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熱雨季未解之謎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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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電腦課的學(xué)生一窩蜂地涌進來。 呂曉蓉過去維持秩序。 林詩蘭將筐子放到桌邊,被她媽推了一把,推出了電腦室。 不可能這樣放棄。她直直地杵在外面,等待她媽上完課。 一個高中生,站在小學(xué)的走廊,相當(dāng)?shù)娜侨俗⒛俊?/br> 林詩蘭不嫌丟臉。 她媽寧愿讓她站這兒,都不肯告訴她狗放哪了。 那她就站這兒,反正她無所謂。 電腦教室里非常吵。 一屋子點鼠標(biāo)、敲鍵盤的聲音,小學(xué)生們交頭接耳。 呂曉蓉在上面講課, 她敲了幾次講臺,讓大家安靜。 學(xué)生們繼續(xù)各做各的,沒人把她當(dāng)回事。 亂七八糟的一堂課。 男男女女打打鬧鬧,大家隨意地走來走去,像個菜市場。 他們玩他們的,呂曉蓉在堅持講她的。 林詩蘭不是頭一次看她媽上課,她的小學(xué)也在這里上的。 她讀小學(xué)時,她mama在教低年級上科學(xué)課。 那時的呂曉蓉是很受歡迎的老師。科學(xué)課,可以出去看植物、昆蟲,做一些有意思的小實驗。 她教的課,是很多小同學(xué)們最喜歡上的課。 后來教材改版,呂曉蓉改去教別的學(xué)科,林詩蘭也從小學(xué)畢業(yè)了。 這是,她第一次見,她媽把課上成這么糟糕的樣子。 呂曉蓉扯著嗓子喊話,那聲音,持續(xù)地被學(xué)生發(fā)出的搗亂聲淹沒。 全班開著電腦,有人刷網(wǎng)頁、有人玩小游戲、有人聽歌、有人看視頻,就是沒人打開書本。 學(xué)生徹底不聽老師的課。說明這樣的混亂,已經(jīng)持續(xù)很長時間了。 林詩蘭默默地看著。 在學(xué)校,呂曉蓉是一個疲憊而無力的老師。 在大人的世界,呂曉蓉是一個好說話好蹭飯的老嫂子。 唯獨在她那兒,呂曉蓉露出耀武耀威的模樣。 林詩蘭是她壓上所有,要保全的一張底牌。呂曉蓉希望,翻開這張牌,能讓所有人對她刮目相看,能讓她的人生變回她幻想中的樣子。 呂曉蓉要林詩蘭聽話。 她傾盡一切,即使是毀了她,都要她聽話。 生活與職場,什么都不如意,什么都由不得她。而林詩蘭,是她唯一能掌控的東西了…… 古怪的天氣。 晴天下起太陽雨。 等這一片的白云被吹走,烏云擋住天,就又見不著太陽了。 還有幾分鐘鈴響,按捺不住下課的心情,已經(jīng)有學(xué)生們跑到走廊,呂曉蓉也沒攔住。 林詩蘭硬生生熬到電腦課下課,才進去找她媽說話。 電腦室里都是用過的藍(lán)鞋套,這兒丟一只,那兒丟一只的。少有幾雙按照規(guī)定扔進垃圾桶。 呂曉蓉要負(fù)責(zé)關(guān)電腦,重新收拾衛(wèi)生,沒功夫和林詩蘭閑扯。 她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媽。 “你跟我說狗放哪了,不然我不會走?!?/br> 她媽哼笑:“你這小孩真的有病了。為了個破狗,你這樣跟我鬧?” 林詩蘭只跟她說一句話:“狗放哪了?” 呂曉蓉?zé)┰曛翗O,電腦椅子被她推得哐哐響:“一只破狗,你有必要那么糾結(jié)嗎?本來就是流浪狗,我扔回大街上了,行不行?” 她是真沒料到她媽會這么喪心病狂:“你扔哪了?” 暴怒的呂曉蓉回過身,指著她的鼻子罵:“林詩蘭,我告訴你,再問我一句什么狗不狗的,你今晚就繼續(xù)餓肚子吧,以后家里也沒飯給你吃,你不用回家了。” “行,我本來也不打算回去?!?/br> 林詩蘭纏著她,死不妥協(xié):“狗丟哪了?” “上班路上,隨便找個僻靜地丟了,”呂曉蓉挑釁她:“怎么的,你瞪什么眼珠子?