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在年代文里報國 第52節(jié)
見她有些崩潰,怕她受刺激對身體不好,林大太太連忙說林家會收她當(dāng)養(yǎng)女,不會把她送走,她以后依舊會是他們林家的小姐。 雖然忘了許多事,但林秋月偽裝的本能還在。 知道鬧起來的話也不會有好結(jié)果,林秋月一臉乖巧的應(yīng)下,只是神情里流露的不安忐忑卻令林大太太愈發(fā)心疼她。 林秋月趴在大太太懷里,眼神微沉。 說什么她依舊會是林家的小姐,養(yǎng)女畢竟只是養(yǎng)女,有真正的林家千金在,她這個養(yǎng)女又怎么能在林家過的自在。 看著又跑來房間說要照顧她,陪她說話的云牙,林秋月心中的戾氣愈發(fā)深重,她簡直想撕爛對方那張臉。 哪怕討厭云牙討厭的不行,林秋月面上卻不得不繼續(xù)維持著笑意盈盈的模樣,不敢讓人發(fā)現(xiàn)她有絲毫不滿。 林秋月發(fā)現(xiàn)自己的演技真是越來越好了,明明心中氣恨的要死,卻完美的演繹著感激的樣子,竟沒有一個人看出她的不對。 不,還是有的,扭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一臉冷淡的大堂哥,林秋月臉上的笑頓時僵了僵。 又過了幾天,在一個特地挑選的好日子里,身為族長的林兆勛終于將云牙的名字記上了族譜。 看著族譜上的林秋云三個字,云牙忍不住再次哭了起來,不過這回是高興的。 今后她也是有家族的人了,再也不會被人罵是沒人要的棄嬰。 在林二嬸親自教會她寫自己的名字后,她對學(xué)認字就爆發(fā)了無比的熱情。 十二歲才剛剛學(xué)認字,在其他人看來多少有些遲了,但對云牙來說,這些都是以前她想也不敢想的事,她萬分珍惜和努力。 上了族譜后,林二嬸就正式對外宣布了云牙的身份,林家真假千金的事頓時在余州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這個年代的娛樂十分匱乏,真假千金一事又格外稀奇,余州好些人很長時間都對此事議論紛紛。 周安泰也聽說了這事。 自從跟林知言成功合作過一回后,周安泰就一心想將林知言也拉進他們青年社的隊伍。 可惜林知言對此并無興趣,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真正的信仰,別的再也無法入眼。 這天周安泰跑到林家看了真假千金后,便一臉神神秘秘的拉著林知言避開了人。 林知言開始還以為他又要勸自己參加他們青年社的活動,剛要拒絕,誰知就看到周安泰遞給了他一本紅黨宣言。 看著這本紅黨宣言,上輩子在科學(xué)家世界通讀過無數(shù)遍這本書的林知言愣了愣,默默的伸手接過,翻開。 在這個由小說衍生的世界里,同樣在這一年的七月,國內(nèi)的紅黨成立了,并在海市召開了黨的一大。 在嘗試過各種救國藥方都不見效后,苦悶又彷徨的國人終于找到了最適合的那條路。 “我之前聽你哼過那首歌!” 周安泰兩眼發(fā)亮地看著林知言,隨即也哼唱起來。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 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jīng)沸騰,要為真理而斗爭。 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 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xiàn)。(注) ——全世界無產(chǎn)者聯(lián)合起來! 作者有話說: 碼字完畢,好困,睡覺去了,大家晚安哦,(注)國際歌節(jié)選 第39章 民國真千金她哥06 哼著那首無意間聽林知言哼過的歌, 原本對未來尚處于迷茫之中的周安泰,眼神漸漸堅定起來。 