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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喜婆又重復了好幾聲,一聲比一聲急促,似在催促他們。 他又伸手去扯了扯師尊的袖子,無知無畏道:咱們趕緊吧。 師尊沉默了片刻,桃花眸望著床內(nèi)側(cè)的少年,將夜看不清他的臉,可他卻能完全看清楚將夜。 少年臉上一派天真,一時間讓云諫有點拿捏不住他怎么想的了。 是根本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還是說哪怕明知是逢場作戲,明知是一場夢,也要將現(xiàn)實中求不得的東西,假托于旖旎夢境? 明知夢醒以后,他們之間依舊涇渭分明,依舊只能維持師徒關系,也要一晌貪歡,沉醉今夕? 云諫幽幽嘆息一聲,憐憫地看著少年。 最終還是如了他的愿,躺在他身側(cè)。 少年溫熱的手一點點摸索過來,扣住他的手指,云諫皺了皺眉,到底還是沒抽開,任由少年握著。 他能給他的,也就這一點了。 縱容一場夢而已,醒來還是黃粱南柯,不提也罷。 將夜在昏暗的,幾乎看不見師尊位置的錦帳內(nèi)有些慌張,太黑了,這個夢境又古怪的很,拉著師尊的手比較好,免得切換場景的時候又把人給弄丟了。 指節(jié)一點點扣進師尊的指縫中,相扣交握,給了將夜極大的安全感。 想著躺一夜就能出去,心底美滋滋,這不就是傳說中的躺贏嗎? 但是師尊能睡,他不能睡,他怕自己睡著了又對師尊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不受控制的事來。 然而 紅燭高照,長夜漫漫,請新郎新娘早些就寢。聽膩了的聲音幽幽地從門外飄進來,語氣語速都機械地未曾變化。 將夜心底一緊,對喜婆聒噪的聲音有些不耐煩:這不都躺著了嗎?怎么還喊個不停? 將夜的話一出口,外面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又提高了嗓門,帶著更加催促的語氣繼續(xù)念個不停。 身側(cè)與師尊交握的手忽然被抬高壓在頭頂上,身邊的人翻身壓過來,虛虛懸在他上方,用很輕的聲音在他耳邊說:聲音小點,她能聽得見。 呃將夜無語,游戲的NPC這么智能嗎? 師尊壓著他,帶著熱氣的均勻呼吸撩在耳邊,將夜的耳根唰地一下紅了。 靠靠的太近了。 大氣不敢喘,只能黑暗中眨了眨眼,嗓音都有點啞了,很輕地說:那我們怎么辦啊?就寢就真的要睡著了才算嗎? 雖然他覺得自己昨天又意外對師尊做了不可描述的事,卻不愿意破罐子破摔,他怕自己睡著后,身體不受控制,又或者被莫名消失的原主奪回身軀。 依照原主那急色的心態(tài),看到師尊這般妍麗的模樣不得獸性大發(fā),如饑似渴啊? 不能睡著 真的不能睡著! 師尊懸在他上方未動,似乎在思考什么,過了會兒才略有遲疑地壓低嗓音,貼他耳邊問了句:你看看你靈力還在不在。 將夜篤篤點頭,感受了下靈脈,發(fā)現(xiàn)其中竟空空如也! 他瞪大了眼睛望著朦朧在昏暗帳內(nèi)的師尊,不用他說,云諫也明白了。 果然如此,我也一樣,比翼鳥織的這個夢中世界并非修仙界,沒有靈力存在。 那那我們怎么辦? 云諫能感覺到比翼鳥并無惡意,甚至能在它身上感受到一股很親近的熟悉感,卻不知它到底想在這個荒誕的夢境中給自己什么提示。 云諫:按照要求走下去,順著她給的提示。 將夜當然知道,但他還是搞不懂喜婆的就寢是什么意思。 他焦急道:都躺下了還不走,難不成真的要睡著了才有用? 云諫一愣:你不明白? 少年瞪大眼睛,困惑道:明白什么? 他睜圓的杏眼中沒有絲毫偽裝,整張臉寫滿了困惑。云諫能看清他的面容,他卻看不見云諫愣怔的表情。 這小徒弟平時滿腦子廢料,想的都是些污濁骯臟之事,怎么偏就暗示這么明顯的情況下,顯得純良又無知呢? 這個人本身很矛盾,云諫對他的認知和判斷也因此而復雜地晦澀難明。 門外喜婆不耐煩的聲音越喊越頻繁,越喊越急促,好似新房內(nèi)的兩人不給個交代就不肯罷休。 如果不做點什么,不提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難以預料的事,光就劇情都難以再繼續(xù)走下去。 將夜急啊,但他師尊也不見得有多淡然。 比翼鳥到底想給他什么暗示? 云諫淺嘆一聲,俯在將夜耳邊說:待會兒別動。 又補了一句:也別多想。 多想什么?將夜不知,但還是本能地信任師尊,乖乖地點了點頭。 這么一會兒時間,云諫的體能恢復,差不多能完全控制身軀了,他垂斂長睫,一只手就著十指交握的姿勢,另一只手撐在床頭的木欄上,面無表情地開始 晃動 將夜: 隨著木床嘎吱嘎吱作響,饒是將夜剛剛不懂,也不打算多想,都在這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中紅了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