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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熱衷于給我捧場 第25節(jié)

    可與此同時,卻又有另一道聲音越發(fā)響亮——

    萬一仙品法寶被破了可怎么辦?她如今也許連煉氣期修士都不如,萬一出了什么狀況,不就等于必死無疑了么?

    顯然兩種念頭之中,后者逐漸占據(jù)上風(fēng),就在白玉越發(fā)焦灼不安時候,她忽然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白衣姑娘茫然抬頭,發(fā)現(xiàn)何相知信步走來,眼神竟是罕見的友善與溫柔。

    “白玉meimei,我們得合作才行。”她說道,語氣誠懇真摯,“只有互幫互助,我們才有可能度過眼下的難關(guān)?!?/br>
    以往白玉每次聽到何相知叫自己meimei,內(nèi)心都會涌上一陣強烈的厭惡,可這一次她居然有種如聞天籟的感覺。

    “知知姐,”她嗓音哽咽,“我……”

    何相知溫和打斷:“你會幫忙的,是嗎?”

    白玉正要答應(yīng),腦子里忽然浮現(xiàn)一絲警惕,到嘴邊的話又打了個轉(zhuǎn),“jiejie需要我?guī)褪裁疵???/br>
    何相知繼續(xù)溫和:“是非常重要的事情?!?/br>
    白玉越發(fā)緊張,心想萬一何相知等會兒讓她沖到前頭當(dāng)rou盾,又該如何合理拒絕卻不會讓對方拋棄自己。

    “……jiejie請說。”

    何相知指著高臺處翻落的牌位:“看到那三件東西了嗎?”

    白玉點點頭。

    她不僅看到了,還立刻想起自己失去精血的全過程,眼底閃過一絲怨氣。

    何相知當(dāng)作沒看見,說道:“你也不用做其他事,就替我好好保管著,那東西在不久之后會發(fā)揮大作用,也許將是我們能否脫困的關(guān)鍵?!?/br>
    白玉微微睜大了眼:“你怎么知道的?”

    何相知一臉高深莫測:“我自有門道?!?/br>
    見過何相知的厲害以后,白玉自然不會再輕視她,于是很快接受了這番說辭,咬咬牙答應(yīng)下來:“我會保管好的!”

    何相知:“由于此事非常重要,我希望你能立下天道誓約,保證自己將會全力保護三個牌位,直到我需要時再交還于我?!?/br>
    白玉原本還有些許遲疑,可就在這一刻,那股來自未知外力的強烈擠壓終于導(dǎo)致質(zhì)的變化。

    只見大殿內(nèi)石柱斷裂倒塌,地面隆起折疊,整個空間瞬間變成了扭曲成團的紙張,然而依舊嚴(yán)絲合縫,沒有出現(xiàn)哪怕一絲缺口。

    除了暗紅長劍所釘住的那處。

    白玉頓時慌了,她預(yù)感到自己若是再不能出去,便極有可能會被鑲嵌在這堆亂石碎屑內(nèi)部,動彈不得。

    “都依你的,我發(fā)誓便是!”白玉急急道,“可你也得發(fā)誓不會丟下我在這里!”

    何相知微微一笑:“這是自然?!碑吘鼓强墒浅缮礁叩撵`石,少說也有近千萬,誰會舍得丟下?

    白玉立下誓約以后,何相知終于放下心來。

    她知道此人身上必然掛有某些強力的防御法寶,應(yīng)該可以護住寶貝的安全。

    何相知一手握住了劍柄。

    暗紅長劍發(fā)出了不滿的嗡嗡聲,表示自己被擠得快喘不過氣,也不知何時會凄慘地斷成兩截,而你這個主人居然不管不顧,去關(guān)心那勞什子破木頭???

    何相知:“別抱怨了,你所有打磨保養(yǎng)洗滌高級套餐的錢可全在那里面。”

    暗紅長劍:“……”

    暗紅長劍頓時沒了音,非常聽話。

    何相知眸光微沉,真元從體內(nèi)流向劍身,深深吸了口氣,凜冽肅殺的劍氣驟然爆發(fā)。

    蛛網(wǎng)般的裂痕以落劍處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她察覺到了少許松動跡象,當(dāng)即緊握長劍劈下——

    更為強大的劍意自虛空浮現(xiàn),仿佛能聽見無數(shù)金戈碰鳴,隨之而來的是破空之聲,數(shù)之不清的無形劍刃如疾雨般轟向裂痕處,轉(zhuǎn)瞬破開了直徑三丈的大口子!

    倘若俞行在此,只怕也要看直了眼。

    何相知的雖然境界雖然低微,但她天生適合用劍,于劍之一道的感悟已經(jīng)走到了同門弟子的最前方,甚至不遜色于門派長老。

    這詭異的大殿果然自帶驚人的恢復(fù)功能。

    直徑三丈的缺口,轉(zhuǎn)眼之間就沒了一半。

    不過何相知的速度也不慢,而白玉更是緊跟在她后面出了洞,勉強捏著風(fēng)決懸在空中。

    然而當(dāng)她抬頭望去時,心里才浮現(xiàn)的丁點喜悅便徹底熄滅了。

    那是一個極其龐大且丑陋的怪物。

    它的身體如同山脈,近似人形卻四肢細(xì)長,擠壓大殿的恐怖巨力正是來源于它的手掌。

    在那個應(yīng)該是臉孔的部位,此時只有一個孤零零的眼睛,像是才剛開始雕刻繪畫的人偶面具,死氣沉沉的目光落在了兩人身上。

    原來的海洋與孤島已經(jīng)不見蹤跡,甚至無法確定此時是否還在仙府之中。空中不知何時張開了半球形的屏障,似乎是要阻止她們離開這里。

    何相知的神色異常凝重。

    她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力,以及殺機。

    這股壓迫力只有在面對渡劫期的時候才感受過,也就意味著這是來自渡劫期的殺機。

    她想了一想,認(rèn)為單拼有些冒險,取出果核法器低聲問道:“道友道友,能支個招不?”

