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臨死亡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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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可可不停的咳嗽,仿佛要將胃里的血都要咳出來,她哆嗦著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這個怪物,她一定要跑! 四周全部都是相似的樹木,天氣也陰沉沉的,路可可根本判斷不出方向,也無暇顧及,只是,一路向前猛沖狂刺,瘋一般的想要逃出生天。 可惜體質(zhì)不允許,經(jīng)過這幾天風(fēng)吹雨打,幾次的受傷又沒有專業(yè)的處理,腹部空的幾乎沒有食物,身體早就承受不住,體質(zhì)也弱的不堪一擊,現(xiàn)在進(jìn)行長途奔跑,路可可只覺得整個人狀態(tài)都是迷迷糊糊,難受的要命。 她死死的撐著眼皮,盡力讓自己不要睡過去,因為她從未有如此強(qiáng)烈的感覺,如果碰不到其他人,也許這一次,閉眼,將會是永久…… 剛剛因為扔了鞋子,只剩下一只,而光著的腳,腳底下血rou模糊,有石頭刮出來,有樹枝刮出來的,已經(jīng)分不清,只知道很疼,路可可抹著眼淚,腳步一瘸一拐地繼續(xù)跑著。 一邊跑一邊罵著,什么狗屁救世主,連自己都拯救不了! 暴食的相應(yīng)懲罰是什么來著?祝他早日餓死在街頭! 哦,對的,想起來了,祝他天天,吃老鼠,蟾蜍和蛇! 狗屁謙卑,什么騎士?有你這個歧視,我算是認(rèn)清了現(xiàn)實,可能我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到! 還有那個臭不要臉的憤怒,就應(yīng)該天天被活體肢解! 罵得差不多了,她心中的怨氣有稍微的收斂,可這么一放松,她就想到了家。 路可可眼圈紅通通的,她從未有過這么迫切的想要回家,迫切的想要上學(xué),從未感覺到,原來學(xué)校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幸福! “路可可,路可可……”一道威嚴(yán)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路可可煩不勝煩的揮了揮手,沒看到她在逃跑嗎? “路可可!” 路可可被這吼聲嚇得一激靈,猛地站了起來,大聲的說了一句:“有怪物?!比莵砹送瑢W(xué)一陣的嘲笑。 迎面而來一支粉筆的攻擊,路可可閃身躲過,面對老師陰沉的臉,她的記憶逐漸回歸,心虛的低下頭,傻呵呵的摸了摸腦袋,一臉的奉承:“對不起馮老師,我……我不是故意的?!?/br> “路可可,現(xiàn)在是高叁,高叁,你已經(jīng)因為沒考上大學(xué)留了一級,現(xiàn)在還不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你怎么回報自己?怎么回報父母?你要知道,學(xué)習(xí)不是為老師學(xué)習(xí),而是為了………” 羅里吧嗦的語言,親切的路可可差點熱淚盈眶,雖然她被批評的像一只小雞仔一樣,不停的點頭,直到馮老師說累了,才讓她坐下。 可終于不在那個鬼大陸了,管它是噩夢還是幻境,她終于回歸了—— 枯燥無味的知識傳輸在教堂之上……路可可聽得昏昏欲睡,她哭喪著臉,現(xiàn)在收回剛剛的話,可以嗎? 兩邊都是煉獄級的惡魔! 她只想曠在家里睡大覺! 隨著下課鈴聲的響起,同學(xué)們歡呼起來。 馮老師剛準(zhǔn)備說,耽誤大家五分鐘的時間,就有人憋不住說上廁所,馮惡魔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失望的說了一句,這屆的學(xué)生真不好帶,就下課了。 閨密兼損友陳露,一下課就沖到她座位的旁邊,觀察著失魂落魄的路可可,眼神懷疑的看著她,單手支著下巴,審視道:“路可可,你今天真可疑,說,是不是失戀了?” “是啊,我斷情絕愛了……” 陳露:“……” 路可可趴在桌上,生無可戀,想到可怕的夢境,世界上除了老尸怎么會有男人這么可怕的生物! 陳露無奈:“不就是沒考上大學(xué),和男神失之交臂了嗎?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是還有老娘陪著你?” 路可可眼淚嘩啦的望著她,指控道:“你說謊,你的成績那么優(yōu)異,還留級,赤裸裸的炫耀!” 陳露無語,她柔聲的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喜歡我陪著你,這難道不是你的心聲嗎?” 路可可兩只食指對碰撞,嘴巴癟起:“我確實希望我最好的朋友留在身邊,可是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因為我的意志而不開心?!?