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演繹浪漫、匪女與她的純情嬌夫、我們結(jié)婚吧、懷璧、七公斤的愛情、月下霧雨[網(wǎng)游]
裴婼有些想起來了,好像確實是有這么一號人物,只是她以前不念書又不常在貴女圈里混,對女紅之物并無多大興趣,因此對這花先生還真沒多大印象。 只是她不明白,“這花先生為何要為了一方帕子或一身衣裳的事得罪宮里娘娘?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何況貴妃娘娘?季貴妃嗎? 看起來也算是會做這些事的主。 白裊回答她:“花先生在入書院教書前曾說過,她不會再繡任何繡品,不管誰來求都沒有用?!?/br> “那學(xué)堂上繡的呢?” “花先生從來不繡,只是在邊上教我們。而且花先生也不常來,一月可能就那么兩三次,所以大家當(dāng)然開心啦,裴姑娘你等會就知道了?!?/br> 裴姑娘最后問了個問題:“花先生可嫁人了?” 白裊左右看了看,又往窗外瞄了瞄,小心謹(jǐn)慎道:“聽我娘親說,花先生年輕時家門都要被踏破了,可是最后不知怎么就是未許人家,到了今日仍是一個人呢?!?/br> 裴婼驚訝至極,心里不由為這花先生的勇氣鼓掌。 不是為了她不嫁這個舉動,而是她竟然能忍受世人的眼光和說教,勇敢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當(dāng)年,她一心肖想東宮,十七未嫁就不知有多少閑言碎語,她尚可不管不聽,可是娘親每日在長安城中來往,少不得那些不好的話傳到她耳中,人整個愁得老了幾歲。 裴婼當(dāng)時就心疼,想著太子無望了那就聽從父母的安排隨便許了人家吧,這樣父母也能開心些。 裴婼回過神來,也不由對花先生有了些期待。 悉悉簌簌的學(xué)堂突然靜了下來,白裊也坐正回去,坐回去前補了句:“上花先生的課要認(rèn)真些?!?/br> 未及反應(yīng),門外走進來一個青衣裝扮的女先生,面容干凈,發(fā)飾簡單,只是眉目稍顯凌厲,不若其他先生般和善,面上沒什么表情,倒讓裴婼莫名想起寧暨來,細看之下好像還有幾分相似。 花先生往下掃了一眼,隨即開口:“上堂課你們學(xué)了結(jié)粒繡,今日我們學(xué)習(xí)魚骨繡,都拿起你們跟前的繡繃。” 花先生沒有一句廢話,直接開始傳授技藝。 裴婼往人群中看去,只見那幾個從來不曾好好上課的貴女也都舉著繡繃認(rèn)真跟學(xué),看來這花先生真是有本事的。 她上輩子自己琢磨過一陣女紅,但是一些需要技巧的技法她確實沒認(rèn)真學(xué)過,何況花先生講得又快,她完全跟不上,自己手里那根繡針笨拙的穿來穿去穿不成一個正型。 裴婼無助地放下繡繃,轉(zhuǎn)頭去看白裊,看了一會由衷贊道:“白裊你繡得真好。” 白裊抽空應(yīng)她,“是花先生教得好。” 裴婼又重新開始繡,跟著先生說的,一針一陣慢慢來。 “好了,魚骨繡不難,你們暫且先繡著,我等會過來看?!被ㄏ壬滔略捑碗x開了,底下紛紛應(yīng)好。 花先生走后,學(xué)堂里松了下來,有一些小聲交談,不過大多人還在認(rèn)真練習(xí)。 包括裴婼。 白裊學(xué)得快,這會兒已經(jīng)放下繡繃,看著裴婼磕磕絆絆的,便過來指導(dǎo)她:“裴姑娘,這里是花枝,你應(yīng)當(dāng)用回針繡?!?/br> 啊啊?。炕蒯樌C又是什么繡? 白裊看著一臉茫然的裴婼笑出了聲,“來,你看我,我教你?!?/br> 于是白裊把常用的幾個針法都簡單教了一遍,裴婼一知半解,心里哀嘆,看來今夜又得秉燭夜讀,不,秉燭夜繡了。 花先生很快回來,學(xué)堂又瞬間靜了下來。 這回不同剛剛,花先生走到了學(xué)生身邊一一指導(dǎo),裴婼開始緊張。 身邊影子一暗,裴婼知花先生是走到身邊了,遂停下動作,乖乖坐好。 花先生只看了一眼,說:“抬起頭來?!?/br> 裴婼依言抬頭,與她對視,然后從她眼睛中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驚奇,再去看時,花先生又恢復(fù)了清冷。 同樣是沒有起伏的聲音:“新來的?” “是。” “在家中沒學(xué)過刺繡么?連簡單的平針都不會?”花先生語帶責(zé)難,裴婼咬著唇不說話。 平針?biāo)匀粫?,只是久不練?xí),繡得有些不平整罷了。 花先生拿起裴婼的繡繃,隨后高高舉起,讓大家看得更清晰些,“你們看看,這東西能拿得出手?這要是我繡的,我羞愧得恨不能一頭撞死?!?/br> 周圍鴉雀無聲,誰都不敢有所動作,連前幾日針對裴婼的吳錦宣和死對頭邱芊芊都沒笑。 倒是林采兒靜坐一旁,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裴婼自再活一回后哪受過這種羞辱,前幾日雖學(xué)得也不好,但先生們都顧及她的身份和又是第一回 上學(xué),都好言好語的教,做得不好的也以鼓勵為主,就沒有像花先生這樣的。 她能反駁裴嬋,能為白裊出頭,可是她不能頂撞先生,一腔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 也都怪她自己,從小沒學(xué)好,今日遭人嫌棄也是應(yīng)該。 這一刻又讓她想起從前的日子來,那時候她剛?cè)霒|宮,每日早早的就要去皇后處請安,而皇后與太子本就不親厚,哪會給她什么臉面。 茶奉得不好了,再來幾遍,捏肩的力度大了,便挨一個眼神......伺候人的事就是這么一天天學(xué)了下來。 離了國公府,她再不是被捧在手心上的明珠,受盡嘲諷與冷落,無人為她撐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