    落千重沒有回應(yīng)。

    明前不久還曾出言提醒,此時又好像變回了深度沉睡的樣子。

    她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可真是自作多情。

    魔君行事向來隨心所欲,本身與她又毫無親緣關(guān)系,怎么能指望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施以援手?

    緩緩呼出一口濁氣,何相知抬眸望向巨人,眼神明亮又堅定。

    既然無路可退,便且試上一試。

    *****

    實際上何相知誤會落千重了。

    雖然他的確行動全憑心情,會否愿意幫忙仍是未知之?dāng)?shù),可何相知的那句話,他其實并沒有聽見。

    眼下待在果核法器里,只是落千重的rou身,而他的神魂已然去到了萬里以外。

    在大殿異變發(fā)生之時,落千重發(fā)現(xiàn)了一縷極其細(xì)微的熟悉氣息,正是數(shù)日前與他交手的那個家伙。

    他神魂出竅,循著氣息瞬息萬里,去到某處幽暗山谷之中,如今正與一黑袍男子對峙。

    第二十七章

    如今的落千重與幾日前有著明顯不同。

    他體內(nèi)的靈氣與魔氣已經(jīng)重新恢復(fù)到平衡狀態(tài), 不再發(fā)瘋似的互相撕咬。

    正因如此,落千重的性情也變得有些懶散起來,眉宇之間不見絲毫暴戾之色,甚至還透著幾分世家公子的優(yōu)雅從容。

    他沒有開打的意思, 微微挑眉, 說道:“閣下遮擋得這般嚴(yán)實,看來是有哪里不見得光?”

    黑袍全身上下都籠罩在如煙如靄的流動暗影之中, 男女老少形象莫辨, 發(fā)出的聲音陰沉沙啞, 也像是經(jīng)過某種特殊的扭曲處理。

    “你還真是窮追不舍?!彼湫Φ?,“沒想到像我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竟也能讓鼎鼎大名的魔君記掛。”

    落千重:“哦, 因為我很閑。”

    黑袍人:“……”

    他的語氣太過理所當(dāng)然, 讓黑袍一時無言以對。

    落千重:“而且我覺得挺有意思。”

    黑袍似乎在琢磨著這句話:“有意思?”

    “很久沒有真正與人動手了,自然有意思?!甭淝е仡D了頓,唇邊忽而泛起一抹笑,“還有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你想不想聽?”

    黑袍默不作聲, 落千重便也不接著往下說, 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谷間忽然有疾風(fēng)呼嘯而過,樹梢沙沙如鬼魅碎語,高空掠過的鳳尾鶴發(fā)出凄厲哀鳴,被狂亂的氣流拋向了山脈的另一側(cè)。

    大風(fēng)怒號, 似有森然殺意隱藏其中,然而等到風(fēng)聲漸息, 一切又隱匿得無影無蹤。

    黑袍終于開口:“魔君何必?fù)胶痛耸???/br>
    “嗯……其實我不喜歡重復(fù)已經(jīng)說過的話?!?/br>
    落千重將視線從他身上收回, 抬眸望向陰云密布的天空, “不過考慮到閣下年紀(jì)大了耳朵不好,再講一遍也無妨——因為我很閑?!?/br>
    黑袍:“……”

    黑袍的關(guān)注點不在最后一句,而是有些奇異地問道:“你說我年紀(jì)大了?”

    落千重安慰道:“人生在世,總會有需要服老的時候?!?/br>
    黑袍覺得十分可笑,然后就真的大笑起來,只是聲線嘶啞粗糲,如同尖銳指甲刮擦在門板上,讓落千重不悅地皺起了眉。

    他突然失去了聊天的興致。

    幾乎沒有任何預(yù)兆的,他出手了。

    大能強者之間的交鋒可以持續(xù)到天崩地裂??菔癄€,也有可能轉(zhuǎn)瞬便見高低分曉。

    四周的天地靈氣在極其短暫的數(shù)息時間內(nèi)發(fā)生劇烈涌動,又以更快的速度歸于平息。

    另一波從空中飛過的鳳尾鶴,更是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撲扇著翅膀就要落入山澗。

    黑袍撞在了山腳的巨大巖石上。

    盡管如此狼狽落敗,他身上那些繚繞的墨色煙霧卻依然不見散去跡象。

    落千重的一只手穿過霧氣,牢牢卡在對方的脖間。

    對于渡過雷劫落成地仙的修行者而言,以虛化實并不是什么難事。

    他的手掌骨節(jié)勻稱,透著羊脂白玉般的色澤,如同精心雕刻的藝術(shù)品,卻可以稱得上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一只手。

    哪怕是那位修行大如來金剛不壞般若掌,可以輕而易舉劈開巍峨山脈的苦燈僧人,也不敢與這樣的手掌對上。

    雖然眼下的落千重只是神魂離體,并且因為先前的一場大戰(zhàn)實力折損了幾成,但對面的黑袍也是同樣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