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太子當(dāng)小弟后他彎了 第11節(jié)
果然其他大人說得對,這個陳世子太有心機了! 一路上陳皎殷勤備至,細(xì)心體貼,堪稱卷王之王,以至于太子身邊的其他內(nèi)侍都不由產(chǎn)生職場危機,總感覺在陳世子的對比下,自己馬上要失業(yè)了。 跟隨謝仙卿不久的小太監(jiān),年紀(jì)偏小最沉不住氣。他瞧了眼陳皎,趁著對方不在太子身邊時,不陰不陽地說了句:“陳世子是個細(xì)心人,就連我們這些無根的都比不上您周到。” 陳皎正在糾結(jié)自己要吃哪種味道的糕點,聞言回頭,語氣欣慰道:“我知道公公認(rèn)為自己還有很多需要向我學(xué)習(xí)的地方。但為太子分憂解難,防患于危難,是我義不容辭的責(zé)任?!?/br> “所以你不用太過夸贊我,我知道自己很優(yōu)秀!” 小太監(jiān):……你他娘的! 小太監(jiān)不服氣,本還想陳皎爭執(zhí),卻被他師傅狠狠揪了下胳膊,他頓時神情一凜,垂下頭不敢再說話。 他師傅是跟隨殿下多年的張?zhí)O(jiān),對太子心意最為了解不過,平日里就連太子身邊的屬下都會給幾分薄面。如今得了師傅的警告,小太監(jiān)才意識到自己行為不妥,頓時兩股戰(zhàn)戰(zhàn)。 前方謝仙卿將他們的動作盡覽眼底,掃了眼張?zhí)O(jiān),眼神淡漠,隨后淡淡收回眼。 他對身后的陳皎招手,溫柔道:“過來。數(shù)日前給你布置的功課,孤正好考考你?!?/br> “???春游還考功課?。?!”陳皎震驚茫然,卻又不能拒絕,只能垂著頭過去了,“好吧?!?/br> 陳皎朝謝仙卿慢吞吞走過去,兩人并肩而行,后方諸多隨行的人頓時心情一凜。 太子喚陳皎過去,名義雖是考核陳皎功課,可熟知殿下秉性的人都知道他是在關(guān)照陳皎,偏愛的態(tài)度一覽無余。 跟隨謝仙卿多年的張?zhí)O(jiān)想到方才太子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額頭已經(jīng)有了汗水。 太子是人人皆知的翩翩君子,溫潤如玉,可誰若是以為他是任人糊弄的和善人,那就大錯特錯了。太子有自己的規(guī)矩,手段果決,只有他身邊的人才知曉。 今日回去后,他的小徒弟大概要被教訓(xùn)規(guī)矩了。 到了人后,張?zhí)O(jiān)狠狠給了徒弟一腦瓜,怒道:“你吃飽了撐的,去招惹陳世子做什么!” 陳世子最近風(fēng)頭正盛,是太子眼中的紅人,那么多狡猾的大臣都在她手里鎩羽而歸,心思手段不可謂不深。而他這個小徒弟心思淺到他都能看清,居然還妄想擠兌陳世子,簡直愚不可及。 小徒弟頭上被敲得疼也不敢頂嘴,只老老實實道:“我就是看這個馬屁精不順眼,誰知道太子那么寵信他……” 張?zhí)O(jiān)冷眼看著他,忽地甩袖而去:“愚不可及!” 今天事問題根本不在陳世子身上,而是小徒弟犯了上位者的大忌諱!做奴才的,最重要的便是將主子放在第一條。做不到這條,就沒有主子會信任你重用你。 小徒弟自己做不到盡善盡美,無法對殿下有用,卻還使手段阻攔一心為太子的陳世子! 這相當(dāng)于你工作做得不好,還攔著做得好的同事出頭!前者是工作能力有問題,是愚笨了些,后者那就是心思惡毒了。 前方的陳皎也在和太子閑聊,至于小太監(jiān)的事情,她一點都沒放在眼里。優(yōu)秀的人總是遭人嫉妒,這些人都不會成為她的對手。 被太子考核功課后,陳皎立刻小小奉承道:“太子殿下真是勤奮刻苦,跟在您這樣的人身邊,我也受益頗多!” 換做其他不愛讀書的人被單獨考核功課,此刻大約已經(jīng)垂頭喪氣,她卻精神十足,還能順嘴拍一句上司馬屁,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謝仙卿本是見她被內(nèi)侍刁難故意解圍,聞言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點了點少年額頭:“你啊你……” 指尖觸及處柔滑軟嫩,謝仙卿愣了一瞬,沒想到陳皎一男子肌膚竟如此光滑。 