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我選暴君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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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活該! 指甲摳進(jìn)rou里,他晃了晃, 萬念俱灰。 司徒慧醒來時(shí), 尖聲叫著抓住衾被, 試圖遮擋自己的身體,然慌亂間反出了差錯,衾被沿著床尾耷拉在地上,她那條腿,肩胛骨以上,全都被人看了個徹底。 兩人暴/露在空氣中,單看傷痕便知昨夜是何等放肆造作。 “呸,當(dāng)初還以為澹大人多深情,苦等謝二娘多年沒有婚娶,原是霸占著好名聲,又與旁人花前月下,可謂人前一副臉,人后一副臉,裝腔作勢的負(fù)心郎?!?/br> “看這樣子,怕是在司徒娘子住進(jìn)澹家后,兩人便勾/搭在一塊兒了,可憐了謝二娘,被那自詡深情的澹大人徹頭徹底騙了,我一個大男人都不敢跳湖,她得多難受才跳的下去!” “咦,那不就是好些年了,這兩人真真是沒臉沒皮,為圖個好名聲,活生生害了謝二娘!” ... 司徒慧去抓衾被,腳底踩到床沿,掉到地上,摔得咣當(dāng)一聲,忙不迭將自己裹了起來,她咬著牙,一眼看見當(dāng)中的謝瑛。 眸中立時(shí)泛起憎恨,她揪住被沿,哆哆嗦嗦開口。 “謝娘子,你真是個毒婦!” 謝瑛笑,自袖中抽出一張紙來,走到司徒慧面前。 “不一直都在覬覦澹大人嗎,夢圓了,心里高興吧?!彼笾羌垼谒就交勖媲盎瘟嘶?,“我還有一件禮物送你,權(quán)當(dāng)給你和澹大人的賀禮,日后你們舉案齊眉,別忘了謝我成全。” 紙飄到司徒慧頭上,掉在手邊。 正是澹奕拿不到的籍契。 司徒慧生怕被她鞋底碾了,一把抓起來,繼而又趕忙握緊被沿,此時(shí)此刻,自尊比不得自由。 “澹大人,你便是這么對阿姊的,嗯?” 明媚的笑挾著嘲諷,謝瑛轉(zhuǎn)身,自人群中離開。 坐上馬車,她揉了揉額頭,頓覺疲憊不堪。 挑了車帷,與黃門囑咐兩聲后,馬車便徑直往竹林方向駛?cè)ァ?/br> 教坊司內(nèi),荒唐并未因謝瑛的離開而終止,相反,那屋內(nèi)傳出一聲苦笑,聲音倉皇可憐。 “大人,你不要我,你竟然不要我?!?/br> 司徒慧攏著衾被,顧不上穿衣裳,她跪在地上,眼眶因?yàn)閼嵟l(fā)紅。 人都已經(jīng)離開,門業(yè)已重新合上,歸于平靜的屋內(nèi),她和澹奕如此可笑的對視。 澹奕合上眼,啞聲道:“你要說法,我可以給你?!?/br> 司徒慧一愣,便聽他接著又說:“此生我心里只阿蓉一人,昨夜錯事既已鑄成,我無話可說,唯有后悔懊惱,恨自己對不住她,然不管如何,我不會娶你,慧娘,我對于沒有喜歡,從來都沒有?!?/br> 冷水澆到頭頂,司徒慧握著籍契,一言不發(fā)。 也許自始至終我不該帶你進(jìn)京,若非如此,不會有今日之災(zāi)?!?/br> 司徒慧慢慢站起來,“大人準(zhǔn)備給我什么說法?!?/br> “我手頭有些銀子,你拿上離開京城,再也不要回來?!?/br> “哈哈...”司徒慧笑出眼淚,伸手指向澹奕,“大人,你從來不知道,我為了你做過什么,你占了我的身子,卻還是不肯要我,哈哈哈.... 為什么,我哪里不好嗎?竟讓你嫌棄至此,大人,你可知清白對女子來說有多重要,我雖素日穿男裝,可我是個姑娘,大人難道看不到嗎,昨夜是大人與我糾纏,是大人與我索取,為何起來后便不認(rèn)了,便翻臉了,你不能這么對我?!?/br> 澹奕面色蒼白,他睜開眼,從床尾摸到匕首。 是方才謝瑛故意留下的。 他苦笑,說了句“這就是我給你的說法”,只聽痛苦的一聲叫喚,血噴出來,濺到床上。 