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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愿放棄生命,放棄重生的機會。 因而,梧桐喉嚨guntang,戮出刀子一般的話:是你不該活著,你活著就是所有人的阻礙,沒有人會愛你,沒有人信任你,沒有人為你說話,你永遠(yuǎn)都只能被恨著,被怨著只有死了,你才能被所有人惦念,被所有人敬重。 呃云諫疼到快暈厥過去,可他還是笑了笑。 在那張千年前尚且不那么成熟的昳麗面容上,這笑極凄清,又極絕望,又極釋懷。 那死了,也挺好的 不好 在心腔里的涅槃火即將熄滅的時候,在他的血液快要流干的那一刻,在他就要放棄生命的一瞬間。 他驀然聽見一聲怒喝。 少年的聲音就像是穿透了時空,跨越了千山萬岳的阻隔,忽然撞進耳中。 云諫渾身一凜,模糊不清的意識又重新帶著生命的力量灌入殘軀。 他醒了 眼前的迷霧散開,梧桐手上沒有什么利刃,他也沒被什么藤鎖絞纏著束縛在懸崖之巔。 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相對而立。 是他喚醒了你?梧桐顯然有些詫異。 少年模糊不清的身形忽然出現(xiàn)在云諫身邊,他急得滿頭大汗,要去拽云諫的手,想將他師尊拉出這片虛幻彌彰,可他卻生生看著自己的手穿透了云諫的掌心。 將夜終于意識到自己除了能讓云諫聽到他聲音,看到他半透明的身型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他無法觸碰他。 一炷香之前,他跟著云諫踏入陳舊朽敗的大殿,便見云諫那雙漂亮的桃眸忽然失神,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如何呼喚都不能讓云諫有任何反應(yīng)。 他不知該怎么辦,實在是急了就病急亂投醫(yī),自己做主進了云諫識海中。 可云諫的識海亂七八糟,不知被什么影響,他費了很大勁才穿透風(fēng)濤。 那些阻礙攔住了將夜部分神識,他只能忍著疼分裂自己,讓能掙脫出的這一部分意識繼續(xù)前行,終于找到他的師尊。 就聽見他師尊要甘愿舍命的胡言亂語,他急死了! 你倒是為了他很能舍命。 梧桐神色莫測地看著將夜,不像是看一個陌生人,而將夜亦是狠狠瞪著他,認(rèn)出了他。 梧桐這張臉讓將夜一下子就想起來他曾做過的夢,夢中的他是一條川流,為了去找白鳥,也是他師尊,他要化作人形,擺脫川流束縛,可他沒有見過別人,于是就化作了川流邊那株梧桐的人形模樣。 他在夢中接著梧桐的臉去見了他師尊,卻不想被他師尊憤恨驅(qū)趕,似乎同他有仇。 這張臉看起來很好看,可將夜覺得極怪異難言。 就連此處懸崖都與他夢境中的場景分毫不差。 既然這樣梧桐金紅色的眸子漸漸濃深。 他知道了即便是他那般蠱惑云諫放棄一切執(zhí)念去赴死,險些成功了,卻還是被將夜一句喊聲就阻止了。 那便只能說明:在云諫心中,最深的那個執(zhí)念就是將夜。 這個人不死,他的計劃就不會成功。 師尊,你醒醒,我們一起出去 將夜觸碰不到他師尊,只能焦急地喊他,云諫混沌的眸色漸漸如被撥開的云霧,慢慢露出眼底純澈的琉璃色。 就在這時,梧桐忽然開口:你恨我吧!我為你師長卻一心想要你的命,我比那些背后痛斥你的臣民還不如,我的目的從來都是殺了你,取走你的涅槃之力! 呃將夜有點懵,這個反派怎么回事?蠱惑無效開始擺爛了? 云諫還有些混沌的眸子忽然顫了一下,垂落身側(cè)的手指也不由攥拳。 梧桐見狀笑著繼續(xù)道:從收你為徒,將你留在身邊教導(dǎo)開始,我的目的從來都是得到你的涅槃之能,我從未真正待你如徒如友過,我只是在利用你,讓你心甘情愿聽話,誰知你竟蠢笨到要獻出你母尊不惜犧牲也要為你留下的性命。 何其可悲,何其可哀,何其蠢笨啊! 他刺激云諫的話似乎起了作用,將夜的不斷安撫都逐漸渺遠(yuǎn),垂立身側(cè)的指節(jié)泛出森白,桃花眼眶中都是猩紅的血絲。 信賴了幾千年的人,被他信奉為師長,被他尊敬依賴的人,竟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告訴他我騙你千年,也不過是要你的命。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值得留戀的情誼 云諫受不了了,他還沉湎在自己被捆縛于懸崖之巔的痛苦記憶中,他恨極了背叛他的梧桐。 他好似看見了梧桐帶著那么多鄙夷過他,痛斥過他的翊族臣民來這里,看他狼狽伏誅的模樣,看他痛不欲生的狀態(tài)。 都這樣了還有什么好留戀的? 那雙溫柔了千年,憂傷了千年的桃花眼中忽然迸出一絲狠戾,猩紅的血色如同失去理智的獸類。 他看著梧桐那張臉,那雙吊稍鳳眸,只覺得恨。 滾!滾啊 可他怎么喊,怎么怒斥,怎么罵,眼前的人就是不離開,就像是要看他可悲可憐的模樣,想要欣賞他悲憤無奈的哀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