他垂下眼,遮掩眸中異樣,緩緩收回手,藏于袖袍中的手微微摩挲指尖。 陳皎不知道謝仙卿思緒變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懵懂道:“我說錯了嗎?” 她離對方近了些,剛才還淡然十足的謝仙卿卻陡然往后退了一小步。陳皎訝然停住腳,抬頭望向太子,不明白自己哪里錯了。 謝仙卿感受著指尖殘留的觸感,也說不清自己的行為。他隨意找了個借口,輕聲解釋道:“孤對氣味敏感。” 陳皎眨眨眼:“???”她茫然抬起手臂,聞了聞,根本沒有味道啊。 這已經(jīng)是太子第二次說自己身上有味道,陳皎是真有些受傷了。太子對氣味敏感,身邊的人不配香包不用熏香,自從知道這條規(guī)矩后陳皎也從不用熏香,每天都認(rèn)認(rèn)真真洗澡。 雖然女扮男裝,但陳皎也是女兒心性,多次被人嫌棄說自己身上有味道,她也會尷尬。 陳皎有些委屈:“我明天一定好好洗澡?!?/br> 謝仙卿心中思緒不可為外人道語,自己正驚疑不定時,卻陡然聽到少年這懵懂的話語,他心中異樣情緒頓時散去,化作滿腔無奈和好笑。 他沒想到陳皎思維這么發(fā)散,居然聯(lián)想到自己嫌棄她臭。 謝仙卿無奈道:“你身上有桂花氣息?!被蛟S是那股甜膩的氣息,才會勾的他此刻指尖發(fā)緊。 陳皎茫然:“可現(xiàn)在才是春天啊……”桂花明明是秋季才有。 她說完恍然大悟,從自己隨身帶著的小包袱里掏出一個盒子,打開來,里面便是一盒桂花糕。 陳皎拿出一塊遞到太子面前,認(rèn)真問道:“是這個味道嗎?” 她剛說完又馬上想到太子對氣味敏感,剛剛都特意讓自己遠(yuǎn)離,現(xiàn)在她拿近豈不是更惹人厭。 于是陳皎飛快地收回手,將那塊惹事的糕點咬了口,想要快點吃光,一邊小聲解釋道:“我出生秋季,從小就喜歡桂花有關(guān)的東西,出門也會隨身帶幾塊解饞。大概是平日吃得多,才讓太子聞見了?!?/br> 揮之不去的甜膩桂香,混雜于春風(fēng)中帶著獨有的清爽,眼前是少年小口小口品嘗糕點的模樣。 謝仙卿緩緩別開了眼,斂過眸中的情緒,良久道:“無事?!?/br> 第13章 大約是因為每年太子都會去一趟大明寺,上山后的路并不難走。然而到了半途,頭頂卻漸漸多了烏云,天氣急轉(zhuǎn)直下,閃電劈過小雨便淅淅瀝瀝下了起來。 最近數(shù)日天氣極好,觀星象也未預(yù)見今日有雨。謝仙卿身邊的隨侍重點放在保護(hù)殿下安全上,并未提前備傘,此刻雨傾盆而下,一時間眾人手忙腳亂。 倒是之前被人嘲諷背了許多東西的陳皎,悠悠揚揚地從自己的小包袱里掏出那把原本用來遮陽的油紙傘,屁顛顛湊到太子身邊:“殿下!” 所有人:……???! 雨勢越來越大,太子一行人卻恰好行路中途,前后皆無涼亭,還要再走數(shù)里地才有地方避雨。 天上淅淅瀝瀝下著春雨,一行人匆匆忙忙,頗有些狼狽。 陳皎舉著一柄青傘撐在自己和太子頭頂,語氣心疼:“這好好的怎么就下雨了,淋著我可沒關(guān)系,淋到殿下可就是大罪過了!” 謝仙卿眉眼微動,挑眉道:“陳世子當(dāng)真?” 陳皎誠懇點頭:“當(dāng)然了!微臣對殿下之心,天地可鑒!以我們的什么關(guān)系,有我一口飯吃,就有太子您一個碗刷……” 謝仙卿微微側(cè)目,陳皎也愣住了。 糟糕,她平日忽悠傻白甜王時景習(xí)慣了,說順嘴了! 陳皎當(dāng)即訕笑,改口說:“有您一口飯吃,就有我一個碗刷!” 謝仙卿見她模樣好笑,似笑非笑:“不用我刷碗?” 陳皎一拍胸脯,正氣凜然:“不用!殿下萬金之軀,我胡說呢,真有碗也是我刷!我全給您包了!” 她說得情深意重,要是王小少年在這里,聽到自己信任的陳兄這話,估計會傷心捶地了。 謝仙卿被她逗笑,眼中流露出笑意。周圍其他人則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默默牙酸。 這陳世子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油嘴滑舌,也不知道這些話她怎么說得出口! 