自從他考入師范學(xué)校,在學(xué)校里接觸過更多的思想后, 就一直在思考究竟要怎么做, 才能讓這個陷入積貧積弱,因軍閥割據(jù)混戰(zhàn)而四分五裂的國家徹底擺脫困境。 在青年社社長楊開元的影響下, 他起初是傾向于南方政黨思想的,希望以三民主義為革命綱領(lǐng)的南方政黨, 有朝一日能重新整合國內(nèi)勢力。 但在經(jīng)歷了之前的游行被捕一事后,他的思想又成熟了不少。 其實不論是南方民主政府, 還是北方軍閥政府, 兩邊這些年你方斗罷我登場, 實際上做的都是爭權(quán)奪利的事,將原本還算統(tǒng)一的國家, 越撕越裂。 真正將心思放在正在受苦受難的底層人民身上的掌權(quán)者, 根本沒有。 陷入迷茫的他之后在一位同樣關(guān)過大牢的同學(xué)推薦下,接觸到了來自國外的紅色思想。 將那本紅黨宣言完完整整讀過一遍后的他,不禁深受觸動。 正是在紅色思想的指導(dǎo)下, 原本跟國內(nèi)處境差不多, 同樣面對封建壓迫和經(jīng)濟文化落后的蘇俄, 打破了一切束縛,走向了解放崛起之路。 既然跟國內(nèi)處境差不多的蘇俄可以獲得成功, 那他們也應(yīng)該嘗試著為自己的國家找出一條新的出路。 在聽過那位同學(xué)教他唱的國際歌后,周安泰當(dāng)即想到了那天晚上,在帶他去找林二叔的路上, 林知言似乎也哼起過同樣的旋律。 發(fā)現(xiàn)林知言很可能跟自己一樣都受到紅色思想的影響, 周安泰就再也坐不住了, 拿著那本快要被他翻爛了的紅黨宣言直接跑來找林知言。 想到兩人在中學(xué)的時候便志同道合,如今哪怕不在一處念書,竟也成了有著同樣理想的革命同志,周安泰心中就一陣高興。 對于周安泰邀請他參加在兩天后舉辦的組織內(nèi)討論會一事,林知言想了想,沒有拒絕。 對現(xiàn)今余州黨組織的發(fā)展情況,他心里其實還是挺好奇的。 真正去了之后,林知言才發(fā)現(xiàn)這次的思想討論會開的別有生面。 余州黨支部的組織者叫張培延,這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對方并沒有讓參會的多位成員聚在一間小房子里開會,而是直接帶著大家去了余州的南城區(qū)和北城區(qū)。 余州自來有東富西貴,南貧北賤的劃分。 他們這些青年學(xué)生既然能讀得起大學(xué),雖說不上全都出身富貴,卻也沒人在南北這兩個貧民聚居區(qū)生活過。 十二月初的余州已經(jīng)非常寒冷,狹窄骯臟的南城街道上,到處都是骨瘦如柴,衣著破爛的乞丐。 不只是乞丐,便是路上的行人也各個面黃肌瘦,單薄的衣服上頭滿是補丁。 寒風(fēng)一吹,只能在冷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 看著那些頭發(fā)臟亂如稻草一般,跪在地上向路過的行人祈求施舍的乞丐,以及走路搖搖晃晃,神情麻木的行人,哪怕林知言這個自詡見多識廣的穿越者,也不由心生觸動。 他以前透過各種老照片和文獻,對這個時代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認知,知道絕大部分的底層人民生活極度困苦,每日都在掙扎求存。 但那些老照片和文獻里的描述,都遠沒有親眼目睹來的震撼。 他的第一世就不說了,生活在國家快速發(fā)展,繁榮富強的時期,國民每天根本不用擔(dān)心吃不上飯,只會擔(dān)心長胖,為如何減肥發(fā)愁。 便是上一世,他穿過去的時候,所處的地方也迎來了解放,人民的精神面貌已然煥然一新。 那時候的國人雖然依舊瘦弱貧窮,依舊要擔(dān)心吃不飽飯,卻充滿了積極向上的精神。 看著這些麻木的、毫無希望的活著的國人,林知言心里只剩下四個字——行尸走rou。 自打來到這個世界,林知言大多時候身處的都是林家所在的西城區(qū),所接觸的也基本上全是余州上層社會的富裕人群。 那些出身富貴的小姐太太們每天不用為吃喝發(fā)愁,心思全花在如何打扮和參加聚會上。 