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攻略了黑蓮花 第46節(jié)
長時(shí)間陷入黑暗、還被人搬來搬去的確實(shí)會叫人抓狂。 許扶清輕輕地摁住謝寧雙手,她知道是什么意思,還不到四天,自己不能摘下來,看樣子他也沒打算幫她摘下來。 也罷,不摘就不摘,安全了便好,謝寧的手慢慢地垂下去,又聽他說:“現(xiàn)在不能摘,待會兒我再給你摘?!?/br> 謝寧:“……”待會兒是多久。 一定要分得那么清嗎?她對他的執(zhí)拗感到有些頭疼。 不對,是額頭本來就疼,謝寧的臉皺成一小團(tuán),手輕輕地碰了碰傷口,疼得嘶了一聲,牙齒發(fā)顫,不該亂碰的。 老婦人暫且沉默不語。 “或許,你們?yōu)榱搜谌硕浚谧蛲砩暇屯低档匕阉略崃???/br> 許扶清又替謝寧解開雙腳的繩索,抬眸瞥了一下她額頭的傷,淺淺地笑著,“沒事啊,那我把他再挖出來燒了便好?!?/br> 把下葬了的尸體再挖出來,在他們這些人眼里跟鞭尸別無二樣。 更別提是挖出來燒掉。 果不其然,老婦人聽到這兒后深深地閉了閉眼,嘆了口氣,“許公子,求您放過老婦的兒子,老婦都說,求您了?!?/br> 許扶清輕聲地嗯了下,環(huán)視一邊附近,話題轉(zhuǎn)得極其快,溫柔地問她:“嬤嬤,你身上有藥嗎?” 他將謝寧從棺材里撈出來,解釋道:“我想給她包扎一下?!?/br> 說著,許扶清沒什么溫度的指尖貼上她的額頭,順著傷口處繞了一圈,抬手間紅色的衣袖垂下來,擦過她的臉,“看著太丑了?!?/br> 謝寧微微一愣,沒想到他還記掛著自己的傷,雖然話不太中聽,是因?yàn)橄訔墏诔蟆?/br> 老婦人自然沒有隨身帶藥。 “謝姑娘口中的女子家中有藥,老婦現(xiàn)在就帶你們過去。”她面色非常不好地?fù)]了揮手,示意其他人拿著東西都散了吧。 謝寧扯了扯許扶清的衣袖,他彎下腰,聽她小聲說話,“那名女子手中可能有我們要找的玉笛。” “嗯?!痹S扶清反應(yīng)平平。 然后謝寧想多留一個(gè)心眼兒,“他們呢?不告訴他們一聲就直接跟她去嗎?” 而許扶清卻好似會錯了她的意思,語氣忽變有點(diǎn)兒冷淡,“他們找不到你,午時(shí)便會回木屋的?!?/br> 謝寧對他突如其來的冷淡感到一陣莫名其妙,“哦。” * 一間簡陋的房子隱藏在幾棵古樹中間。 素衣女子安靜地站在門前揀藥,初夏的風(fēng)一陣一陣吹過來,衣袂微飄,單看瘦削的背影便覺有幾分足以叫人心生憐惜的弱不禁風(fēng)。 她面色白得像一張不著半點(diǎn)墨水的紙,整張臉面無表情,細(xì)瘦的手指緩緩地掠過草藥,將好的挑進(jìn)籃子里,丑一點(diǎn)的則放到一旁。 老婦人帶著謝寧跟許扶清穿過一棵又一棵古樹,走到房子的籬笆前。 “就是此處了。” 聽到聲響,素衣女子揀藥的手一頓,幾根草藥落地。 她緩慢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他們,視線先是落到許扶清臉上,再落到雙眼已經(jīng)摘下發(fā)帶的謝寧臉上,癡癡地看著。 “乖女兒,你又跑哪兒去了?!?/br> 淺淡的光線投射到少年身上,他掀起眼簾,狐貍眼透著極好看的光影,手上還沾著幾滴屬于謝寧的血,凝固了,像一抹印記一樣。 謝寧看向許扶清。 作者有話說: 第39章 配骨十 不是秦姝。 謝寧莫名地松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么,其實(shí)她也怕秦姝,對方對許扶清的所作所為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現(xiàn)在雖然距離許府滅門已經(jīng)過去十一年了。 但按道理來說,如果面前這名女子是秦姝, 容貌不管如何變, 至少還是會跟以前有點(diǎn)兒相似的。 可并沒有,容貌完全不一樣。 凡是見過秦姝的人都看得出這是兩個(gè)不同的人, 謝寧在不少人的記憶里見過秦姝, 這名女子絕對不是秦姝, 而是她從來沒見過的一名陌生女子。 女子快步地朝謝寧走來,像是要摟她入懷。 謝寧見勢后退了幾步,老婦人在許扶清拔劍之前及時(shí)地拉住了女子, 擋在她前面, 眼神誠懇地看著他。 “許公子,她是我族如今的族長。” “只前不久出了些意外,她唯一的女兒死了,受了很大的打擊,這才時(shí)而清醒時(shí)而糊涂, 并不是有意要傷害謝姑娘的?!?/br> 言罷, 老婦人擦了擦眼淚。 