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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攻略了黑蓮花 第36節(jié)

    有時候也會不由自主地想, 或許不一定要攻略男主衛(wèi)之玠,轉而近水樓臺先得月地專心攻略許扶清、獲取好感值也是可以的。

    畢竟攻略任務還未徹底展開。

    而且她還答應了半年內(nèi)不離開許扶清,半年后會心甘情愿地用自己的身體喂蠱蟲,在這期間可以做很多事情, 橫豎到最后好感值能達到一百就行了。

    可許扶清的好感值總是連續(xù)不斷地掉,讓謝寧打消了這個想法。

    太玄了。

    玄得不行。

    第一次掉好感值, 是她拒絕了他喝茶的邀請。第二次掉, 是她跟他們?nèi)タ椿? 買冰糖葫蘆回來的路上。

    第三次掉掉好感值,是他忽然說了那句‘原以為你也是,沒想到不是。’的話。

    經(jīng)過這幾次的掉好感值,謝寧曾經(jīng)總結過一下原因。

    第一次掉好感值大約是因為許扶清應該不喜歡別人拒絕他,所以遭到拒絕,好感值狂掉,待她沖回竹屋后,就停止繼續(xù)掉了。

    至于第二次掉好感值的原因,她實在是猜不透,買根冰糖葫蘆還能得罪人?

    一定不是這個原因。

    第三次也許是許扶清希望自己跟他一樣有特殊的喜好,可惜謝寧目前沒法同他共情,對付變態(tài)的方法是什么?

    跟他一樣變態(tài)?

    還是算了吧,她暫時不想變態(tài)。

    更別提她即使變成變態(tài),也不一定能攻略得了許扶清,論變態(tài),也變態(tài)不過他。

    系統(tǒng)曾跟謝寧說過,在不久后會重新詢問一次是否進行攻略目標人物的更改,在那時,一旦再次確定將無法更改。

    眼下看來,她應該是不會更改的......

    “小夫子?!敝x寧拋開腦子所想,欲問許扶清剛剛說的里面的那個人的味道指的是什么。

    嘩啦,紅色花轎被推翻,打斷她。

    身穿鳳冠霞帔的新娘子手扶著裙擺笨拙地往回跑,紅色蓋頭慌亂之中墜落,露出張滿是淚痕的小臉。

    卻被那兩名老婦人一把扯回來。

    咣當一聲,瘦弱的新娘子跌倒在地,細瘦腕間的銅鈴鐺晃動得厲害,似要晃入人心一般。

    這里的人手腕都會戴著銅鈴鐺。

    一切發(fā)生在眨眼之間。

    紅光之下,新娘子抬頭,望著恰好站在自己面前的謝寧,雙手抓住她的衣擺,面部表情因害怕而微顯猙獰。

    不過新娘子只是看著她,由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謝寧腦子一時沒能轉過彎兒,下意識地伸手過去想扶起對方,“你?!庇袥]有事?

    誰料老婦人搶先一步拽過新娘子,布滿皺紋的手攥得她很緊,將兩人隔開。新娘一看到老婦人便安靜了,連抽噎聲也活生生地壓下。

    “抱歉,讓許公子和姑娘看笑話了。快,把紅蓋頭給她蓋上,免得耽誤了吉時。”

    后半句是對族里面的人說的。

    謝寧心下隱有猜測,但還是想看下去,看是否真的如自己所想——配骨,也就是古代的陋習,冥婚。

    她偏頭去看少年線條流暢的側臉。

    許扶清似乎不驚訝,面色淡淡地含著糖,是早就猜到可能是冥婚,還是從小到大見過太多次了,到習以為常這個地步?

    雖說她現(xiàn)在選擇的攻略人物不是許扶清,但還是得對他有一定的了解,不然下一次好感值再掉的時候,一樣會很被動。

    尾指被人勾了下。

    謝寧瞳孔聚焦。

    許扶清笑容燦爛,修長的手指指著竹屋里面,語調(diào)溫柔至極地問她:“新郎和新娘子要拜堂了,你不進去看看嗎?”

    就是這種笑和這種說話的語調(diào)很容易叫人產(chǎn)生誤會。

    仿佛你是他愛慕之人,他誠心地供奉著你,你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給你,攻略他簡單不已。謝寧已經(jīng)不止一次這么覺得了。

    可只要一想到許扶清在原著里的真正人設和他想殺自己的時候,她又清醒了。

    這是假象。

    若是因此更改攻略人物,并不是一個理智的選擇。

    “進去?!敝x寧回許扶清的同時斂下思緒,跟著眾人一同邁過門檻,走進充斥濃重香火氣味、色調(diào)暗沉的竹屋。

    *

    果不其然,等謝寧跟那些人走進竹屋后,看到正前方供著一張矮桌,上面擺著一方牌位。

    一口漆紅色的棺材放在正廳中央,棺蓋沒蓋上,只要往前一點就能看到里面的尸體,死了有些日子了。

    腐臭的味道飄滿整間竹屋,愣是燒得正旺的香火也掩蓋不了。

    而旁邊就是那張矮桌,供奉著糖、水果、糕點。

    謝寧視線定于那一碟糖,許扶清怕不是從那里拿糖的,因為尸臭是最難散掉和最容易沾染上的,即使糖被糖紙包著也一樣。

    一想到這個,又有些反胃了。

    這會兒人群便不那么安靜了,有不少雜音。

    居然還真的是冥婚,謝寧臉色微變,不自覺地上前一步,新娘子就在離她不遠處,卻被站前面的人擠回來。

    也是,這里可是別人的地盤,對方人多勢眾,她魯莽行事算吃力不討好,也幫不上什么忙,得從長計議。

    再看看吧。

    看能不能找到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而許扶清貌似對人的情緒變化極其敏感,掃了謝寧一眼,輕聲問:“你怎么了?”