陳皎為了討好太子,嘴中不斷吹捧,可手中舉著的傘卻是八方不動,絲毫沒有往太子那方多傾斜的意思。 倒不是她不想趁機表功,只是她看雨勢太大,此刻油紙傘恰好將兩人籠罩,自己若是再為了演戲?qū)阃幽沁厓A斜,她半邊身子就得淋雨了。 到時候大概率會感冒,這得算是工傷吧。 陳皎給自己的定義從來都是太子的小弟,職場打工人。她努力內(nèi)卷想要在領(lǐng)導(dǎo)面前表現(xiàn),但也不包括拿自己身體安全開玩笑??! 自己的命當(dāng)然最重要了。 陳皎正糾結(jié)是以身涉險上演苦rou計呢,還是裝作不知情安然不時,身后的張?zhí)O(jiān)看得快要急死了,忍不住低頭嘀咕道:“這該死的陳世子,光說不做,你倒是把傘往殿下那邊挪些啊!” 眼見太子發(fā)絲染上水氣,張公公急得恨不得推開陳皎,換自己來撐傘。 陳皎還沒想好呢,便見太子悠悠然轉(zhuǎn)頭,掃了眼她,好似在說這就是你的天地可鑒? 陳皎心虛眨眼,想難道是自己拍馬屁不走心的事情被看穿了?! 想了想,她默默將自己的傘往太子肩膀偏了偏,然后自己又小心翼翼往對方身邊湊近了些,幾乎是貼著太子的胳膊。 油紙傘不大,兩人站在同一傘下顯得有些擁擠。 雨后空氣中混雜著泥土的濕潤氣息,山上雨霧朦朦。湊得近了,謝仙卿能聞見陳皎身上傳來的那股淡淡的桂花隱香。 他垂目望去,只見身旁的少年身形瘦削,比他矮上一頭,手撐著傘費力頂在兩人頭頂。 風(fēng)雨飄搖,少年衣袍吹動,手高舉著傘,袖子垂落,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膚,手指纖細(xì)婉若無骨。 陳世子平日看著鮮活,卻是意外的瘦削蒼白,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會誤以為她是女兒郎。 謝仙卿心中微動,垂下眼,忽地伸手拿過傘柄。在陳皎意外的目光中,他微笑道:“孤來吧?!?/br> 他伸出手,握住陳皎手腕,將傘往她的方向移了些。 他不是不體恤下屬的人,陳皎身子單薄,看起來就體弱,淋雨病了他也不好跟永安侯府交代。 雨下了不過半個時辰便停了,之后太子一行人順利抵達(dá)大明寺。但到底是淋了一場雨,上山休整一夜后,第二日太子便病了。 雖然只是小小的風(fēng)寒,可大明寺上上下下都嚇得不輕,各個都忙碌著。盡管寺廟內(nèi)有擅長醫(yī)術(shù)的僧人,太子侍衛(wèi)還是騎馬下山奔赴長安,連夜請來御醫(yī)診脈。 陳皎也慌,想到那把偏向自己的傘,她不由有點心虛。 希望病中的太子不會記起自己那天的小動作,從而遷怒到她,將這筆帳算在她頭上。 因為心虛,太子在山上修養(yǎng)這幾日,陳皎便格外盡心。 山上的慧言禪師精通醫(yī)術(shù)又與太子關(guān)系甚好,這次便是由他和另外幾位御醫(yī)開方子。 陳皎也跟著殷勤地跑上跑下,還幫忙在火旁盯著其他人煎藥。 這倒不是陳皎偷懶,不想親自動手。而是太子入口的東西,眾人都恨不得長八只眼睛盯著以防萬一,哪里敢交給其他人動手。如果真出了事,多少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就算陳皎想要幫太子煎藥,太子府身邊的人也不敢讓她動手。所以她就負(fù)責(zé)坐在一旁看內(nèi)侍們熬藥。 陳皎看歸看,每次可都是隔著一兩米的距離,絕不敢湊太近。 廢話,不光伺候太子的內(nèi)侍們怕,陳皎自己也怕??! 謀害皇嗣這個名號,她擔(dān)不起?。≌l知道有沒有人想要她背鍋當(dāng)冤大頭。 不過這次事后,陳皎也發(fā)現(xiàn)了些端倪。 太子陡然生病,他身邊的人雖然慌張,卻井然有序,先是迅速封鎖消息以防太子病中之事傳出,后又加派人手將大明寺層層封鎖以免刺客,派人下山帶來御醫(yī)…… 從守護(hù)太子安全的侍衛(wèi),再到服侍煎藥的內(nèi)侍,讓別人鉆的空子是一點都不肯馬虎,足以說明太子治下嚴(yán)謹(jǐn)。