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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東苔并不是那種沉默寡言的自卑小孩。爸爸打他他就打回去,mama哭他就哭得更大聲,老師看不順眼罰他他就干脆逃課,男同學(xué)把他堵在廁所欺負他會找各種機會報復(fù)回去……他把學(xué)生時代過得轟轟烈烈。也有朋友,大部分是女生。她們都很喜歡他,因為他長得好看,人又仗義,有趣,潑辣——江少珩聽到這里,嘴角沒忍住輕輕上揚。 再然后,就成年了。東苔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大學(xué),學(xué)的是財會。 “我喜歡上海?!彼龑λ鲗ぢ冻鲆粋€尋求共鳴的笑容,好像覺得索尋能明白她沒說出來的那些意思,“上海很大,什么樣的怪咖都有,穿什么都是新潮,沒人管你,我覺得……自由。” 索尋:“你是這個時候開始穿女裝的?” “大一時候的那個……”她頓了一下,笑了,“姑且算他是男朋友吧。他喜歡看我穿黑絲,女仆裝,JK裙什么的?!?/br> 后來和那個人分開了,但東苔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新愛好。他繼續(xù)和女生們保持著閨蜜般的交往,那時候經(jīng)常一群女大學(xué)生出去,打扮得花枝招展,他也穿裙子戴假發(fā),濃妝艷抹地跟她們比在酒吧誰被男人請喝酒的次數(shù)多。那時候他已經(jīng)進了學(xué)校的話劇社,在學(xué)校里很出名,他也享受這種關(guān)注,雖然他知道一大半的人都在背后罵他變態(tài)。那時候他有個舍友最接受不了,矛盾都鬧到了明面上,好像他是某種病毒,完全無法跟他共處一室。 “所以我把他搞上了床?!睎|苔狡黠地一笑,“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他當(dāng)時的樣子,一邊草一邊哭,怕得要死,說自己要完了——可能說的是彎了。”她笑得很開心,又輕蔑地撇撇嘴,“深柜的傻逼?!?/br> 索尋也笑了:“那他后來彎了嗎?” “誰知道?!睎|苔不以為然地又撩了一下頭發(fā),“他還上癮了,后來追著我還想上我,我就去告訴輔導(dǎo)員,說他強|jian我。輔導(dǎo)員想息事寧人,把我們調(diào)開了宿舍。然后全校都在說他是gay,他好像沒念完就退學(xué)了。” 房間里安靜了一會兒,索尋深深地看著她,但是東苔無所畏懼地跟他對視著,眼神里有一種挑釁。江少珩意識到東苔根本無意扮演一個弱者。 但是索尋沒說什么,只是平靜地繼續(xù)發(fā)問:“然后呢?” “然后大學(xué)畢業(yè),去了北京。”東苔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頭看著江少珩。她沒說話,但是江少珩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她只好對江少珩說出了今晚第一句直接講給他聽的話:“煙?!?/br> 江少珩把煙遞給她。煙已經(jīng)燒了一大半,她有癮似的,用力嘬了一口,煙屁股一下子被燒得發(fā)亮。然后她吐出了長長一口煙,把剩下小半截又交給了江少珩。剩得太少,江少珩拿到手里的時候就險些燙到手指。于是他隨手把煙摁滅了。 索尋問她:“為什么去北京?” “喜歡演戲。”東苔笑了笑,眼神自嘲似的,“大學(xué)在話劇社,覺得自己很牛逼。就跑北京去簽了個經(jīng)紀(jì)公司,出道了。” “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睎|苔眉毛一挑,“你不信啊?” “信?!彼鲗み€是很平靜,“然后呢?” 東苔反而不說了,她垂下頭,長發(fā)擋住了臉。索尋沒有催她,江少珩就站在邊上,無聲地凝視著她。 “沒有什么然后?!彼嘈α艘宦暎皰暝艘荒甓?,被經(jīng)紀(jì)公司放棄了,就回上海了。” “去演音樂劇了?” “演了一陣吧?!睎|苔的語調(diào)有點漫不經(jīng)心,“小劇場。一個月也輪不上我?guī)谆兀菚r候唱得不行,演一半就被觀眾罵,恨不得趕我下臺。出了很多錯。想再找機會也很難,我沒簽公司,就自己一個人撲騰?!?/br> 江少珩想起來了。那時候他們在象山拍《煙云十四州》,展言說了好幾次東苔要來,要請他吃飯,但只是說說,東苔一直都沒來。說著說著,他們就都忘了。 再接下來的事她就說得非常簡單了。四處碰壁的故事哪有在學(xué)校里教訓(xùn)深柜的舍友來得有意思?無非就是得不到認可,找不到門路。封閉小圈子里的人像齒輪一樣緊密嵌合,東苔一頭沖進去,被夾在里面碾得粉身碎骨。最后他放棄了,回家呆了一陣子,把自己的專業(yè)又撿起來,準(zhǔn)備考證。但是父親動用職權(quán)查了他的開房記錄,于是他又憤怒地離開了家,還是到上海來,在一家劇本殺和密室逃脫的店里當(dāng)npc,大部分時間扮鬼,偶爾扮僵尸。他看那些鬼片,模仿電影里的詭異肢體動作,總是把玩家們嚇得屁滾尿流。老板很滿意,讓他去“培訓(xùn)”新人,他端出專業(yè)演員的派頭來,于是收獲了新的嘲諷和排擠——大家都在隨便糊弄,你裝什么逼呢?死娘炮。東苔那個時候已經(jīng)幾乎不穿男裝。不工作的時候他總是穿著裙子化著妝出門,幾乎從未被識破過。東苔喜歡走在街上被男人凝視的目光,那些目光有的時候是毫不掩飾的齷齪,女人會感到害怕,但他卻感到興奮。他迷戀這種被注意的感覺。那時候他看了一本書,《東電女職員被殺事件》,那個女人白天在一流公司當(dāng)白領(lǐng),晚上就去站街。她賣一次只需要很少的錢,就這樣直到被嫖|客殺害——完全自發(fā)的墮落。于是東苔也去這么做了。他在玩家里挑選下手的對象,把這稱為“狩獵”。他會在黑燈瞎火的密室里貼到“獵物”身上,不著痕跡地挑逗。他發(fā)現(xiàn)這事兒輕易到超乎他的想象,竟會有那么多的男人上鉤。然后他會打扮成女人去見他們,一開始沒想到收錢,后來有人主動給他打了五百塊,他就把這個當(dāng)成了自己的價碼。他值五百塊,這很好。他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如果在上班的時候心情不好,就挑一個人去開房。后來變成了正常上班也會找人去,再后來變成了這樣也無法讓他平靜下來,終于有一天,他開始打扮成女人去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