司徒慧僵住,目光落在澹奕握刀的手上,他渾身發(fā)抖,疼的面額皆是冷汗,然還是抬起眼皮,硬撐著說道:“慧娘,我對不住你,你走吧?!?/br> 腰間一片血漬,浸染著很快滲進(jìn)床褥。 澹奕疼的抬起胳膊,一口咬住,發(fā)出悶沉的吼聲。 司徒慧心里一片冰冷,多年來一步不曾離開的跟隨,傾心相護(hù),傾囊相助,到頭來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場,自己在他心里竟始終沒有一點(diǎn)地位,何其可悲,可憐! 她穿上鴇母送來的衣裳,抓過桌上的銀錢,扭頭沖下樓去。 離京要經(jīng)過的竹林,幽靜怡人,饒是冬日,一簇簇竹木仍散著雪青色,天陰下來,偶爾能聽到鳥雀急速飛過的拍打聲。 司徒慧騎馬過去,帶動竹叢簌簌直響。 忽然,她猛地勒住韁繩,馬很焦躁,前蹄不斷的打轉(zhuǎn),發(fā)出嘶嘶的鳴叫。 司徒慧警惕的環(huán)顧四周,密林深處,若有似無的說話聲,她慢慢想要往外拔刀,聽見有人笑她。 “怎么,你自己設(shè)的機(jī)關(guān),竟也不敢走了?” 謝瑛從竹林中走出,她裹著氅衣,面龐鮮活張揚(yáng),瞥見司徒慧時(shí),唇啟開,似預(yù)見她的窘迫。 “真是可憐,用盡手段都攏不住澹奕的心,搭上清白又如何,他也不要你,寧可自宮,他都不肯要你,是有多厭惡,溫文爾雅的澹大人,避你如蛇蟲蟻獸,嗯?” 謝瑛句句戳著她的痛處,如愿看到司徒慧眸光變狠。 “你裝著高傲自信,從容有度,實(shí)則內(nèi)心黑暗而又自卑,你渴望得到澹奕的喜歡,卻又害怕他的拒絕,看到他喜歡阿姊,你嫉妒的要命,丑陋恣睢在你心里生根發(fā)芽,想要什么卻不敢直說,只能像陰溝里的臭老鼠鬼鬼祟祟使壞。 司徒慧,瞧瞧你的樣子,從內(nèi)到外,都令我惡心想吐!” 司徒慧冷笑一聲,深知今日在劫難逃。 謝瑛既堵在去路,便是沒想放自己離開,事到如今,她也沒甚好怕的,郁積多日的不安化作大笑貫穿竹林,她坐在馬上,一字一句道:“我惡心?你不是想知道你阿姊死前遭遇了什么嗎? 如你所想,甚至比你想象的更加慘烈?!?/br> 謝瑛攥住拳頭,眸眼兀的冷凝。 “那夜我就在林雪閣外看著,看她被人抱上床,摁倒在大案,拖著在地磚上任意凌/辱,高門顯貴的世家女,一夜淪成下賤所在,她趴在楹窗上,身后站著的,是五六個等著輪換的強(qiáng)健男人。 他們紅了眼,根本不知疲憊,那畫面,你能想象得到? ?。恐x十一,你敢想嗎?” 她瘋了一樣,咆哮著朝向謝瑛。 謝瑛站在原地,眸色越來越深,卻還是沒有舉動。 司徒慧直起腰來,冷笑著搖頭晃腦:“事到如今我不怕告訴你,與謝二娘相處的日常中,我一步步打擊她的自尊,讓她陷入自我懷疑,自我輕賤的境地,她誰也不肯去見,鎮(zhèn)日悶在宅院里,她甚至告訴我,她彷徨了,覺得配不上澹奕。 她本來就配不上他,卻偏不自知,不要臉的嫁給他,所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活該! 即便如此,她還是不去死,我都不明白,她活著作甚,硬熬了一月,沒有指望后,才跳了湖,當(dāng)真是賴活著,可憐極了。” 謝瑛渾身發(fā)冷,使了個眼色,屏退的暗衛(wèi)從四面八方出現(xiàn)。 兩人挑了長劍踏竹借力躍到馬上,抓著司徒慧的胳膊將人提下來,緊接著用麻繩捆住,黑布遮眼,密匝的紗布一層層裹住她的嘴巴,只露出一對耳朵,鼻孔足以呼吸。 狹窄的竹屋中,墻壁四角掛滿銅鑼,鼓槌便在一旁,是司徒慧親手布的局,當(dāng)初是為了誘引謝瑛入局,今日她被摁在當(dāng)中,綁縛在藤椅上。 她掙扎了下,嘴里不停活動想要說話,卻被勒的死死,眼睛看不見,耳朵便比平時(shí)更為用力去聽。 “當(dāng)”的一聲鳴響。 她痛苦的咬住舌尖,緊接著又是重疊劇烈的鑼響,一聲高過一聲,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刀狠狠扎向耳膜,無處可避,異常清楚的鑼聲讓她幾近崩潰。 