難不成要為了個狗,把你媽打一頓?” “你覺得我不敢打嗎?” 關(guān)了燈的電腦室,她的臉在暗處,帶著一股嚇人的冷意。 呂曉蓉?zé)o話可說。 林詩蘭分辨不出她媽說的是不是氣話。在她那兒問不出別的答案了,她只能當(dāng)真話聽。 她會沿著呂曉蓉的上班路找找靜靜。 轉(zhuǎn)身,林詩蘭快步離開電腦室。 她媽對著她的背影又罵了些難聽的話,她左耳進右耳出,半句沒理。 如果,她不再當(dāng)自己是自己,不再當(dāng)她媽是她媽。只當(dāng)她們兩個,是平行世界里另一對母女的模板。 那樣,林詩蘭就能夠心平氣和地接受,也許她媽從始至終都不愛她;或者說,完全不知道正確的愛她的方式是什么樣的。 第37章 點兒背 譚盡帶著撕碎的草稿紙,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找出膠帶,他小心翼翼地將紙片粘到一起。她說,她完全不需要了解這里的故事了;她說,她會去到?jīng)]雨的地方,永遠(yuǎn)地離開這里。 他一片一片地粘著碎紙,想著她的話,不爭氣地用手背抹了抹眼角。 她已經(jīng)把草稿紙丟掉了,他卻對于修復(fù)它們,有種自己的執(zhí)念。仿佛是,紙粘好了,他們的關(guān)系也能重歸于好。 紙皺巴巴的,有的地方缺了,他努力地拼,拼回去的難度很高。 譚盡給林詩蘭發(fā)了條短信:【我可不可以去找你???】。 發(fā)完短信,過了十分鐘,手機完全沒響。他無奈地把手機放在一旁,注意力回到拼紙片上。 待草稿紙被他細(xì)心拼好,譚盡在紙的背后,寫了一行字。 手機始終沒響。他想,她可能沒看見,也可能,不想他去找她。 譚盡頹喪地望著那張紙。最終,將它折起來,放進口袋。 他還是決定去找她。 譚子恒坐在客廳,見譚盡走出來,問他要不要點個外賣。 譚盡回說:“我不吃,我得出去一趟。” 因為他的聲音情緒低沉,譚子恒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弟一臉心事重重,眼睛直勾勾望著外面,穿著家里的拖鞋就出門了。 譚盡往呂曉蓉學(xué)校的方向走。 林詩蘭剛從她媽的學(xué)校里出來。 有點下雨,她打開書包,找傘,才想起傘在蘇鴿那兒。 看到包里的手機,她拿出來,發(fā)現(xiàn)收到了譚盡的短信。雖然走的時候跟他說“不用別人幫忙,我自己能搞定”,但她好像,仍舊惦記著他。 林詩蘭回復(fù)他:【我媽把靜靜扔了,我一路找回去。你在你家等我?!?/br> 呂曉蓉的上班路,會經(jīng)過石化廠。 她媽說,她找了個僻靜地丟了狗。這條道路,也屬石化廠那塊最安靜。 如果不是找靜靜,林詩蘭是真的不愿意往石化廠走。她本來就不喜歡那里,再加上,蘇鴿住在那附近的巷子。林詩蘭一路走,一路東張西望,祈禱不要碰見蘇鴿。 越怕什么,越來什么。 剛到石化廠的區(qū)域。 她在人行道左邊走,蘇鴿吃著冰淇淋,從右邊過去了。 林詩蘭偷摸著,看了看她。 蘇鴿竟也在用眼角的余光瞄她。 她這兒淋著小雨,而蘇鴿撐著傘。 ……撐的,正是她不要的那把黑傘。 兩人都發(fā)現(xiàn),對方在打量自己。 林詩蘭故作瀟灑,理了理濕掉的額發(fā),輕輕松松地路過她。 見她的陣勢,蘇鴿將傘拿高一寸,刻意地舔了舔手中的冰淇淋。 從石化廠往家走的這一路,林詩蘭沒看到她的小土狗,倒是收獲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再晚點,天黑了,就更不好找狗了。她擔(dān)心著靜靜,譚盡那邊沒有回復(fù)她的短信,林詩蘭直接上他家敲門。 是譚子恒過來開門。 林詩蘭禮貌地詢問:“子恒哥,譚盡在家嗎?” “小蘭啊,”譚子恒露出親切的微笑:“小盡之前出去了,沒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