愣了下，有些無措，舉手站起來：“老師，我。”

    老教授納悶：“你交了嗎？”

    溫盞不太確定：“我好像沒寫名字。”

    “我這兒也沒見誰沒寫名字，要不你上來看看?！毕抡n鈴響了，教授說，“其他同學(xué)下課吧?！?/br>
    有三三兩兩的同學(xué)站起身，溫盞放下筆，茫然地穿過教室，一級一級往下走，走到講臺邊。

    經(jīng)過商行舟身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聽到一聲非常非常輕的，笑聲？

    溫盞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她感覺到一道視線，不確定是不是商行舟在看她，第一排真的離講臺好近……

    她甚至幻想出他的呼吸，胸腔起伏，黑色t恤胸口的部分也被肌rou帶著，小幅度動。

    溫盞扒著講桌邊邊翻作業(yè)紙，翻得額角汗都下來了。

    老教授：“沒事，同學(xué)，你別緊張?！?/br>
    石一茗在身后“噗嗤”笑出了聲。

    “我不緊張……”溫盞被他笑得心里更沒底了，手心濡濕。

    下一秒，她翻到熟悉的活頁紙。

    溫盞眼睛一亮，趕緊把它抽出來：“我找到了。”

    剛要松口氣，她視線一上移，就看見自己的作業(yè)上，頁角落著力透紙背三個大字：

    ——商行舟。

    晴天霹靂。

    如墜冰窟。

    溫盞的心情從高空跌落到谷底，再回到高空，心跳一瞬間像是要沖破云霄。

    她整個人僵住，石化在原地，腎上腺素飆升。

    背對著商行舟，看不見他的表情，溫盞有點(diǎn)暈，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做。

    “老師，這張是我的。”她只是感覺這張紙像燙手山芋，拿在手中，不自覺地捏皺。

    教授看一眼，不明所以：“商行舟同學(xué)？商行舟同學(xué)還在嗎？”

    這教室下一堂還有專業(yè)課，很多人沒走。

    沒人應(yīng)答，溫盞感覺到商行舟銳利的視線，不敢跟他對視，耳根快燒起來：

    “可能是寫錯了，老師，我去跟他說吧?！?/br>
    頂著一堆或好奇或探究或看熱鬧的目光，溫盞硬著頭皮走下講臺，慢吞吞靠過去。

    商行舟不緊不慢地，正單手撐著腦袋，翻手機(jī)消息。

    他手臂肌rou線條極其流暢，膚色冷白，背部的t恤微微撐出挺拔的形狀。

    溫盞艱難地張口，聲音很輕，發(fā)澀：“同學(xué)。”

    商行舟沒動。

    她又叫了一聲：“同學(xué)?！?/br>
    他還是不動。

    周遭隱隱響起零星的笑聲，溫盞只好尷尬地試探著伸手，輕拍一拍他小臂肌rou：“同學(xué)，這張是我的作業(yè)?！?/br>
    被人戳了，商行舟身形微頓，終于漫不經(jīng)心抬起眼。

    他有些散漫，教室燈光落到漆黑眼底，點(diǎn)綴出微光。

    他只說：“嗯?！?/br>
    猝不及防對上這雙深邃的眼，溫盞呼吸都亂了半秒。

    她頓了頓，講道理：“你為什么要在我的作業(yè)上，寫你的名字？”

    商行舟聳眉，盯著她看了會兒，嗓音低低地帶點(diǎn)兒啞，回道：“我沒寫?！?/br>
    溫盞茫然：“你寫了?！?/br>
    “我是說?！彼闷鹧燮た此?，“我沒寫作業(yè)?！?/br>
    “……”

    所以，看她的紙沒寫名字，就直接拿過來，落了自己的，是嗎。

    旁邊石一茗快笑成狗。

    被一群人盯著，溫盞忽然感到懊惱，想，要不算了——

    她也不是不能再寫一份。

    她抿唇，退后半步，正要走。

    “不過。”商行舟忽然開了腔，撩起眼皮，嗓音泛啞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商行舟，你一直在偷偷觀察我？”

    作者有話說：

    舟舟：跑什么，沒不讓你看。不要叫我同學(xué)（。

    盞盞：我摸到了！

    -

    一些來自nsbc的友情提示：

    1、不要為愛盲選專業(yè)。

    2、不要為愛盲選大學(xué)。

    3、如果你本來上不了清北，但跟他在一起能上清北，那無視1和2……：d

    第5章 很壞

    周遭零星的笑聲，在他開口的那瞬間，變成起哄聲。

    溫盞的腳步一下子被凍住。

    那幾個被拒絕的女生也在看。

    “我沒……偷偷觀察你。”手心有些潮，少年的眼神直白銳利，她心慌了半秒。

    努力平靜地移開視線，手指蜷曲，“前幾天，我在選課系統(tǒng)里看選課人名單，看到了你的照片和對應(yīng)的名字，就記住了。”

    半真半假。

    系統(tǒng)里確實(shí)看得到，但哪有人那么無聊。

    商行舟似乎無意深究。

    被一堆好事者同學(xué)的目光包裹糾纏著，少年的臉龐被籠在教室熾白的燈光下，線條顯得尤其流暢。

    他目光幽深，盯著她看了幾秒，薄唇吐出一個字：“哦。”

    微停了下，嗓音低啞帶動周遭氣流，用只有溫盞能聽清的聲音，說：“我還以為，我穿上衣服。”

    “……？”

    “你就認(rèn)不出我了。”

    “……”

    溫盞微怔，怕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一直在暗中看他的小心思，在這一瞬蕩然無存。

    不是……

    她后知后覺地，又上來另一股勁兒。

    他怎么還在在意泳池的事情。

    既然這么在意，就不要在那里游泳??！

    溫盞抗議：“我解釋過了，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