先生少爺們也不用為工資不夠而cao心,自有祖上數(shù)代積累的家產(chǎn)可供揮霍,時不時瀟灑的一擲千金。 處在那種紙醉金迷的氛圍里,差點讓他失去了救國強國的緊迫感,也差點忘了這個時代的大部分國人,還生活在赤貧之中,每天都會有人因為凍餓而死。 不僅是林知言因此深受震撼,那些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輕學(xué)生黨員們,這會兒也沒了高談闊論的心情,各個神情凝重。 天空漸漸飄起鵝毛大雪,溫度極低,即便穿著厚大衣,眾人依舊冷的渾身發(fā)抖。 他們穿的這么多都冷的不行,那些衣著格外單薄的行人和乞丐,只會比他們更加寒冷和難受。 隨后,張培延又帶著他們前往了北城門外的隴海鐵路余州機務(wù)段。 看著那些扛著幾十斤重,大如磨盤的棋子,將其擺放到鐵軌制成的棋盤上,供洋人下棋取樂的鐵路工人,林知言抿緊了唇。 他的面色這會兒有些難看,心中更有一股憤怒在燃燒。 張培延帶他們來這里的意思,他們已經(jīng)明白了。 在溫暖的房間里再如何高談闊論種種思想和理念,都不如深入到身處苦難中的勞苦大眾中去,更能深切的感受到,這個國家已經(jīng)到了極度虛弱的危急存亡時刻。 在他們國內(nèi),無數(shù)底層人民正在挨餓受凍,也是在他們國內(nèi),洋人比國人高人一等,可以隨意拿工人取樂而無人敢阻止。 就在張培延準備問他們看到這些有何感想時,其中一個工人因抗磨盤棋子的動作稍稍慢了些,遭到洋人的皮鞭抽打。 那工人身上還扛著幾十斤重的磨盤,根本來不及躲避,當(dāng)即被帶著倒刺的皮鞭抽在身上,直接被打的皮開rou綻。 鐵路工人本就因體力耗盡,身體搖搖欲墜,如今又被皮鞭打傷,頓時慘叫一聲,兩腿一軟便癱倒在地。 又重又大的磨盤從肩頭滾落,一下子砸在了那個癱倒在地的鐵路工人身上。 眾人只聽到咚的一聲悶響,便見鐵路工人的胸口瞬間被滾落的磨盤砸的凹下了一大塊。 原本還活生生的鐵路工人,只微微抽搐了幾下,就徹底失去了聲息。 其他鐵路工人大概是對這樣的場景已經(jīng)司空見慣,早就麻木了,對此并無多少激烈的反應(yīng)。 其中一個年輕工人倒是恨紅了眼,但在下一秒洋人將皮鞭對準他時,他心里幾欲爆發(fā)的憤怒只能強壓下去。 長長的皮鞭抽在后背上,年輕工人只身體狠狠地顫了顫,就死死咬牙忍著痛,又繼續(xù)像個老黃牛一樣,彎腰駝背的抗磨盤供洋人取樂。 親眼目睹了那個鐵路工人慘死的畫面,林知言忍不住低咒一聲。 如果他此時手上有槍的話,他一定會一槍斃了那個明明打死了人,卻還在指著年輕工人嘲笑的洋人。 林知言尚還有些理智,知道跟這些身上帶有武器的洋人不能硬拼,但周安泰他們卻是已經(jīng)快要氣瘋了。 熱血上頭的年輕人哪還管得了那么多,紅著眼就朝那些洋人沖了過去,打算跟對方拼命。 十多個青年一擁而上,即便張培延和林知言死命攔著,也根本攔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氣勢十足的沖到那個剛害死了人的洋人跟前。 那洋人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 見周安泰他們一臉憤怒的朝自己沖過來,面上不僅絲毫不見慌亂,還帶著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顯然是篤定他們不敢把自己怎么樣。 要知道他可是來自偉大的法蘭西,就連這里的官員見了他也只有點頭哈腰的份兒。 他們?nèi)绻覀约阂唤z一毫,那就是在跟偉大的法蘭西作對。 只是洋人顯然低估了這幫熱血青年的膽量,見洋人還囂張的舉著皮鞭朝他們羞辱性的指了指,周安泰嗷地一聲朝對方身上飛撲而去,一拳頭就懟到了洋人的臉上。 其他學(xué)生見狀也紛紛沖過去幫忙,拽胳膊的拽胳膊,按腿的按腿,壓住試圖掀翻周安泰的洋人,任由周安泰對其拳腳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