在老婦人說話期間,謝寧一直觀察著她的神情,這番話似乎確實(shí)是發(fā)自肺腑的,不像是作假的, 所以這名女子當(dāng)真是昨夜綁走自己的女子? 聽女子聲音和說話的語調(diào)是挺像的。 還有,原著里曾寫過玉笛在一名婦人手中。 從古人的思維來說, 這名女子在成婚后又生下了孩子, 一定程度上的確算得上是婦人, 這也能連得上。 但謝寧還是選擇再觀望一下。 老婦人又開口了。 “老婦也是一時(shí)糊涂,怕許公子得知此事怪罪下來,就自作主張地想把謝姑娘埋了,將此事掩蓋過去,一切都是老婦的錯?!?/br> 這兒的族人都對所謂的族長異常忠心,謝寧倒是明白老婦人的良苦用心,也知道除非族長死,否則族人必須得凡事從對方。 但傷害了她,卻是不可原諒的。 埋了,怎么可以輕飄飄地說出口,謝寧理解不了。 忽然,許扶清低低地笑出聲,也不知是覺得哪里好笑,薄唇輕輕地咀嚼著女兒二字,笑越放越大,跟止也止不住一樣。 很是奇怪。 謝寧偷偷地瞥了他一眼,她想自己大概知道為什么。 小時(shí)候許扶清就被秦姝當(dāng)成女兒養(yǎng),確實(shí)會對他造成一定影響的,雖平常表面看著與常人無異,誰知心理扭曲成什么樣了。 說實(shí)話,謝寧挺怵許扶清這種笑容的。 “是她嗎?”許扶清突然偏頭看謝寧,對上她一轉(zhuǎn)不轉(zhuǎn)的視線,玉面上的笑容有一瞬間微凝怔愣,卻很快地恢復(fù)如初。 又想綁住她眼睛了。 他不喜歡她貌似能看透一切的眼神,更不喜歡她用這種眼神來看自己。 謝寧被許扶清看得脖子一縮,滲得慌,昨晚自己眼睛還是被蒙住的,壓根看不見女子的樣子,只能聽見聲音。 她剛想說不太確定的時(shí)候,一陣風(fēng)掠過來。 只見女子推開老婦人,沖了上來。 這次謝寧并沒有躲開,而是選擇面對,有許扶清在,對方應(yīng)該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樣。 “乖女兒,別離開娘親?!迸蛹贝掖业靥统鲇竦眩剿掷?,眼眶通紅令本就貌美的容顏添上幾分楚楚可憐。 “給你,給你玩,別再亂走了?!?/br> 愣是謝寧也不禁感嘆這個(gè)地方詭異歸詭異,但還真是常出美人,秦姝也是,而且她長得更美,無論是男還是女都喜歡的那種美。 老婦人見謝寧沒排斥女子的接近,緊繃的身子一松,只是看玉笛的眼神有微微停頓,猶豫了幾秒,并沒再上前阻止。 謝寧低頭看玉笛,指尖掠過那個(gè)姝字。 這支玉笛無論是形狀還是刻有字的地方都跟柳如葉給他們的那張畫一樣。 “你看,是不是那支玉笛?”她沒再管老婦人,直接將玉笛遞給許扶清,他接過去,看了幾眼,目光落到姝字,又放回謝寧的手。 “是。你先拿著,我把她殺了,就離開?!彼路饘@支玉笛不是很在意。 謝寧望著緊緊地抱住自己另一只手臂的女子,伸手拉住許扶清,他偏頭看她,笑,“謝寧這是要阻止我嗎?” 四目相對。 他眼底倒映著她。 “不是,我沒有要阻止你?!敝x寧直視著許扶清,搖頭,覺得這次的任務(wù)過于順利,總有種哪里出了問題的感覺,怕留有后患。 一名比她還要瘦的女子是如何把她扛走,還是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 但又回頭想想,昨晚女子扯玉笛走的時(shí)候力氣的確異常大,能扛走她好像也不成問題。 可畢竟昨晚被綁的是自己,不處理好,以后倒霉還是自己,于是謝寧說:“我想包扎完傷口后,問問她是怎么樣得到這支玉笛的,可以嗎?” 許扶清聞言看謝寧血液早已凝固的額頭,指尖微頓。 “好?!?/br> * 進(jìn)了屋子后,老婦人指了指謝寧額頭上的傷給女子看,她似才注意到,走到房間搗鼓了一會兒,拿出了不少藥,放到矮榻上。 “快些快些,乖女兒一定很疼?!?/br> 謝寧發(fā)現(xiàn)女子除了精神有些問題外,其他還算正常,就比如對方用心疼的眼神看著自己,說要給她上藥。 一道寒光閃過,謝寧被刺激到瞇了瞇眼。 “??!” 老婦人痛呼了一聲,手臂被劍劃出一道傷口,鮮血潺潺地流出,女子遲鈍了一下,用帕子擦了擦血液,拿起一瓶藥灑上去。 下一秒,那瓶藥落到了許扶清手上。 他拉下驚得站了起來、面露不可置信的謝寧,神色不變地給她上藥,冰涼的指尖捻上藥粉,沿著傷口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涂抹。 “這應(yīng)該是沒毒的。”許扶清眼也不抬地說了一句,也不知是在跟誰說話。 原來許扶清是為了試藥是否有毒,然后割傷老婦人的手臂,拿她來試藥,謝寧眼睛盯著他垂下來的眼皮,心神微微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