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書迷正在閱讀:少爺他不是萬人嫌、這個(gè)天師那么撩[娛樂圈]、逢場作戲、他的蜜、戀綜營業(yè)后我把影帝掰彎了、和沙雕攻聯(lián)姻后我真香了、潮汐鎖定、小作精和前任上戀綜后爆紅、陛下偏寵竹馬病美人、[綜漫]作為太宰的幼馴染每天都在頭痛
翟紫蘭不喜歡磨磨蹭蹭的人,也皺起眉頭,厭惡這人的不干凈。 于是一下子塞到他手里,“讓你接著就接著,一塊帕子而已,又不是什么珍貴的東西?!?/br> 一句話說出來,聶則紅了耳朵尖。 他不知所措,更是下意識想把自己藏起來。 柳云芝借著這會兒,想起自己還有帕子沒有還給謝欒。 此時(shí)還帶著身上,先前洗了就一直放著,忘記了這回事情。 她看了眼謝欒,想著等回去重新還給他一方新的。 趁著李管事沒有回來,聶則將這些年他所知道都說了出來。 買賣兒童,私賃田地,殺人,作假賬…… 馬車?yán)镌居脕砭氉值男堄萌チ舜蟀耄@還是聶則所知的,那些他沒看見見的,背地里的生意。 謝欒一聲冷笑,“好大的膽子啊。” “他們眼里沒有主子,難道連王法都沒有了嗎?” “就在天子腳下,如何做得出這般喪心病狂的事情。田莊里的人呢,難道連出來報(bào)官的都沒有嗎?” 聶則聽到此處,臉色白了一度。 他想起什么,快速瞄了一眼柳云芝。 謝欒看出了他的猶豫,眉間猶如大山壓下,殺氣實(shí)質(zhì)般的直指聶則,“你還知道什么,一并說出來?!?/br> 柳云芝靠在輪椅上,謝欒的湯婆子給了她。 明明抱著暖和之物,她卻在聶則的話里,身子漸漸的發(fā)冷。 田莊并不是沒有血?dú)庵耍蠹叶际侨?,不是隨意使喚的牛馬。 九年前一戶鐵姓的佃農(nóng)不堪壓迫,于是叫家中小子逃出去,想要找侯府告狀。 誰知到了半道,就被發(fā)現(xiàn)。 李陣將人抓了回來,鐵姓佃農(nóng)總共六口人。 婦女兒童被賣,有力氣的被關(guān),尋了個(gè)理由將人害死。 “自從出了那件事,佃農(nóng)們也不敢再逃。之后李陣越發(fā)張狂,作威作福,大家敢怒不敢言。他貪財(cái),好rou。對吃的要求精細(xì),普通人家一年到頭都吃不到葷,他卻日日吃。一日,他說吃膩了,竟買了紫河車,叫廚子燉給他吃。就那以后,他上了癮一般,到處求?!?/br> 紫河車是胎兒出生后隨母體出來的胎盤。可以入藥,但頭一次聽說,還有人鮮吃的。 聶則垂下眸,繼續(xù)道:“但田莊里,這東西本就少。去外頭賣,李陣又怕傳出去不好的名聲。他便在田莊后,建了院子。他讓所有婦人都住在里頭,專門索要胎盤。起初沒人提出異議,反正是不要的東西,換成糧食也好。但李陣吃膩了紫河車,就把目光看向那些胎兒……” 一時(shí)間,林中靜謐。 想起昨夜,田莊里只能看見李陣,還有聶則,其他的仆子竟然都不曾見到。起初以為是夜了,所以人少。 此時(shí)一想,或許是李陣將人派到后院,正看守著那些佃農(nóng)。 可為何他會放心聶則,三人幾乎是同一時(shí)間想到,三雙眼死死盯著那個(gè)泣淚的男人。 能讓李陣放心的人,又怎么會是個(gè)好人。 他們起了警惕,翟紫蘭身影一動,護(hù)在了謝欒的身側(cè)。 柳云芝也往后拉了拉輪椅,悄然拉開與聶則的距離。 男人還不明白發(fā)生什么,他憨厚的臉上布滿淚痕,越是這樣,三人疑心越重。 謝欒要開口試探時(shí),聶則緊張的看了看遠(yuǎn)處,“管事要回來,我得走了。郎君,求您了,一定要把我說的帶給小侯爺?!?/br> “只有他可以救我們?!?/br> 他披好衣裳,將帕子護(hù)在懷中。 用余光看了眼翟紫蘭,又迅速轉(zhuǎn)身,但走了三步后,他又停下,悲戚的眸光帶著怨恨和無奈:“當(dāng)年有個(gè)鐵姓小子被賣走,半路卻逃脫。他一直想要報(bào)仇,于是回到了田莊里。誰知道,大仇沒有得報(bào),卻成了幫兇。” “他沒有臉再活著,卻不想田莊里的人也和他一樣?!?/br> “郎君,娘子,求求你們?!?/br> “救救他們吧。” 山林之中,寒風(fēng)呼嘯。 積雪被吹落,正好落在他們之間。 聶則斷然轉(zhuǎn)身,孤絕的背影,像是橫亙在山中的峽谷。 他這一生,只得到兩次溫暖。 第一次,是逃出牙婆子手里,逃回來安平縣時(shí),有個(gè)夫人給了他銀子,叫他好好活著。 第二次,是今日的帕子。 僅有的溫暖,卻堅(jiān)定了他的信念。 他要報(bào)仇并且活下去。 他離開后,翟紫蘭駕著馬車無言。 車內(nèi)燒著水,咕嘟咕嘟,吵著人。 柳云芝靜不下心練字,她一直想著聶則說的話。 宣紙廢了一張又一張,盡數(shù)被揉成團(tuán),最后丟入竹簍里。以往,謝欒見到,定要說教。 此刻,他也沒了心情。 北地苦寒,但從沒出現(xiàn)過這般惡劣事件。 吃人,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卻在衡都的田莊里發(fā)生了,一個(gè)連權(quán)貴都算不上的人,竟然能做出這些人神共憤的事,卻不被揭發(fā)。 他攥著手,短甲幾乎要掐到rou里。 直到柳云芝水眸望向他,擔(dān)心的問道:“小侯爺,你的手出血了。” 他眉頭驟然一松,怔怔地看向手掌。 蒼白的手心,被自己掐出了血。 他還未覺得疼,不在意的要收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