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晚亭望向啟正，他卻躲開了她的視線，拿起西裝起身。

    她朝李程辰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家里有事先走了。”

    盡管倆人沒有同進(jìn)同出，但是前后腳離開，鬼都知道大家會說成什么樣子。鐘晚亭內(nèi)心嘆氣。

    她走出店門口，毫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啟正等著她。

    “走吧，我沒喝酒?！眴⒄律黹L立，聲調(diào)很冷，讓鐘晚亭滿腹的疑問都只能吞了進(jìn)去。

    兩人無聲地一路電梯向下至地下停車層。

    “滴滴”。富有如啟正，也和許多年輕人一樣，開的是特斯拉。

    夜深了，清冷的冬季風(fēng)車窗向車內(nèi)襲來。鐘晚亭坐在副駕駛上，試圖理清思緒。車外，城市街道筆直地延伸。街頭小販推著車沿街販賣糖炒栗子，一對深夜戀人在等公交車的時候里擁抱在一起取暖。特斯拉以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穿過這一片人間煙火。

    “Will，你知道我家住哪里嗎？”鐘晚亭發(fā)現(xiàn)自己說話硬邦邦的，“我還沒說我的地址。”她在后面解釋道。

    他們在第一大道遇到了紅燈停了下來。

    “我知道，之前...”  啟正望向她，話還沒說完，只聽到她驚聲尖叫，“有車撞過來了！”

    街道上，一輛拖著兩節(jié)車廂的八輪大卡車正在窗戶的正前方疾馳而來，最重要的是，它似乎根本不在等待信號燈變色，反而加速朝著他們前進(jìn)。

    啟正眉頭緊蹙，加速，特斯拉現(xiàn)在開始快速右轉(zhuǎn)。大車底盤重，對于它來說是左轉(zhuǎn)，快速轉(zhuǎn)向容易翻車。

    鐘晚亭抓住車?yán)锏母魴?。從她的角度回望過去，可以看到卡車裝載的巨大貨物上松松垮垮地覆蓋著藍(lán)色的塑料布。像是鋼管鋼筋之類的，就算是翻車，掉落的貨物都可以把他們直接戳穿。

    并且卡車一定是沖著他們來的。它快速左轉(zhuǎn)繼續(xù)跟在他們后面。

    “抓緊?！?nbsp; 啟正沒有多話。

    特斯拉繼續(xù)加速向南穿越城區(qū)。

    “卡車還在后面！”鐘晚亭高聲提醒道。

    后面?zhèn)鱽淼拇罂ㄜ囆旭偟霓Z鳴聲離他們越來越近了，啟正已經(jīng)可以從車邊鏡中看到閃爍的車燈。

    前方二百米的地方，街口又亮起了紅燈。啟正輕聲罵了幾句，繼續(xù)駕車向前沖。到達(dá)十字路口，他只稍稍點(diǎn)了一下剎車，然后迅速地看了一下左右，又重重踩下了油門。汽車向左拐了個大彎，穿過十字路口，加速駛?cè)肓死@城高架。

    特斯拉開始徑直行駛，鐘晚亭轉(zhuǎn)過身，透過車窗往后看，上了高架之后似乎大貨車并沒有再跟著追他們。車前后開始出現(xiàn)普通的私家車，紅色的車燈聚集在前面像是一片紅色的海洋。

    鐘晚亭發(fā)誓，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感謝擁堵的城市交通。

    那顆懸在半空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她感覺自己又可以正常地呼吸了，“那是什么？”

    啟正像是沒有聽見，他注視著前面長長的車流。

    “還有車，抓緊?！?nbsp; 他的聲音冷的就像從冰窖里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