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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睫望著垂首看他的師尊,他的師尊亦是垂眸望著他。 桃花眸對著杏眼。 云諫沒等到小徒弟熱烈的喚他師尊。 作者有話說: 大冤種聞人玥:??我為什么要給情敵助攻? 某禾笑笑:為什么不覺得這是送命呢? 第76章 為愛做零 師尊竟要為愛做零嗎?! 師尊看著他, 依舊是溫和的,眼神是柔軟的。 可將夜望著,破碎的記憶中竟乍然浮現(xiàn)這雙桃眸最兇悍時候的模樣, 充斥熱欲,盈滿血紅, 近乎是猙獰。 在搖晃不息的畫舫上,在燈火幽微的湖中央。 他記不清具體的細節(jié), 卻唯獨記得這雙眼在極致之時露出的兇光。 那種來自于本能的畏懼常讓他有些惶恐, 想要逃避, 將夜驀然從躺著的巖石上坐起,側過身拉攏自己剛剛敞開檢查痕跡的衣裳。 他有些僵硬地笑笑道:師尊忙完了嗎? 這句話尊敬,客氣,甚至有些說不上來的距離感,讓云諫很不舒服地皺了皺眉。 但他到底煩心事有些多, 并未多想,只道:嗯, 同我回去吧。 云諫如往常一般, 伸手等著他小徒弟握過來,牽他回水榭。 其實不知從什么時候就有的這個習慣。 或許是從秘境開始,小徒弟被嚇得同他寸步不離,主動抱著他胳膊不敢撒手, 又或許離開主峰簡十初的那個密道開始,他用受傷的借口,牽著將夜的手把人拐回神隱峰水榭。 總之,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 一旦認定了, 即便不去深思緣由, 也會習以為常。 這樣親昵的小動作不去細細琢磨也沒什么,但若是一朝打破,卻難免令人不愉。 就比如此刻。 將夜將剛剛解開的松垮衣襟又嚴嚴實實地包裹好,明明天還熱著,領口卻捂得不留一點皮膚在外,唯獨耳根下依舊鮮明未曾消弭的紅痕還提醒著兩人前幾日發(fā)生過的事情。 小徒弟扯起唇角,眼底并無笑意地笑笑道:師尊,走吧,回去啦。 他沒有像以前一樣本能地去牽那只遞過來的手,只是掃了一眼,佯作不經(jīng)意,就自以為很自然地拉開距離,往回走。 那只伸出的,想要去握住他小徒弟的手尷尬地懸在面前,云諫面容僵硬地收了回來,牢牢攥成拳。 將夜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他師尊沒跟上,就回頭呆呆看著師尊,語氣平和地說:師尊要是忙就去忙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去就行。 想了想又補了句:師尊能不能百忙之中抽個空解開神隱峰結界? 他師尊覺得自己已經(jīng)有點收斂不住莫名的慍怒了,沉冷著嗓音道:你在這里住膩了嗎? 將夜愣了一下。 他本能上是怕他師尊生氣的,可剛認清真相,又被他師尊這樣瞞著,說不生氣那是假的,他也是個有情緒的人,之前一直想著遷就師尊,也是以為自己做了對不起師尊的事,他對自己有個絕不始亂終棄的道德要求,便將師尊的感受和情緒都放在首位去思考。 可現(xiàn)在 他剛剛看得很清楚,平靜無波的水潭倒映下,自己身上那些痕跡堪稱猙獰可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受過來的,當時該有多絕望。 沒有人憐憫他,他便像一只受了欺負的幼犬一般顧影自憐,自我消化。 對啊,他肯定不是那種發(fā)現(xiàn)了真相,就像個拿著孕檢單哭唧唧沖到渣男面前要對方負責的弱勢一方。 他要臉,也想要自尊。 少年沉默著垂首,盯著自己腳尖看了半天,額前碎發(fā)還沾了些許水珠,一滴滴沿著臉側皮膚蜿蜒流淌。 云諫覺得他小徒弟有些奇怪,但他說不上哪里奇怪,他皺著眉望著他,等他反應,盡管內心有些火燒火燎的焦急,面容上依舊平靜無波。 誰也不愿意將全部的情緒流露進對方眼中。 一個是因對方隱瞞和無意識的誆騙而傷心,另一個是怕不小心暴露病態(tài)本性而嚇跑對方,只能小心翼翼地藏著掖著。 將夜抬眸又笑了笑:也不是啦,我只是 算了,他只是不出來,便放棄了,只道:我沒事,先回去啦,師尊你忙吧。 他師尊確實還有事要忙。 神煙就住在這附近的竹樓中,有些事情商量到一半,他感覺到纏繞在手腕上的生死契隱約跳動,陣陣撩動脈搏,若不是契方心緒波動太大,不至于反應如此激烈。 將夜怎么了? 因此,他放下談了一半的事,順著生死契的指引趕來這山澗邊,果然看到他的小徒弟。 他不知將夜為何心緒波動那么大,紊亂程度,近乎能趕上將夜在蒼梧神脈中殺死鐘離澤那次。 但看到將夜情緒挺平靜的,他又將想不明白的事往后放了放,點頭道:嗯,那你先回去等我。 將夜訥訥著回到水榭,他心底有情緒,又煩躁,不斷想否認聞人玥所說的話,可身上那些痕跡就是最明顯的證據(jù)。 若說他以前弄不太懂,但自從那一夜系統(tǒng)地跟著柔芷學了很多之后,怎么可能還不明白? 雙腕上的線繩勒痕是被捆綁造成的,足踝小腿上也有,更別提身上某些被他忽略的地方還隱隱作痛,緋紅的印記彌久不散,甚至能根據(jù)這些作案痕跡還原當時慘烈的狀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