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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們兩扒拉在飛舟的邊緣往下看時(shí),繁縷道:這些都是以往拿著破障石試圖穿過兩界壁障的人族白骨,每百年一次破障之路,能順利通過的并不多,不順利的也沒有回頭路,只會(huì)永遠(yuǎn)葬身于此。 雪覓忍不住輕嘆道:證道之路,果然沒有一條好走的。 花朝跟著嘆氣:就是說呢。 繁縷: 這條通道并不算長,飛舟上刻有強(qiáng)大的陣法,即便沒有陣法,一飛舟的渡劫期修士也能開出一條路來,比起人族可能要耗時(shí)一個(gè)多月才能穿過的路,乘坐飛舟一日不到就過去了。 雪覓明顯能感覺到飛舟穿過了一道無形的力量屏障,一瞬間原本陰暗的地界陽光明媚了起來,但同時(shí)所有的靈氣仿佛瞬間消失,若不仔細(xì)感受,甚至都察覺不到靈氣的存在。 看著與妖界完全不一樣的市井煙火氣,吆喝的小販,嬉鬧的孩童,路邊乞討的乞丐,普普通通的凡人,繁縷道:人界到了。 第112章 人界到了,路程耗時(shí)半個(gè)月,這半個(gè)月還是從朝圣城坐了一次傳送陣之后,又乘坐飛舟不停的飛,要是那些穿過壁障而來,無代領(lǐng)之下的人族想要去到朝圣城,沒有半年到不了。 但繁縷的父家并不在通道所在的大陸,雖然繁家所在的大陸也是高等大陸,但高等大陸也有好幾處,好在距離并不遠(yuǎn),又飛行了幾日總算是到了。 可惜他們到的這天天氣不好,正在下著雨,在妖族也是有四季之分的,這是天道自然的輪替,是一件很美好的事,自然無需改變,但妖族幾乎人人都有修為,一道結(jié)界屏蔽開,雨水根本不會(huì)沾染到身上。 所以在妖界,很少見到有人打傘,有些地方直接整個(gè)城池都會(huì)開啟避雨結(jié)界,天上下著雨,下方卻是干爽的。 但此刻的下方,好多顏色各異,甚至染著不同花紋的傘被行人舉在頭頂上,雨水落下濺起的水花都好像有著別樣的美感,雪覓看的新奇,指了指下方:我們下去吧。 花朝看向繁縷:不先去繁家嗎? 繁縷道:繁家我一人先回去看看,小龍君想要下去玩,你們陪著,等我去了繁家,再去找你們。 花朝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著雪覓一起下了飛舟。 因?yàn)樘鞖獾脑颍@座還算大的城池出行的人并不多,兩人落地后,雪覓直接在早已看好的傘鋪?zhàn)由咸袅艘话褱\色油傘,傘面上是凈亮的顏色,但底襯上卻繪了一支桃花,紅白相映間,煞是好看。 花朝隨手拿了一把墨色的傘,比起打傘,他還是喜歡直接屏蔽雨水,光打傘,身上一樣會(huì)染上水汽一片潮濕,但沒辦法,誰讓雪覓喜歡呢。 兩人挑好傘,花朝取出一枚金珠遞給攤主,攤主苦著臉道:二位公子,這金珠小的收不起啊,一把油傘也不過幾文錢。 別說金珠了,就是銀錠子,他這種小攤子怕是也收不起,這把攤子上所有的油紙傘都買下都還有富余呢。 花朝:不用找了,賞你的。 付完錢,一回頭見雪覓已經(jīng)撐著傘自顧地玩開了。 淅瀝雨絲落下,砸在地上波紋漣漪,容顏絕姝的青衣少年撐傘而立,輕踩水坑時(shí)的動(dòng)作衣袂翻動(dòng),一身法衣雨水中穿過,卻不沾絲毫濕濘,跳躍間更是劃出一道醉人的弧度。 見花朝付完了錢,雪覓撐起油傘,微一轉(zhuǎn)身抬眸一笑,青磚紅瓦下,美若謫仙。 直到兩人走遠(yuǎn),一扇半開了窗戶的房間,雅座里的男子癡癡回神,恨不能立刻提起筆墨將剛才所見描摹畫下,以好證明那一瞬間所見之人,并非這雨氣繚繞中的幻想。 可是當(dāng)再仔細(xì)回想,卻發(fā)現(xiàn)盡管清晰記得眉眼,卻始終落不下筆,皮相可描,骨相神采卻繪不出半絲,若就這般落于紙上,怕是將被庸俗所染。 有人只是尋常路過,卻成了他人見之難忘的一生。 墨滴在宣紙上暈染開,男子最終放下了筆,輕嘆了一聲,這時(shí)包間的門被人推入,來者一身勁衣打扮,周身氣息顯然入了金丹,看到坐在房中發(fā)呆的人,更是道:今日周燁帶人去了繁家,你當(dāng)真不管? 庚年放下筆,看向剛才進(jìn)來的何樹:繁家手持天衍晶如稚兒懷金,又不是沒勸過繁繼為族人著想,既然被周皇子看上,那就交出保命,繁家抵死不從,你讓我如何管?我庚家雖也是仙家大族,但也無法對(duì)上整個(gè)周氏皇權(quán)。 何樹直接一揮衣袖砸了這屋中一桌的擺設(shè):跟我玩這種彎彎繞繞?無論旁人如何與我說,你庚年心機(jī)深沉不好相與,我從未信過,因?yàn)槲乙暷銥橛眩蚕嘈拍阒辽俅颜嬲\,今日我算看清你了,此事你若真有心斡旋,決計(jì)不會(huì)落到今日這番局面,你當(dāng)我不知,你就是氣惱繁繼不肯聽命于你,你才想好生給他個(gè)教訓(xùn)! 庚年直接起身,冷冷回視著他:你孤身一人自是不必?fù)?dān)憂過多,我庚家子弟眾多,我如何能一意孤行毀了他們的前程!破界大比即將開始,百年一次入得妖界的機(jī)會(huì),眼下之際你讓我怎么做? 何樹滿目失望:狡辯之詞,只要你想,此事你定然能尋出一個(gè)中間之路,無非是你不愿罷了,扯什么家族大旗說的冠冕堂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