    謝寧仔細地斟酌了一下言辭,同樣也小聲地說話:“我只是一開始沒想到會是冥婚,你來之前是知道的嗎?”

    許扶清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摳著身側的柱子。

    他微微地笑著,如慈悲的菩薩,“不知道?!鄙宰魍nD,指尖摳下一塊小小的竹屑,“可我認為冥婚和一般的大婚沒有區(qū)別?!?/br>
    “為何?”謝寧好奇地看許扶清。

    冥婚和一般大婚有非常大的區(qū)別好不好。

    指尖又摳下一塊竹屑,許扶清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看棺材里的尸體,又看了看極其像扯線木偶的新娘子,“無論是冥婚還是一般的大婚都是兩個人拜堂成親罷了?!?/br>
    謝寧:“……”

    面對這個回答她竟無言以對,原以為他會說別的,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這算是謬論嗎?

    謝寧沒再接著說下去。

    她抬眸看四周,發(fā)現(xiàn)衛(wèi)之玠和應如婉他們因進來得晚些,被迫站在靠門處,人太多了,而自己則站得比較靠里,靠近棺材。

    想了想,謝寧準備到衛(wèi)之玠那邊,才走了一步,又被人擠得往棺材靠,踉蹌了一下。

    一只冰涼的手輕輕地扶住她的腰肢。

    寒意似乎能順著腰間一直往上竄。

    謝寧顫栗。

    許扶清順著謝寧的視線看過去,看到衛(wèi)之玠那張俊逸的臉,他眼珠子怔怔地盯了一陣子,爾后輕輕地笑了起來。

    “謝寧,你要去哪兒???”

    “我,我想去找如婉?!彼目呐雠龅鼗卮稹Pl(wèi)之玠左側是應如婉。

    “是嗎?”許扶清眉眼彎彎地將謝寧扶直,松開手,視線從衛(wèi)之玠的臉挪到應如婉的臉,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令人琢磨不透。

    他聲音輕慢,狀似調(diào)侃。

    “你和她是雙生子?離開一會兒也不行啊?!?/br>
    謝寧心尖一顫,也知道許扶清這是在開玩笑兒,所以垂著腦袋默而不語。也就沒見到他又看了一眼衛(wèi)之玠才不急不緩地收回目光。

    這時要開始拜堂了。

    老婦人走到正座那里坐下,將拐杖放在腿邊,用眼神示意可以開始了,一名婦人又給香爐添上幾支香。

    正廳有兩只蒲團。

    一只上面匍匐著公雞,一只上面跪著新娘子,蓋上紅蓋頭后看不見表情,謝寧卻還記得她剛才看自己的眼神,是求救的眼神。

    謝寧喉嚨干澀,抬眼看周圍,大家?guī)缀醵际抢淠槪@種感覺叫人很窒息。

    她看向應如婉,發(fā)現(xiàn)對方也沒太大的反應。

    因應如婉未進攬?zhí)鞎褐?,生活在最底層,也遇到過不少腌臜事,就算知道這一場是冥婚也表現(xiàn)得很是從容淡定。

    衛(wèi)之玠和沈墨玉就更加不用說了,謝寧忽然發(fā)覺自己好像真的無法徹底融入他們。

    永遠都只能是局外人。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新娘子沒再掙扎,安靜得很,似心甘情愿了一般,莫名地生了幾分悲哀之意。

    “一拜天地?!庇腥宿糁u的脖子,有人摁著新娘子的后腦勺,“二拜高堂,夫妻對拜?!?/br>
    謝寧張了張嘴。

    身側的許扶清像是早有預料地用手指擋住她的唇瓣。

    他湊到她耳邊,眼睛一一掃過所有人,“噓,別說話,我之前便跟你說過了,這里有很多鬼。”

    “你看,他們就是,一旦你攪和他們自以為是好事的大婚,他們就會露出獠牙吃掉你,吃得連骨頭也不剩。”

    鬼。

    原來許扶清口中的鬼一直是真正的人。

    謝寧現(xiàn)在才知道。

    行完禮后,一言不發(fā)的新娘子被送進了一間房間。

    而其他人紛紛出到外面入座吃席,兩人一席,謝寧本想跟應如婉坐一起的,但見許扶清靜靜地看著她,只好改變主意了。

    于是謝寧跟許扶清一席,應如婉跟衛(wèi)之玠一席,沈墨玉跟陌生人一席,此處的坐位有習俗講究,規(guī)定男左女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