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書迷正在閱讀:月色綴海[娛樂圈]、啊,隊(duì)醫(yī)居然是光精靈、全服最強(qiáng)輔助[全息]、全球詭異復(fù)蘇、萬人迷穿成炮灰、穿書后,我被病嬌男主盯上了、帝門歌:我花開后百花殺原著、大神追妻計(jì)劃、白切黑被認(rèn)回豪門后、直播見詭APP
竹雨猶豫了片刻,終是對奇形怪狀的假山的恐懼占了上風(fēng),不過好歹沒忘了把手上的琉璃宮燈給裴明嘉提著。 裴明嘉一手提著裙擺,一手提著宮燈,輕輕巧巧地就往假山旁去了。 她在家時(shí)被家人護(hù)得嬌貴,走一步路便簇?fù)碇淮笕喝耍菚r(shí)她膽子也小,晚上是很少出門的。 但現(xiàn)在不同了。 才不過短短幾日,她向假山走去的時(shí)候,竟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不怕了。 是沒有絲毫恐懼。 慎國公府上上下下幾乎都死于非命,害他們的人不怕,她為什么要怕?她從來都不信大jiejie是那么糊涂的人,不過是圣上有心要讓大jiejie冤死。 裴明嘉在假山旁找了一處吹不到風(fēng)的地方坐下,手邊擱著的琉璃宮燈映得岸邊一小簇湖水斑斕璀璨。 她可以對自己如今的境遇釋然,但始終無法將慎國公府的事放下。 哪怕這事她到死都無能為力,只能在心里耿耿于懷一輩子,她也無法放下。 那是她從小長到大的家。 雖然家人之間也偶有不快,甚至?xí)[些爭端,就像有時(shí)她會和明薔拌嘴,可那總是她的家。 裴明嘉死死咬住嘴唇。 她是不想哭的。 可是又實(shí)在忍不住,眼下她又是一個(gè)人待著,難免有些支持不下去。 淚水流到后來,裴明嘉嗚咽出聲。 哭得正興起,卻冷不丁聽有人問:“誰在那里?” 裴明嘉的哭聲止住,她很快便聽出來這聲音是李晏的。 算算時(shí)間,這會兒已經(jīng)是亥時(shí)了,裴明嘉一邊收拾心情,一邊在心里暗暗嘀咕,他這會兒來干什么? 還偏偏讓他看見自己在哭。 裴明嘉用帕子將臉上淚水擦了擦,然后提起宮燈起了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福了一福,柔聲道:“是妾身?!?/br> 李晏也已從黑暗中現(xiàn)身。 她提著燈,他倒很快看到了她。 臉上依稀還可見淚痕。 李晏背著手慢慢走到她身邊,問道:“哭什么?” 裴明嘉握著宮燈把手的手緊了緊。 “想家了?!倍矶谷坏?。 都被李晏看見了,那也沒什么好遮掩的。 想家是情理之中的事。 李晏沒有說話,裴明嘉也不知道他到底信了沒。 這個(gè)李晏正好和裴修兩個(gè)人完全相反,一個(gè)什么話都攤在臺面上,一個(gè)心思難測,讓人捉摸不定。 于是裴明嘉只好自己開口問道:“侯爺這會兒來這里做什么?” “撲通”,極細(xì)微的一聲石子落水聲,是李晏將腳邊石子踢落,也不知是有意無意。 “我明日就走?!彼f。 裴明嘉沉默片刻:“侯爺照顧好自己,邊關(guān)苦寒,衣裳是來不及做了,下回我……” “不用忙了,”李晏打斷她,“都有?!?/br> 裴明嘉咋舌,雖然她也不是真心的,但這就干脆無話可說了。 好在李晏自己打破了這種尷尬。 他把一個(gè)才巴掌大的小匣子遞給了裴明嘉。 裴明嘉在他的示意下打開,頓時(shí)心花怒放。 這不就是她現(xiàn)在最愛的東西嗎? 李晏又給了她一疊銀票。 李晏淡淡看了她一眼,方才眼眶里還閃著珍珠似的淚珠兒,這會兒卻連眼神都放起了光。 到底是富貴之家嬌慣著養(yǎng)出來的女孩兒,骨子里就透著與生俱來的天真。 不過裴明嘉剛剛的話,他倒也不很信,想家是人之常情,為何要無端端跑來湖邊哭,裴明嘉多半還有其他不想讓人知道的感情在里頭。 他清楚她和他是逢場作戲。 裴明嘉收好匣子,又問:“侯爺還回去嗎?夜深了,不如就歇在這里,讓妾身伺候侯爺一晚,明早再回去也是一樣的,不耽誤什么。” 李晏直覺便要拒絕,他本就沒來這里的打算,原先連錢都是要讓裴修送過來的。 剛要開口說話,卻忽地又看見那邊裴明嘉正眨著眼睛看著他,長長的睫毛上還沾染著極細(xì)小的淚珠,就像花上的晨露一般。 鬼使神差地,李晏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一直到回到月明閣,又梳洗完睡下,李晏都沒明白自己怎么就跟著裴明嘉來了。 明日就要出征,今晚萬不是該沉溺于溫柔鄉(xiāng)的時(shí)候,本該節(jié)制。 回去再看些書,將心思沉淀下來,平心靜氣,才是正理。 帳外燭影搖紅,李晏躺在床上,裴明嘉尚在外頭換衣卸簪環(huán),他卻已有些被迷了眼睛。 李晏閉上眼睛,略帶些風(fēng)流秀氣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縫。 他在心里過了一遍自己喜歡的書籍,最后挑了《道德經(jīng)》,默默地背了起來。 正背得入神,一陣極細(xì)的香風(fēng)略過李晏的臉頰,生生將他打斷。 李晏沒有睜眼,但是這《道德經(jīng)》卻無論如何都背不下去了。 脖頸間又有玉一般的觸感傳來,與他和裴明嘉那第一晚一模一樣。 他知道是裴明嘉。 “侯爺這就睡了?不如讓妾身來給侯爺揉揉肩,好松快松快?!彼炖锊恢懒耸裁聪懔?,吐氣如蘭,吹在李晏耳邊,吹得李晏的耳尖發(fā)紅,耳垂發(fā)癢。 李晏沒有答話,卻到底忍不住,抬了抬眼皮子。 裴明嘉見李晏不理她,便有些忐忑,一時(shí)不解他是何意,干脆輕輕搖了搖他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