/br> 陳露愣神,隨之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黑色眼眸似乎有鎏金色的水晶閃過,輕輕地嗯了一聲,像一個小太陽一樣燦爛。 “我的榮幸——” 路可可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少女嘴巴一張一合,可是下面的話語仿佛禁了音一樣,什么都聽不見。 你說什么? “我說,醒來吧,殿下?!?/br> 今天,陽光格外的刺眼,像旭日一樣通紅通紅,凱里催促著商隊盡快離開德復(fù)比森林,因為根據(jù)他多年的經(jīng)驗,過了今晚,溫度必定降下來,那時,將是魔物最好的捕獵時期。 所有的商人對他的話也是深信不疑,德復(fù)比森林氣候變化十分無常,有時熱的像火烤一樣,有時冷得像冰寒叁尺,所以輕易不會有人運輸這里的貨物,當(dāng)然,如果有高價出支,迫于生計,也會有不怕死的站出來。 凱里就是其中之一,不過區(qū)別在于,他擁有豐富的地理知識,對德復(fù)比森林也是熟記在心,有了他的加入,商隊也更加的壯大。 畢竟德復(fù)比森林是可洛城進(jìn)出的重要要塞,如果把這條路線養(yǎng)活,以后賺取的金幣會更加的多。 突然,前面的商隊停了下,布洛勒奇怪的從馬車的窗口拱出頭,困惑的問下面的人:“什么事?” 莉莉是布洛勒的貼身侍衛(wèi),叁級刺客,她雙手抱臂,冷冷的撇向遠(yuǎn)處:“一個流民罷了?!?/br> 布洛勒不贊同的說道:“莉莉,流民也是生命,你這樣是對生命的不尊重,神不會祝福你的。” 他吩咐道:“去把那位可憐的人帶過來吧,愿神保佑他的存在!” 莉莉?qū)τ谏贍數(shù)男乃己苁遣欢?,她曾?jīng)親眼看見他冷眼旁觀別人欺負(fù)孩子,現(xiàn)在卻對骯臟的貧民表示同情,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莉莉暗暗的想著。 雖然不明白他的腦回路,但身為一個侍衛(wèi),絕對遵守命令就是她該做的,其他的,她也不關(guān)心,莉莉幾步?jīng)_到了最前面,打量起地上躺著的人,不禁有些驚訝,這竟然是一位少女。 長時間培養(yǎng)的眼力,讓她一眼就看出這位渾身是泥和傷的人,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少女,在德復(fù)比森林失足的少女。 也難免她會驚訝,這里的魔物雖然達(dá)不到遍地都是的程度,卻也是隨處可見,她竟然只是受了一點傷! 好吧,經(jīng)過刻苦的訓(xùn)練,這些皮外傷對于莉莉來說,確實是一些小傷。 她伸手將少女抱了起來,輕輕的,仿佛沒有什么體重,旁邊的商人驚呼:“莉莉大人,別讓流民玷污了你的身體?!?/br> 莉莉冷言:“無妨?!本捅е齺淼搅松贍?shù)鸟R車下,留下商隊的人對他們贊不絕口,沒有想到,這位貴族如此的親民。 莉莉跳到車夫的位置,半蹲下身子,淡淡的呼喚:“少爺?!?/br> 布洛勒打開馬車的布簾,面容清秀,淺綠色的瞳孔移向沉睡的少女,打量了一番,卻什么也看不出來,索性放棄,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有些血混著泥土沾上了他的衣服,布洛勒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就直接進(jìn)了馬車。 “謝了。”清脆如黃鸝的聲音響起,一位溫婉的少女接過布洛勒手中的女孩,眼神溫和。 “大人,這是屬下應(yīng)該做的?!辈悸謇债吂М吘吹幕卮稹?/br> 陳露不發(fā)一言,手上散發(fā)出一道金色的柔光,rou眼可見的,路可可身上的傷在不斷地恢復(fù)著,皮膚光潔如新。 陳露治好了傷,將路可可抱進(jìn)懷里,抬頭就看到布洛勒迷惑的眼神,不由笑出聲:“布洛勒,有時候,好奇不一定是一件好事?!?/br> 布洛勒打了一個冷顫,只覺得大人這次笑得很可怕,也就收回了視線,做著敬職的木頭。 陳露纖細(xì)的手指從少女沉睡的睫毛處輕輕劃過,向下移動,來到她紅潤的唇齒間,原本干枯的嘴唇被治療的恢復(fù)了原樣,紅彤彤的,惹人憐惜。 陳露眼神愛憐,她真的沒有想到,這一次,五月那個家伙算到的人,竟然會是她身邊的少女! 她將最忠誠的契約給予了少女,卻得不到半點回饋,連最基本的感應(yīng)都沒有,還是因為路可可的生命瀕臨死亡的時候,一瞬間,她腹部絞痛,才隱隱有了一點騎士契約的感應(yīng)。 “為什么…你的心,不承認(rèn)我……”摩挲著柔軟的唇線,陳露眼神幽暗的說道。 可能是因為不被承認(rèn)的心理,陳露更不敢暴露自身的身份,也不敢暴露她的欲望,為了顯得不那么突兀,就聘請了商隊,以路過的方式,和路可可進(jìn)行偶遇。 只是她沒有想到,路可可竟然會受這么多的傷,甚至達(dá)不到清醒,緊了緊懷中的柔軟,如果再晚來一步,可能她就再也醒不來了。 一想到那個可能,情緒稍稍有點尖銳,只能抱著真實的溫暖,才有一點放松。 那道契約太渺小了,渺小到她甚至感應(yīng)不到,她的受傷。 原來這道感應(yīng),是瀕臨死亡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