不過半個時(shí)辰,耳眼里便被震得往外滲血。 喊不出來,悶在喉嚨的尖叫逼她發(fā)瘋。 胃里腥臭泛濫,一股腦嘔到舌尖,被纏裹的紗布封堵回去,她大汗淋漓,如此一個時(shí)辰,人被折磨的摔趴在地,藤椅壓在身上,她扭動起來,想要反手解開繩索。 謝瑛走過去,刀尖挑開那遮眼的黑布,對上布滿血痕的眼睛,她恨不能瞪出眼珠,活吞了謝瑛,嗚嗚的吼聲憋在嗓子眼,滿臉都是汗都是血。 “阿姊善良,我卻是個狠辣的,你放心,不會讓你就這么死了,竹屋是你的,銅鑼是你的,此后數(shù)月,每日都會有人過來敲鑼,直到你受不住,想要自/盡,那也不成,所有想死的法子都給你堵住,你熬吧,生生熬到枯死的那日。 司徒慧,若有地獄,我真想把你送進(jìn)去!” 回宮途中,謝瑛去了趟澹家。 院門緊閉,黃門叩了好一陣子,管家才來開門。 澹奕面孔白的滲人,癱在床上不住的發(fā)抖,疼到高熱,渾身抽搐。 謝瑛睨了眼,將一沓紙摔到他臉上。 “原不想給你看,你不配,也不值得,但阿姊就那般死去,你不能蠢得一無所知。你所謂的問心無愧,將一個男人打扮的女人留在府里,便能心安理得,便能欺負(fù)阿姊不計(jì)較不反抗,她不說,便是愿意嗎? 哪個女子愿意院里養(yǎng)另外的女人,她雖柔弱,卻從未自輕自賤,你看清紙上的每一個字,看看阿姊究竟遭遇了什么,你指天問地,還敢說自己深情? 不能庇護(hù)妻子的男人,便不配做男人!” 她猛地看下去,澹奕呼吸急促,捏著紙的手不斷戰(zhàn)栗著,他使勁睜了睜眼,嘴里喃喃:“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謝瑛轉(zhuǎn)身,撂下一句狠話。 “好好活著,澹大人。” 冷風(fēng)如刀,割在臉上生疼。 謝瑛坐進(jìn)車內(nèi),只覺力氣如抽絲般漸漸散去,她倚靠著軟枕,側(cè)身躺下,炭火很旺,不多時(shí)便烤的人渾身guntang。 迷蒙的炭火里,仿佛出現(xiàn)一張柔婉的笑臉,謝瑛眨了眨眼,哽咽著哭道:“阿姊,我替你報(bào)仇了?!?/br> 病來如山倒,謝瑛夜里發(fā)起熱來,小臉燒到通紅,渾身更是烙鐵似的,一盆盆溫水換來,不知擦拭了多少帕子,可她就是不出汗,虛虛陷進(jìn)衾被中。 周瑄打開她的手,被那灼熱的溫度嚇得臉色發(fā)青。 扭頭,陸奉御還在開方子,隔著四聯(lián)蜀錦大屏,陸奉御不住地抹汗,殿內(nèi)地龍燒的實(shí)在太旺,叫人穿不住衣裳。 “何時(shí)才能降下高熱?”他神色肅冷,語氣壞極。 陸奉御把新調(diào)的方子交給白露,白露小跑著親自去盯著煎煮。 “陛下,娘子這是心火過盛,原本是無事的,但她一口氣吊在半空,懸掛多日,忽然松懈下來,就好像沒了奔頭,沒了指望,心里的那股狠勁撤了,身子便虛弱乏力,最怕她因此喪失生機(jī),雖說能調(diào)補(bǔ)過來,可拖得時(shí)日越久,與她損傷愈是嚴(yán)重...” “你便說任何才能叫她好起來!”周瑄聽得心煩氣躁,陸奉御說了一通,他只聽到兩個字“嚴(yán)重”。 “此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陸奉御又要揩汗,余光望見快要?dú)⑷说闹墁u,立時(shí)放下手,說道:“陛下可說些娘子愛聽的話,感興趣的事,總之叫她心情愉悅,身子便也好的快?!?/br> 周瑄了然,謝蓉死了,對謝瑛而言打擊極大,她雖不怎么說,心里必定難受,前些日子一門心思想要報(bào)仇,還覺察不出,此時(shí)事情了結(jié),她也沒了心力,病一場在所難免。 深夜,白露又端來一盆溫水。 周瑄接過洗好的帕子,給謝瑛擦拭脖頸,額頭,手心,擦完便試探著拍她的臉頰,喚她名字。 謝瑛仿佛聽不到,緊鎖的眉頭溢出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